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我们一起走过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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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阴影

天上乌云密布,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行人们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过了一会儿,雨仿佛等不及了,匆忙从天空中落了下来,和大地以及大地上的动植物们来了个亲密接触。

滴答,滴答

六岁的我抬起脑袋望着天上飘落下来的那一滴滴透明的雨滴,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今天才刚在学校里摔了一跤,现在又下雨,不知能不能顺利回到家,我对天诅咒道:“倒霉,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该死的老天,存心玩我的是不是?!要赶紧回家了,不然又要挨骂。”为了不挨骂,我顾不得膝上的伤在人群里飞奔起来。

“呼呼”终于到了,我站在家门口,扶着门框急喘着气。

“你怎么才回来!?又跑到哪里疯去了?!”我还没来得及敲门,一个女人的怒吼声就从房里传来。

“我,我,对不起,妈妈,下次不会了。。”没错,那女人就是我母亲,我知道她又不开心了,自然,我也知道我今天又得遭殃了,我低头看着自己膝上的伤口,原想解释自己晚到了几分钟的原因,但看见女人满面怒容,为了自己不被惩罚,我深吸了一口气,支支吾吾向女人道歉。

我暗暗地对自己说:妈妈只是太担心我了,才会这样的,她其实很爱我的。

虽然我很明白,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母亲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拿我撒气,但我依旧不愿承认,每个小孩都渴望母爱,我知道我不会得到,却还是无时无刻不在奢望有一天我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在母亲怀里撒娇,每次看见行人一家有说有笑,我就恨不得和那人家的小孩子交换身份,我虽然得到了普通孩子没有的,但我同样也失去了普通孩子有的。

“哼!这次就算了,要是有下次,你自己明白后果!”母亲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愿意再看我。

我当然很明白后果,苦笑了一声,尽管每次的后果都一样,但是这么多次过去,我还是害怕那个后果,害怕极了那样的黑暗和恐惧。

“啊!”一小时后,母亲的尖叫伴着东西破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知道我终究还是没有摆脱被当出气筒的结局果不其然,下一刻,母亲怒吼着,把我往门外推,“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败家子!”

“妈妈,别,别,我是不小心的,我。”我觉得很委屈,每次都是这样,母亲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错误都往我身上推,不管我错没错,求饶的话还没完,啪的一声,母亲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呆了,我实在想不到母亲会为了这点小事打自己,眼泪刷的一声就开始往下掉,而母亲却不会管我委不委屈,哭不哭,用力把我推出了门外。

我被母亲推到了地上,膝盖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刚想喊疼,砰的一声,门被母亲摔上了。

膝盖上的痛楚是我的脸扭曲了,但比起被关在门外,这点痛不算什么,我扶着墙从地上爬了起来,“妈妈,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妈妈,让我进去好不好?呜呜呜。”我极力用手拍打着门,哀求到。

嗒,嗒,嗒……我身后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爸爸,我求求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转过身去,哀求着迎面而来的男人,那人是我父亲,喜怒无常,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我肯定,他绝不是普通人,但父亲明显不打算救我,他无视了我的哀求,径直拿钥匙开了门,跨了进去。

我呆呆地看着父亲从我身边走过去,却不敢跟上父亲的脚步,惹恼父亲的后果可比惹恼母亲严重多了,我已经惹恼了母亲,再惹恼父亲,那我的下场绝对会比现在惨很多,我自认为我还没有那么傻。

“砰”的一声,门再次关上了。

我倚着门的身子慢慢滑落,坐在地上蜷缩着,我不停地颤抖着,我想我现在眼里肯定写满了失望。

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安静的要命,只有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在回荡着。

“呜呜呜。。”我从小就怕黑,这时我的恐惧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掉进了无边的漩涡之中,被恐惧与黑暗包围着,我越是挣扎,越陷的深。

这就是我的童年,被这样的阴影紧紧包裹着,也许这就是我的命,任凭我怎么逃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