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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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生死文书

方承一奇道:“青萝姑娘你要手帕做什么?”此时所有的人都激战正酣,青萝却忽然弃了所有对手来找方承要一方手帕,确实相当奇怪。

青萝却道:“我脸上的纱巾被那个司马谦鸣给弄坏了,我的容貌现在还不可以让其他男子看到,所以……”

方承虽搞不懂青萝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是从怀中取了一方手帕递给了青萝。青萝低头用手帕把自己的脸蒙了一半,也不再加入场内那片混战之中,提着银色软鞭,就站在方承身旁卫护。

此时演武场上还是一片混乱,方承这边和司马家那边的人搅成了一团,虽然司马家的几个手下被点倒在地了,但场上的战局还是混沌不明,难言胜负。余济沧看司马谦鸣暂时离开了混战局外,忙向他长声说道:“司马贤侄,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马谦鸣正在为眼前这个局面感到头疼了,离开了战团,他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余济沧这一喊,他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两人走到了一旁,余济沧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这才低声道:“司马贤侄,如此这般混战终究不是一个事。你该知道方少庄主那边都有哪几个人,你说要是你们伤了沐小王爷或者陆贤侄,那这事该是个怎样的了局。再说那个后来方少庄主可也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刚刚与打斗的那个女子,看样子那多半是他的仆属。一个仆属尚且如此,你想想他后面的背景……”

司马谦鸣道:“眼下这个局面,实在难以收拾,晚辈已想不出什么善了之法。余前辈久历江湖,见识高卓,还请指教晚辈一二。”

余济沧说道:“司马贤侄过谦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贤侄身在局中难免有些混沌不解之处。老朽有点愚拙之见,算不上高明,贤侄姑且听听也无妨。贤侄难道忘了刚才与那少庄主所签下的生死文书了……”

余济沧一语点破,司马谦鸣若有所悟,说道:“前辈的意思是……”

余济沧笑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像今日之事,实不该再多伤人命,以免仇怨亦结亦深,永无了时。那方少庄主为免以后两家厮杀报复,所以决斗之前先让双方立下了生死文书。既有此等现成的约章在,贤侄为何舍之不用,却要费尽心思再去想他法了?”

司马谦鸣渐渐的已经明白了余济沧想说什么,却听余济沧接着说道:“这方少庄主老朽虽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但从他人口中对他倒是有一些了解的。此人极重承诺,他若应允的事,绝无反悔之理。贤侄既然在决斗中略有小胜,何不以此为凭,要他了结沈家与司马家这段恩怨了。若能如此,不但今日之局可解,令尊与你的多年心结亦可有个结果。这等两全其美之事,贤侄何乐而不为了?”

余济沧一番话把司马谦鸣说的云开雾菜,愁眉尽去。司马谦鸣向余济沧抱拳道:“余前辈几句话如醍醐灌顶,令晚辈是茅塞顿开。此等恩义,晚辈与家父铭感五内,只好来日再图报答。”

司马谦鸣言罢,转向场内,扬声道:“都住手了,别再打了。钱兄,宇文兄多承两位仗义出手,请暂退一边,谦鸣有话要说。”

司马谦鸣这一声喝止,很快现了效果。司马家的仆属首先退出了战团,钱鹏飞,宇文天宝见状也停了手。司马家这边住了手,方承那边的人也没再纠缠,都停手退到演武场的另一边,立在当地与司马家的人隔着两丈远继续对恃。

司马谦鸣见所有人都住了手,走到了演武场中间,向方承施了一个礼,说道:“方少庄主,咱们这般混战实非良策。沐小王爷,陆兄,少庄主都是尊贵之人,若再有什么操作,司马家和其他的朋友们也真的担待不起。少庄主此番而来,本是为解决沈姑娘与我们父子二人的仇怨。这本是我们父子与沈姑娘自己之事,与他人无涉。但少庄主有心为沈姑娘出头,以私人之身前来约斗,余等父子二人也就只好应下了。但此事宜控不宜纵,最好别把司马家族和孤鸷山庄牵扯进来。否则冤冤相报何时是个了局,你我两家恐怕就此永无宁日了。依谦鸣愚见,少庄主也是做此想法,之前签下的生死文书便是明证。”

司马谦鸣长篇大论,方承等人听的是一头雾水。直到他最后提到了生死文书,心眼较多的陆剑生才首先意识到了怎么一回事。他忙向方承低声道:“方老兄,大事不好。”

方承愣了一下,忙道:“陆兄怎么了?”

陆剑生道:“你之前与司马谦鸣签下了生死文书,本是要藉此牵制司马家中人,令其慑于江湖中人之口,不能因此而随心报复。但现在这东西反过来,也会变成你的锁链。谁让老兄你刚才一再心软,放了司马谦鸣一马,这回可好,非得被他们倒打一耙了。”

方承想的没那么多,经陆剑生这一解释,才陡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果然,正如陆剑生所言司马谦鸣接着说道:“大丈夫立身天地间,言必行,行必果,无信而不立。少庄主乃名门之后,气度非凡,想必不是一个食言而肥之人吧。”司马谦鸣从怀中取出了一纸文书,说道:“这份生死文书是依少庄主所请,你我二人所签下的。文书之上墨迹未干,一众见证江湖前辈好友,也都还在场,少庄主想来不会自背其诺吧。刚才你我二人决斗,谦鸣侥幸胜的一招半式,依文书所言,少庄主觉得该当如何了?”

司马谦鸣此言一出,方承脸上神色不禁一变。就算有陆剑生先行的提醒了,方承心里的落差却还是难免的。他还没答话,身旁的青萝首先看不下去了,娇喝一声道:“司马少主,你还要不要脸,若不是方公子不肯下杀手……”

方承心知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伸手一扬,止住了青萝的话语。接着转向司马谦鸣说道:“司马少主,依你所想,却待如何?”

司马谦鸣微微一笑道:“依谦鸣所言,今日之斗就此为止吧,再打下去也不过徒增死伤。至于沈姑娘与我父子之前的恩怨,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司马家确然欠了沈家一些债愆,所以以后无论是少庄主还是沈姑娘但有所请,司马家必当竭尽所能以赎前过。少庄主觉得谦鸣如此安排如何?”

方承听完了司马谦鸣的话,沉吟了一下,又转头看了沈虹一眼。只见她铁青着脸,神色难看至极。方承也心知此事都坏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自己的一再心软,根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放在往常,司马谦鸣这番条件方承也就应下来了,但今天方承却不敢这么答应了。他面色一沉道:“司马少主如果方某不答应了,你待如何?”

司马谦鸣脸色一变,说道:“如果少庄主一意自食其言,当着这一众江湖前辈好友的面,谦鸣可真非要讨个公道了。我想这孰是孰非,这一众江湖同道都自有公论。”司马谦鸣说完一摆手,司马家的仆属一个个立刻握紧了兵刃,随时准备出手。姑苏是司马家的地盘,司马谦鸣交友又广,如果真又动上手,方承这边虽然高手不少恐怕还是难免要吃亏。弄个不好,今天来的这些人都得把命丢这里。

方承一时之间没了主意,正不知该怎么办了,忽然看到了一旁的陆剑生。方承素知陆剑生鬼主意多,心念一动,略移两步到了他身边道:“陆兄,你看眼下这个形势该如何处置,你可否给我一两个建议。”

陆剑生看着方承,讪然一笑道:“方老兄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了。要不是你一直放水,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吗?我也没什么好法子,现在最好就是应了那司马谦鸣的,就此打道回府,以后你也不必行走江湖了,带着沈姑娘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过下半辈子吧。”

方承看了看沈虹,急又道:“陆兄,难道,难道除此之外,就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吗?”

陆剑生盯着方承看了好一会,这才的说道:“那倒也不是,我且问你,如果现在让你杀了谦鸣,你可下得了手?”

方承听了陆剑生此言,抬头正看到司马谦鸣洋洋自得的模样,他一咬牙,眼中冒出火来,低声回了三个字:“下得了。”

陆剑生看着方承的眼神,忽说道:“好,很好,方老兄你总算动了杀心。既然是这样,那就看你敢不敢舍命一搏了。”陆剑生言罢,附耳在方承耳边说了一会。方承边听边点头。

司马谦鸣见方承迟迟不答话,颇有些不耐烦心,于是扬声道:“少庄主你到底考虑的如何,可有定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