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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盘子

段一飞暗暗惋惜,像柳七这种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男儿,本应是朝廷栋梁,岂料竟然沉迷红尘不能自拔,一生大好光阴全部埋没在浓酒笙歌之中,放荡不羁的柳七是自己的悲剧也是朝廷的损失。望着醉醺醺的柳七,只得将他暂时安置在一家客店,天色尚早,找间客房不算费事,料定柳七身无分文,段一飞又给他交了房钱。

一切安置妥当,段一飞走出客店时正午早过,日头开始西沉。由于已经跟蜡像馆的人打过交道,如此明目张胆进去势必会引起对方主意。他暗暗打定主意,决心夜探。在街上随便买了一顶长沿棉帽,戴在头上遮住五官,大冬天戴一顶棉帽想必也不会引人怀疑。段一飞以帽遮面,重新来到蜡像馆附近,围着蜡像馆来回转了几圈,对周围环境做到心里有数,既然要夜探,提前踩盘子十分必要。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楼宇,坐北朝南,东西有店铺相连,整座蜡像馆造型宏伟,同是三层明显比临近的楼阁高出一截,雕梁画栋飞檐翘壁气势恢宏。屋檐上挂着一串串西瓜大小的淡红色灯笼,数量极多,几乎遮住了半座楼阁。楼的造型呈八角形,从外面看每一面的格局都完全一样,无论站在什么方位,都能想象出整个楼的造型是什么样子。八角的造型寺庙里的佛塔最常见,在繁华的东京少之又少,因而这座蜡像馆座落在闹市显得十分另类和眨眼。

段一飞踩好盘子,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酒馆,点了几样小菜开始吃晚饭。此时天色尚早,酒馆食客不多,段一飞倒也乐得清静,这顿饭他吃的时间特别长,直到满城灯火才结账走人。

走出酒馆,一股寒意迎面袭来,段一飞下意识拉了拉头上的棉帽。抬头望去大街上已是灯火通明,不远处的蜡像馆已经开门接客,不过正是饭点儿进去的人还不多。小心翼翼绕着蜡像馆走了几趟,屋檐上的灯笼已全部点亮,淡红色的光映衬着宏大的楼阁,远远望去犹如被一团紫气包围,产生一种说不出的高贵之气。令他吃惊的是所有的窗户都被红通通的灯光照亮,外明里暗,使窗棂上显不出一丝影子,里面的一切都被掩盖,人极难在外边看见里边任何情况。看来这些灯笼的用意绝不仅仅是讲排场,黑暗能够隐藏的东西,明亮未必不能,只是因环境的不同而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