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初入江湖
4062200000158

第158章 险中求活

正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逼到了这份上,方承明知再怎么避今夜也难免一战了,索性直接应战便了。他冷冷一笑道:“宇文公子既然要选此良机与方某一决高下,方某无可退让,也只好放手一战了。不过,有一件事,宇文公子莫怪方某没提醒你。方某虽然身上带伤,但些许小伤,对我的影响不到哪去。一会你动手之际,可不要心存大意,否则只怕会死的很难看。”

宇文天宝听罢,心头微微一震。他对方承的武功,内心深处是极是恐惧的,这也是促使他下定了决心要来半路截杀方承的主要原因。方承这番言语,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怯意,刹那间不由又犹豫了起来。这时却听一旁的沈虹忽道:“宇文天宝,我劝你行事之前最好想清楚一点。你觉得方大哥是那么好惹的吗?你别忘了戴承鹏,童大威是怎么死的。你今日的行径与当日两人截杀我大哥沈霓何其相识,你就不怕也落得他们一样的下场。你可别忘了方大哥是孤鸷山庄的少主,你今天敢动他一根毫毛,就不怕孤鸷山庄的人把你们大同宇文家全给灭了。”

沈虹的原意是想以此来压住宇文天宝,让他投鼠忌器,知难而退。只是她把宇文天宝这人给想错了。沈虹这句话非但没让宇文天宝生出收手之意,反倒是让他更起杀机。俗话说一不做,二不休,他既已经对方承动手了,日后方承难免会和他清这笔账。以其到时束手待毙,还不如眼下拼死一搏了。

宇文天宝打定主意,回头向手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些手下会意,取出了一物对准了方承。夜色之下,方承眼力却是不错,隔一丈多远,看得分明:那不是当日在海州城出现过的“五罗天绝”吗?方承大惊,心道:要是比拼武功,我身上虽然负着伤,却不见得制不住宇文天宝,但如果他们用这东西,那虹儿和我恐怕真的难逃一死了。不行,得赶快想个办法。

方承情急之下,抬头却见宇文天宝正要往后退。他猛然醒过神来,如果近身肉搏,那什么“五罗天绝”不就全无用处了吗?他也不顾不得细想,纵身而起,陡然向宇文天宝罩了过去。宇文天宝的手下刚取出“五罗天绝”还没做好准备,却没曾想方承先行动了手。他们慌忙后退,一边把“五罗天绝”前面封住的盖子取下。等到这些人都做好了发射的准备,方承却已经和宇文天宝打到了一起。

此时的方承人急拼命,所以虽负了伤,却与当日姑苏城北辰轩时大为不同。宇文天宝抵挡了几招,便陷入了绝境。方承单刀一顶,已指在了他的胸口上。宇文天宝愣了一下神,方承随手飞起几指,点住了他的几个大穴。

宇文天宝被制,让他手下人等立时傻了眼。一时间乱成一片,宇文天宝见状大怒,喝道:“你们这群笨蛋,还不快动手杀了这对狗男女!”

宇文天宝这一声喝,总算让他的手下定住了神。其中一个与他比较亲近的手下忙道:“可是少主,你现在……我们怕伤了你啊。”

宇文天宝把牙一咬,狠狠的说道:“怕什么怕,大不了让他们两个给我陪葬就行了。都给我动手,宇文家的人没有孬种。”

宇文天宝让手下人动手,但他的手下可人可不敢真的动手。方承也看出来了,淡然笑道:“你们家少主想要与我们同归于尽,果然英雄气概。你们应该顺他的意,成全于他。只不过,你们少主死了以后,就不知你们该怎么向宇文懿范老家主交代了?”

方承把宇文家那些手下的心思道的一清二楚,这些人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哪敢真的动手,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是好。方承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几个,觉得方某人的信用如何?”

宇文家那几个手下,互看一眼,一个老成的站将了出来,道:“方少庄主一诺千金,我等素有耳闻,不知少庄主出此一问,是何用意?”

方承面色一沉道:“你们现在拿着那东西就退开去,我保证不会取你家少主的性命。一个时辰以后,等我们走远了,你再回到此处接他走。你们要不答应也行,立刻动手,让我们三人来个玉石俱焚就是。”

宇文天宝听得此言,急怒道:“你们不许听他的,快动手杀了他们。再不动手,回去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方承嫌宇文天宝太过吵闹,索性飞起一指,把他的哑穴给点了。

方承随后转过头对宇文家的仆从道:“此事干系重大,我想一时之间你们也拿不定主意。你们不如到旁边商量一下,统一了意见,再给我答案。”

宇文家那些仆从互望一眼,依方承所言退到旁边,凑到一起低声商量。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领头的仆从走了过来,向方承抱拳行礼言道:“少庄主,我们商量以后一致决定,依你之言行事。宇文家就这么一个香火,如若少主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必然难辞其咎,更对不住宇文家十几年的知遇情义。所以,我等决定赌上一次,还望少庄主能言出必行,放我家少主一马。”

方承正色道:“方某向来说一不二,我说不会杀他,便绝不会杀他。你们都自退到远处,一个时辰后,待我们走远,再来此地救他走。但我有一事相询,如果可以,还请你们告之。”

那仆从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少庄主有什么想问,只要我们能说,必定相告。但如果牵涉机密……少庄主,我们这些做仆从,别的可以没有,忠诚二字却是万不能没有的。所以,就只好请少庄主见谅了。”

方承点点头道:“你们说的对,我也不会为难你们,我尽管问,你们只管拣那些可以回答的答,这样可以吗?”

那仆从微微一笑道:“多谢少庄主体谅,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

方承盯着宇文天宝,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跟上我们的?为什么会想到在这里设伏?”

那仆从想了想道:“这个,我们其实是跟着沈姑娘过来的。那****家少主本想跟着司马少主一起回杭州的,却得到我们的一个兄弟报称,在姑苏城看到了沈姑娘。他当时就改变了主意,遣了一个经验老辣之人,跟在沈姑娘身后,一路留下标志,我们顺着标志就到了这里。沈姑娘只顾着买药,跟她的那人又是个生面孔,所以她也就没有察觉了。至于怎么想到在这里设伏……”

仆从顿了顿,接着道:“其实很简单。这个市镇向外就两条路。与我们同来的还有钱鹏飞钱公子,我家公子就与他商议好了,带领自家人手各守一处。等发现了你们的踪迹,就发信为号。”

方承大惊失色,道:“这么说,刚才你家少主已经给钱公子发过信号了?”

仆从摇了摇头道:“这个少庄主尽可放心,我家少主一心想独自擒下你和沈姑娘,所以一直没发信号。那个信号筒,现在还在他怀里了。”

方承略安了一下心,挥了挥手道:“好了,多承你们如实相告,请你们暂且退开,一会再来接走你家少主吧。”

宇文家仆从相互看了看,长揖而退,不多时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方承见他们走远,回身牵过马道:“虹儿,他们走远了,咱们也走吧……”

他话犹未尽,却见一道寒光射出直奔动弹不得的宇文天宝。方承大惊,忙挥刀挡格。只听呛啷一声,寒光离着宇文天宝仅有数寸处,终于还是让方承的单刀给赶上了,撞偏了几分。宇文天宝的性命算是堪堪的保住了。

方承转头一看,却是沈虹怒气冲冲持着宝剑,站在那里。沈虹一击未成,并不甘心,剑尖一点,又刺了过来。方承忙又上前用单刀格开了,急道:“虹儿,你做什么?”

沈虹银牙一咬,恨恨的道:“这个狗贼,我要杀了他。大哥你答应不杀他,我可没答应。一想到当日他怎么折辱于我,我就恨不得食肉寝皮。大哥你让开,今日这么好的机会,我断然不会放过。”

方承急道:“虹儿,我刚答应了宇文家的仆从,不杀宇文天宝。现在杀了他,不管是谁动的手,他们都只会说我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沈虹杏眼一张,也急了说道:“几个卑仆小役,身份低微,谅他们说出的话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大哥声名在外,又何必跟这些卑贱之人讲什么信义了。今日大好良机,如不除了宇文天宝这厮,来日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大哥,你让开,你不动手,我来动手。”

方承忙又阻止道:“虹儿不可。信义二字,关乎品行,与身份地位并不相干。不管他们是名门子弟,还是家丁仆从,既然我已对他们许下承诺,就该恪守己言。如若我因他们身份低微,不妨声名,就随意背弃诺言,那岂不成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