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一襟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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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

亡命天涯(二)

待到张三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这时只见黑衣汉子躺在石头上不时低声呻吟。张三又是一阵欢喜,这个人还没死呢。张三把嘴凑近黑衣汉子的耳朵,说道:“喂,你,你,你,----说了好几个你字后,却不知道说什么了。难道要问他叫什么名字吗?他人现在如此伤重,问这些实在不适合。难道问他为什么和那些人打斗吗?这些也不应该,他现在也没有精力说这些。难道问他痛不痛吗?这还用得着说吗?肯定痛了。最后就是什么也不该说了。张三见他嘴唇蠕动,于是说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呢?”过得一会儿,只听黑衣汉子喃喃说道L:“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停了一下又哭道:“爹,娘,我对不起你们,对,对不起你们。都是我害了你们。”过了一会儿,又狠狠的说道L:“我要,我要报仇!”张三知道黑衣汉子是在说梦话。黑衣汉子说了一会儿梦话,便又昏昏睡去。张三不知所措,只是干着急。张三守在黑衣汉子时傍边大半天,见黑衣汉子昏睡一会儿了,又说一会儿梦话,跟着又是好一阵子的呻吟。竟然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张三估摸着黑衣汉子难以自已醒转过来了,须得及时医治才行。张三于是趁着天色尚不大晚,赶紧背起黑衣汉子往谷外走,要带他去找大夫医治。

张三背着黑衣汉子跋涉许久,终于在天色将黑的时候走出了山谷。张三不知道大红衣他们那些人有没有走远,为害怕遇到他们,便专拣偏僻的小路走。张三也不辨东西南北,只管加快脚步的走。心想只要到了村镇,有人烟的地方,就会有大夫。张三急赶慢赶,走了大半个夜晚,幸好没有碰到大红袍那些人。在丑时初刻之时,张三来到一个三叉路口。这时张三已经精疲力尽。张三借着朦胧星光,抬头要相度一下方位,隐约可见对面的一个小山坡上有一处房屋。张三好一阵高兴,终于有人家了。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张三咬咬牙,又背起黑衣汉子,朝着那处房屋走去。

张三又走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房屋的前面。张三仰头看了那门眉,上面写着三个字:般若寺。原来是个寺庙。张三此时又饥又累,也不管代他三七二十一,抬手便去敲那门。待了许久,不见有动静。直待又敲了好几遍之后,那门才伊呀一声,探出个光秃秃的脑壳子出来,是个和尚。张三说道:“师傅救命。”那和尚翻眼相了相张三一下,说道:“施主救什么命呀?”张三加压过头指了指歪躺在地上的黑衣汉子,说道:“师傅,这人伤重,危在旦夕呀,你看能不能救救他。”那和尚顺着张三的手看了看黑衣汉子,犹豫一下,然后念了句佛号,把门开大了,说道:“请进。”张三听得,便去背起黑衣汉子往里面走。、

这盘若寺不大,除了大殿,左右不过四五间房舍。那和尚把张三带进一间厢房,说道:“你们且在这里,我去禀方丈。

”那和尚出去了一会儿,带来一个老和尚。那和尚说道L:“这是我们方丈。”张三赶紧双手合什,行了个礼,指着黑衣汉子说道:“师傅这个人伤重,特来借宿。”那方丈阿咪陀佛唱了句佛号,说道:“这位施主伤在那里了》?”张三说道L:“他伤在背后。”完了又说道:“他从山上摔了下来。”张三这时才多了个心眼,也不知道这里的和尚品性如何,可不能轻易将黑衣汉子的情况清楚的告诉他们。方丈凑近床头看了下黑衣汉子的脸,又让张三翻过黑衣汉子,捡视了背后的伤口,然后说道:“这位施主的伤口有毒,脸色灰黑,病情危极,须得尽快施治。”完了又问道:“请问这位施主中的是什么毒呢?“张三只见到那个赵正道射了黑衣汉子一镖,却那里能够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呢?吱唔一下,说道:“我不知道。”那方丈端详了张三一下,也不多说什么,去黑衣汉子的手脉把了一会儿,便让那个开门的和尚去取来了一盆清水,给黑衣汉子清洗了伤口。然后取过几根针,方丈在黑衣汉子身上扎了好一会儿。忽然,只听黑衣汉子啊哟一下呻吟出声来。张三见方丈脸露显喜色,猜测黑衣汉子病情尚可,也露出笑容。再扎了一会儿,方丈说道:“这位施主毒发全身,加上伤势过重,气滞而血瘀,本来已是九死之人,但刚才给他施了针,他中气流转,如此尚有两分可救。你可以喂他些水,过一个时辰老纳再给他施针。张三听得,赶快再三作谢。

方丈连续这样每隔一个时辰便来给黑衣汉子施针,到得第五次时,方丈刚拔出针,黑衣汉子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红黑夹杂的瘀血来。然后,便呻吟不止。尽管声音低微,但总算还是有了动静,不象刚才那般一息不闻。张三见状,连忙又谢谢方丈。方丈说道:“小施主也不必言谢,出家人施受随缘,不必多礼。再说现在某些方面这位施主只是暂时醒转,但是毒素未除,气血未调,一切尚属未知呢。”张三听了,便又有些担忧起来。方丈说道“既能相逢,总算属缘。小施主但可放开心怀,老纳粗粗懂些岐黄之术,定当尽心医治这位受伤的施主。”张三听了,感谢不已。

张三见黑衣汉子伤重病危,不宜颠簸;再加上他也不知道那里更有高明的大夫。于是便安心在般若寺居住下来。那方丈连续给黑衣汉子施了两天针,到得第三天中午时分,黑衣汉子终于睁开眼睛。张三高兴的笑道:“总算醒过来。”黑衣汉子看看张三,,一脸迷茫。张三忙说道:“这里是般若寺。”完了又断续说道:“那天,那天,那天我在山谷里打猎,见你昏倒,便背了你到这座盘若寺来。”|张三不想将看到他们打斗的事说出来。张三还想说什么,见黑衣汉子喉咙蠕动着,便去捣了事碗水来给他喝。黑衣汉子昏迷三天,点滴未进,身体干渴,一点一点将一碗水喝了个完。张三去告诉了方丈,方丈过来给黑衣汉子把了一下脉,然后颔首说道:“这位施主元气流动,可以说是暂时脱离了鬼门关。接下来老纳再好好给他解毒和疗伤。”

接下来的日子,方丈每天都给黑衣汉子施针,张三负责煎汤侍药。在大家的治疗和照料之下,黑衣汉子身上毒素慢慢解去,浑身的灰色逐渐化掉,伤势也一点点好转。只是身上多处骨折,动弹不得。

这天张三喂了些稀粥后,黑衣汉子精神甚好。黑衣汉子盯了张三好一会儿,说道:“你是谁?”张三见黑衣汉子开口说话,心里一阵欢喜,心想这人终于有望可活下来了,老子这下可是造了七级浮屠了。跟着想起治疗之事完全是方丈所为,自己不过是个帮手而已。功劳实在是方丈居多,这个浮屠人家方丈起码造有六级,不不不,应该是五级左右,我张三最多也就是两级罢了。想到自己功劳这么少,张三不仅有些黯然。跟着又想,一个九死之人能在自己的料理之下活转过来,自己总是积了功德的了。见到黑衣汉子问话,张三高兴的说道:“你问我的名字呀,我叫张,张,张”张三连说了几个张字,竟然说不下去了。原来张三自小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名字,因为姓张,且在家族中排行第三,于是便叫张三了。这只不过是人们随口的一个称呼罢了,根本算不得是个名字。张三懂事以来一直以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为憾,也常想着要给自己取个象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