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叶蕾的安排。”叶祈痕更清晰地说,“一定是叶蕾等不及了,所以想先发制人了。”
蒋念眯了眯眼睛:“可叶蕾明明是魏家的人啊,怎么能命令叶家呢?”
叶祈痕却嘲讽道:“她怎么可能有阵营的划分呢?只要能得利,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知道叶顶阳对她有好感,当初花船上他们聊了挺长一段时间的。而且那时候她帮叶家解了围,叶顶云一定有一份感激之情。看来那时候她就早已和叶家牵上了线,这次正好让魏家暗地里联合叶家,给秦家一个措手不及。”
蒋念被叶蕾这种设局给稍微震惊了一下,虽然叶祈痕说的简单,但是真正要做起来确实非常难的,每一步都要认真考虑,半步出错都可能导致结果偏离预期的轨道。叶蕾的心思果真是如海一般深,丝毫看不清一点波动。
“那她是想帮谁?帮魏家吗?是想先毁了秦家的人再对付叶家还是……”
叶祈痕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她噤声,然后突然用幻力轰开了门。门口的灰尘齑粉慢慢落地,他们才看见外面站着的是一脸阴郁的秦鼎。秦鼎抹了一下全是灰尘的脸,然后冲到蒋念面前说道:“大师!你快跟我回去替我炼制幻器,否则秦家会败落的。”
秦鼎刚愎自用又眼比天高,此时落入下风竟也没有求人的自觉,反而命令般地说。他觉得这次他来带了家族的一级供奉长老,可以保证能把蒋念这个半吊子水平的炼器师给带回去,又为什么要客气呢?至于叶祈痕此时则早就被他忽视掉了。
蒋念蹙了一下眉,然后勾起唇角极尽嘲讽地说:“凭什么,我又不想当你们秦家的炼器师。”说完了以后她还火上加油,“更何况如果和叶家马上要对上了,谁要去一个马上要破败的家族啊,我有病吗?”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秦鼎,他狠狠地把面前的桌子掀翻起来,然后命令道:“把人带回去,守着练幻器。”
果然愚蠢,只会暴力胁迫,真不知道秦家为什么还能传承到现在。蒋念偏过头不屑地想了一下,然后双手攀住叶祈痕的肩膀,叶祈痕对着秦鼎气急败坏的脸露出了一个得逞般得贱贱笑容,接着两个人就突然消失在了秦鼎的面前。
“追!”
蒋念他们并没有走很远,在魏家府宅的旁边就停下了。然后她把手拿开,笑着说:“你到底拿了什么宝物啊,这么厉害现在都到什么境界了?难道是幻皇不成?”
叶祈痕打着哈哈说道:“是啊,很厉害的幻皇,所以啊,谁都不能够再伤害你。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蒋念的瞳孔在这一刻突然就放大了,那些血淋淋的过去和事实都徘徊在她脑海中,没有半刻离开过,她那么努力想要强行把它们压在记忆深处,却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她都记得,那些血,那些痛,那些伤害。
从来都盘踞在她的脑海深处,没有一刻消散过。
然后她微微垂下眼睫,卷翘的弧度盖住了所有的流光,然后她一点一点摸索着叶祈痕的手臂,似乎在抚摸他蓬勃的肌肉,又像是想要捏碎他。然后她嘴角挑起一点微弱的笑容。那笑容先是从嘴角开始,然后慢慢扩散,直到眼角也微微向下眯起。
她笑着低声地自言自语:“谁记得呢?”然后她抬起头,露出阳光的笑容和洁白的牙:“还真谢谢你啊,高手。”
叶祈痕察觉到了蒋念似乎一点不对劲,可又没发现到底是哪儿,也就没在意,反而很得色地说:“哎呀放心放心,这肯定没有问题。我们先进去魏家呆着吧?正好靠着叶蕾我们可以蹭吃蹭喝,还可以很安全地看着他们打起来。”
蒋念先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们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跑爬墙角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都习惯了。蒋念进去以后却突然想起上官明成现在岂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那若是叶家或者魏家想要对付他怎么办啊?
其实蒋念性格上来说不容易受到伤害,因为她没心没肺的,虽然敏感却并不因此自怨自艾。这种没心没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是一种极端的自私,并非不把东西让给别人,而是根本没把别人放入过自己的生命之中。
这种性格不是她作为石雕一开始的性格,而是后来在现代长了很多年,在最亲近的奶爸的照顾下潜移默化来的。通俗地说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狼,你看着她对着你笑似乎很亲近,但是她真正能亲近的人只有那么一点点,他们能够跨过了高高的围墙,走进了她的心房。
就像她能够帮上官明成做很多事,却也很很快将这个人忘记,甚至多年以后毫无印象,她会对着你非常无辜地说:“那是谁啊?”
所以这种时候她能突然想起上官明成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她又转念一想,上官明成还有上官宝贝在旁边保护着呢,上官宝贝就算自己死了也舍不得上官明成死啊,自己担心什么?
那个恋兄成癖的幼稚中二少年。
她想了想,彻底觉得上官明成不会出事的,就很放心地和叶祈痕两个进了魏家。叶祈痕的幻力显然已经高到了一个程度了,他如同鬼魅一般带着蒋念飘到了一个装饰的很冷硬的房间,说了一声先找叶蕾,然后就打开了门。
刚关上门,蒋念就感受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然后面前是刺眼的光,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叶祈痕赶紧带着她旋了个圈,化了那道劲风,然后苦哈哈地叫着:“是我啊姐。”
蒋念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精致得如同假人般的面容,白的像是一个雪人,没有丝毫表情。叶蕾的眼睛微微地转了半圈,看向他们,声音毫无温度:“你们来干什么?”
叶祈痕露出很尴尬的笑容,不敢正视叶蕾,只好盯着叶蕾黑色长裙下摆的漂亮金边小声地说道:“我只是想和蒋念随便瞎逛逛,我们太无聊了,你总不能让我们出门卖烧饼找存在感吧?”
叶蕾难得表情有些郁闷,然后她摆摆手说:“我会去和魏世天说的,到时候给你们安排个地方住着。”她说着就往桌子边走,拿出刚才突然扔在桌上的毛笔继续着刚才进行了一半的东西,蒋念走进了一看才发现这人竟然在画画,还是再画那种意境为主的山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