一座高高的门楼耸立在京城的中轴线上,为热闹的商业街增添了厚重的历史文化色彩,不堪回首的历史留下的沧桑斑驳深深的刻在青砖青瓦的门楼上,历经了数次修葺却不能抹杀那种厚重沧桑感。
前门,老北京熟悉的很,现在的人也不陌生,修葺一新的前门大街车水马龙,这条商业街是京城最具古代文化氛围的街道,仿明清风格的砖瓦建筑分布在大街两边,这条街上有老字号的钟表服装店铺,百年的风味小吃店,茶楼酒馆也是一应俱全。
初秋的九月闷热不减,午后的阳光正好照在一家老字号茶楼的招牌上,木牌子上的三个镏金大字闪着金光,很耀眼,这里的大碗茶有名的很,每天来这里喝茶听评书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只会说几今生硬汉字的老外。
二楼的露天阁楼上,头发蓬松的青年独自一人占了一张桌子,偶尔吹过的微风拂起蓬松但不凌乱的黑发,呈现出一张颇有阳刚魅力的英俊面颊,两道没入发迹的剑眉微挑着,眉宇间展露出历经沧桑的成熟。
眯眼品着大碗茶的青年正是郭凌飞,他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捏着出自景德镇的瓷碗,慢慢转动,瓷碗上的漆画很精美,看得出这瓷碗是景德镇的上等瓷器,低头抿了一口冒着淡淡热气的茶,细细品味,温润清香顺着喉咙而下,他点了点头,嘴角划出一道饱满弧度。
第一次来这里喝茶,味道不错,很特别,用普通的茶叶泡出这等味道就是一门外行人无法揣摩的学问了,或许这便是这家茶楼延续百年的秘诀。
两辆车停在了茶楼门前,一辆是黑色的奥迪好,另一辆是银灰色的宝马,两辆车牌照都很牛逼,懂点门道的老百姓见了绝对会避让三分,五个青年先后从车里出来,其中一个青年气质不俗,狠狠短发直立,他并没有直接走进茶楼,扯了扯阿玛尼衬衫的领口,抬头瞧向二楼露台,咧嘴一笑。
阁楼边,临街而坐的郭凌飞看到留着板寸的青年,笑着放下茶杯,伸出右臂,朝着楼下的青年竖起了中指,做了一个国际通用的手势,在某些场合这个手势代表着侮辱,而此时却包含了不言而喻的亲切感。
“我靠﹍在我小弟面前还这么不给我面子﹍”楼下的青年嬉笑着从裤兜里摸出一盒中南海,拔了一根含在嘴里,旁边的青年忙掏出打火机恭敬的点燃烟卷,含着烟的青年靠在奥迪A8的车门上,慢条斯理的吸了两口,才仰头笑着问道:“凌飞﹍什么时候来的北京?”
青年问话的声音很大,完全不去顾忌行人的异样眼神,语调中还带着几分张狂,这种张狂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不是那些不入流的纨绔装逼能装出来的。
郭凌飞摇头笑了,暗自感慨,司徒家的男人就是这德性,这个司徒少一完全继承了司徒伯伯的“优良传统。”
司徒少一,京城年轻一代那个圈子里的三太保之一,这个名字足可以让京城那些喜欢装逼的纨绔胆战心惊,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司徒少一也非常热衷于踩人,这些年来被他蹂躏过的大小公子哥数不胜数。
在京城见了他不夹着尾巴做人的公子哥还不多,估计很难凑够一个巴掌。郭凌飞起身,双手扶着阁楼的栏杆,笑道:“三天前就来北京了,忙了点私事儿﹍没时间找你小子鬼混,司徒伯伯和任阿姨还好吧?”
“好﹍好的不得了,隔三叉五的给我上思想教育课﹍每次弄的我灰头土脸。”司徒少一苦笑着,他在外边张扬跋扈,在家里那可是失着尾巴做人,司徒家的家规严厉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喜欢踩人的司徒少一从不仗势欺人。
“少一﹍上来喝杯茶一就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郭凌飞嬉笑道,十几年来他没几个真正的好朋友,司徒少一绝对算一个,两人间不只是友情,还有不能磨灭的亲情,虽然这份亲情很尴尬,不过老一辈的人已经默认。
司徒少一摇头笑着,吧嗒吧嗒!狼命的抽了两口烟,大声道:
“你小子还不了解我啊﹍喝茶太讲究了,我也品不出啥味道,我爷爷常喝的而前龙井我觉得还不如北京二锅头呢,喝酒多痛快,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们边喝边聊。”
“那就听你小子的﹍”
郭凌飞莞尔一笑,翻身直接从阁楼越下,很轻巧的落地,拍了拍司徒少一的膀子,走向了路边的悍马车,司徒少一侧目瞧着线条粗扩的悍马,两眼顿时闪亮,随手将手中燃尽的烟头弹进路边的垃圾筒,跟了过去。
“我靠﹍三十五英寸的轮骨﹍开起来一定爽死了﹍凌飞﹍让我开一开,呵呵呵!”司徒少一上前搂住刚拉开车门的郭凌飞,一脸纯真的憨笑,京城里的公子哥都知道,司徒大少开车的技术一流,撞车的技术更是拿手,只是郭凌飞还不了解,随手把车钥匙扔给了司徒少一,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司徒少一上了车,怪笑了几声发动了车子,三辆车依次驶上了前门大街,十分钟后悍马车上了京城的中轴线,长安街。
悍马车在车流密集的长安街上飞驰,跟在后面的奥迪和宝马被远远的抛开,司徒少一惬意的哼着小曲,郭凌飞打开车窗瞧着宽阔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心思却不在那些很有特色的高楼大厦上,他想着该如何在这座藏龙卧虎的古城划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圈子。
哧!一辆银灰色的奔驰跑车在宽阔的街道上来了个嚣张的漂移,刹那间超过了悍马,在车流密集的长安街上玩漂移算是猖狂到了极点,显摆的奔驰跑车激怒了开车的司徒少一,这踩人不留骨头的哥们骂了一声娘,换挡位,猛踩油门。
沉思中的郭凌飞扭头,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蓬!狂野的悍马撞碑了奔驰跑车的尾灯。
“要是不服﹍就跟着来﹍”司徒少一的一只手伸出车窗竖起中指,另一只手转动方向盘,悍马又超过了奔驰,决尘而去。
张狂有余,沉稳不足,司徒少一缺少了司徒家上两代人的沉稳,郭凌飞摇头,无奈的笑着,不过这样更有公子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