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绿色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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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爱情》(21)

18、大美女岳枫

有在机场当空军地勤的毛老乡约了几次去玩,一直没机会,这次在电话里都说冒火了:“龟儿小波,这么操要操抵到。再不来看我,就只好等我复员回四川来看我了。”我实在推不了,就说:“好,好,这个星期天我和王良一定来,多准备些酒肉,杀富济贫,不吃白不吃。”毛老乡笑了。

从北京回来后,樊见我的第一句话就说:“小波怎么了?又黑又瘦,北京不养人?”要知道我在北京的最后几天是怎么过的,早上是一杯白开水和两个煎饼果子,中午和晚上都是方便面,住的是又黑又潮的地下室,再加上担心稿子发不出来,回去没法交差,精神压力特大,人不瘦才怪!至于说黑吗,北京的风沙再大,可也就二十来天,就能把我的脸给吹黑了?樊要我好好休息几天。

我给枫说星期天要去机场玩,你去吗?我是随便说说,希望她说不去,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开玩一天。我们几个兵老乡搞聚会,去一个女军官总是不好,不说别的,光那肩上的银豆豆就会刺痛兵们的眼睛。谁知她一听,高兴地跳起来,双手挽成圈就吊在我脖子上使劲晃荡,还用粉红的小拳擂我,嚷着非去不可。我只好答应了,看来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友陪着去。

星期天上午八点过,59路车的候车亭,车过了一辆又一辆,我仍然在焦急地等着。见我还没上车的意思,王良问:“小波,你不上车还在等谁?”我支吾道:“车上人太多了,等一下趟吧!”,“什么人多,那几趟车不才十多个人啊?!”他瞪直了眼。

来了,远远就见枫袅袅娜娜走来,不,而是一团热烈的火滚了过来,立刻映红了整个候车厅,吸引住了我们和上下车的人,人人的眼珠此时都不会动了:在已经满城飞絮的春城四月,依然有着挥不去的寒意,我们都还是穿着冬装,只是把皮帽换成了大盖帽。只见枫已经脱下她的马裤呢制服,穿上了一件大红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领羊毛衫,颈上松松套着我从北京带回来的红围巾,用一个别致的领针挽了一个结,下着一条月白色的紧身裤,脚下是一双同样红色的皮靴,没有穿金戴银,没有化妆,一整个就是清新、窈窕的美女……看惯了穿军装的枫,乍一看今天的她,让我都不敢认了。

王良也半天才回过神来:“岳医生,怎么是你?你今天可真漂亮!”枫微齿一露:“是吗?谢谢!”我和枫交换了一下眼神,我的眼里满是欣喜,而她的眼中却有一丝羞涩掠过。“上不上车?”,又来了一趟车,售票员这时使劲拍着车窗,大声冲我们喊,我们赶紧挤了上去。

机场在春城郊外,是民用和军用各一半,我们当然是进的部队这边。进大门时,机场的毛老乡已在等我们了,他上去对哨兵说了几句,哨兵手一挥,就让我们进了,几个老乡就怪叫着抱到了一起。毛老乡是90年兵,就要按部队习惯叫我们班长,我一拳挥出去:“你龟儿硬是在装怪煞?”,我们是在春城驻军一次义务为动植物园清淤的活动中认识的。在家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到了这却成了与家乡的唯一联系了,望着他们脸上涌出的一幅幅巴山蜀水图,我心中的酸味直冒。这时,王良拉过了一直在我们身后含笑不语的枫,大声说:“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请来的客人,我们C集团军医院的岳医生,正二八经的中尉军官,也是小波的那个……”说着,他从背后给那几个小子比了个怪动作,几个老乡一下全都笑了,枫没看明白,但是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动作,脸就有些红了,却也上前很得体的一一握手,说些欢迎来我们部队玩的话。

毛老乡就带着我们去参观他们生活、训练的地方,一路上,我和枫并排走时显得很缱卷,老是一脸温柔望着她笑,对试图想和我聊的王良心不在焉,并有意无意把他一个人撇在了前面,王良的脸黑了下来。枫意识到了,忙拉我赶上去。毛老乡在开始炫耀什么他们的住的条件如何的好,生活标准如何的高,奶粉、罐头怎么吃不完,什么空军的飞行员一结婚就可以随军,不像陆军必须要副营职才行,就是兵的津贴费也比陆军高等等。我也清楚在部队里,空军的待遇最高,天之骄子嘛,其次是海军,陆军是最低,这是工作性质和历史条件决定了的,可老在嘴里说就不是一个味,于是就马上反口相讥道:“你们空军什么都好,怎么****和三总部的首长没有一个是穿空军服装的?怎么全穿陆军的?看来什么时候陆军都还是老大!”他大概是没有专门想过这个问题,只好讪讪一笑,不说了。来机场不去看看飞机怎么行?我提议去看看那些遨游蓝天的雄鹰。

停机坪很宽阔,我们穿着陆军服装,再加一个漂亮的枫,走哪都很显眼,都在被一些目光所追逐着,包围着。远处,有些蹲在机场边,带着草帽的兵也正朝这边张望。毛老乡叫了几声,就跑过来了几个兵,一介绍,全是四川老乡。看他们满头的汗,不停地挥舞着草帽,就问他们没事蹲在那里干什么?他们一脸苦相,说是在赶鸟,鸟一多,不管什么飞机都不敢起飞、降落。毛老乡忙说是啊,上次一架歼击机就让鸟撞了窟窿,差点回不来。老乡让他们下岗后都一起到食堂来参加聚会。

“这边停的全是歼六,那边是歼七,远处的大家伙是轰五,可惜今天不训练,看不到起飞和降落”,毛老乡边走边自豪地介绍。走近了,仔细看看,用手摸摸,这就是保卫我们国家领空不受外来侵犯的飞机,心中不由自主地对这些飞机升起了敬意。正感慨不已,这时,枫却出人意料三两下就踏上了一架“歼六”,站在长长的机翼上,双手张开,高高举过头顶,好像是在飞翔,又好像在召唤,在倾听,风衣被风鼓起,围巾也向后被风拉直了,好一个天人合一!王良马上拿出个“傻瓜”相机在一边“咔嚓”地照起来,嘿嘿,他这小子还真有一套,我都不知道他带了像机……

多年后,我在电影院里看美国大片《泰坦尼克号》时,那男女主人公在船头甲板上的拥抱着飞翔,怎么看怎么熟悉,再后来,看我国自产大片《黄河绝恋》,宁静演的女主角也是在黄河瀑布做了个很熟悉的飞翔状,于是就让我想起了1991年4月的一天,在春城一军用机场,在一架“歼六”飞机上枫的这次飞翔,而且枫比她们都要飞翔得更早、更真……

“混蛋!机翼上怎么能站人?!下来,快下来!”这时不知从那钻出来一个戴硬牌的志愿兵,冲枫大声地吼骂着。枫马上就从天上回到地下,忙跳了下来,一下被骂的六神无主,如一头受惊的小鹿,满是无助委曲的目光。我顿时气冲脑门,伸拳挽袖,就要上前胸纠纠冒一把男子汉气概。毛老乡忙上前解释半天,那老兵才息了怒,说:“你们也是,应该知道这机翼上是绝对不能站人的……这位小姐,刚才有些对不住了。”枫有了台阶马上就下,也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老兵,我不知道你们的规定。”听到美女的道歉,老兵也感觉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好,就打开一架歼击机的驾驶舱,让我们一一进去,并带上飞行头盔,用手指比划成ok或者胜利的姿势照相留影,老兵还和我们一起合照了几张。

整整两个胶卷,终于圆了我们没有飞起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