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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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沙洲夜话

少女躺在方承怀里,倒是十分安然,她平静的应了一句:“没事,看不出你的水性这么好。那么大的一个浪打下来,你只是略沉了一下,又回到了水面。”

此时水势缓了一些,方承却不敢强行往河岸去靠,只好顺着水势往前冲。方承还是有些背上的少女,说道:“把你的右手给我,握住我的右掌。”

少女愣了一下,不知方承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着他的话,把右手伸到了方承的胸前。方承蹬着水,抓住她的手掌,以掌心劳宫穴紧贴少女的右掌劳宫穴,然后运起内力往少女手厥阴心经输去。

少女一惊,便要把右掌抽回,但她体内酥骨针的药性还未曾尽去,挣了两下,没能挣脱。少女急道:“你输内力给我作甚,现在是你在抗着波浪,正该多省着点体力内力才是。”

方承道:“这江水冰冷,人泡在里面久了,会受不了的。我的内力颇有些古怪,极能抗寒,输点给你好助你抵御寒气。我身上穿着水靠,不妨事的。”

少女甚是不满的道:“你的内力至阳至刚,能抗寒我岂能不知,但现在不是你当烂好人的时候,咱们两个人的命,可全系于你一身,别乱来。水靠,就是刚才你让我穿的那样东西,黑不溜秋的,有什么用?”

方承道:“你可别小看它。这东西可是我的好友秦浩的家传宝物,名唤鲛皮水靠。穿上它能够入水不沉,遇寒不冷。刚才那个浪打来,可不是我水性好,是它的托着咱们回到的水面。”

少女有些将信将疑,只恐是方承安慰她的言语。她略一思索说道:“秦浩,我知道这个人,皖北巨富秦家的主人。他家是很有钱,可是也不至于还有这般神奇的宝贝。我可不信,你还当这是山海经,八荒六合奇物怪闻。”

方承大概也猜出了少女八九分的心思,他忙又说道:“是真的,之前秦浩这么说,我也不信。现在自己用上了才知道确有奇效,偏生这东西你穿不了,要不你自己穿着就知道了。你若不信,可以感觉一下,我的手除了掌心之外,是不是也是暖暖的,根本不像泡着水中很久的情形。”

少女听了方承的话,特意伸出左手摸了一下方承的手腕,果然触手温暖,丝毫没一点冰寒之感。她这才信了方承之言,随即说道:“难怪你敢带着跳进长江里来,原来因为有这东西。不过,你也不必输内力给我。我虽然是中了毒,但内力未失,怎会连这点寒冷也抵御不了。你不必浪费自己的内力。有这精力,还是想想咱们怎么这江水中心回到岸上要紧。”

两人说着话,顺着水势往更下游的地方冲去,江水虽然冰冷,他们倒是没怎么觉着寒冷。少女更淡定异常,靠在方承怀里,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反而东张西望的四下乱看。反正后面有方承托着,她也不用做什么。忽然少女兴奋的嚷了起来:“你快看,前面那团黑影是什么?”

方承百忙中循声看去,远远的江心,忽然出现了一片极大的黑影,江水到了前面分成了两道。方承想起了什么,喜道:“那是沙洲,是长江江心的沙洲,这下咱们有救了。”

方承努力控制着身体,奋力向沙洲的方向去。转眼沙洲已经到了跟前,一个大浪推着他们二人猛的一下撞到了沙洲之上。方承眼急手快,趁着这转瞬间扬臂扯住了沙洲旁边的水草,顿时把江水回冲的劲儿减去了不少。少女也不失时机的伸臂扯住了一些水草将他们的去势减缓了下来。两人脚下踏地,一步步的往沙洲上走,走了一丈来远,终于走了上来。

到了沙洲之上,两人都已经累的手脚酥软,也不理会其他就地便是一躺。少女这时还和方承绑着了,她也不管,就让自己靠在方承身上,却是扬声咯咯直笑。方承也笑了,说道:“今夜可真够险的,看来老天还不想让咱们这么早死。”

少女仰面朝天,说道:“有趣,有趣,没想到咱们居然能活下来。我还以为已经死定了,而且逃生也逃得这么有趣,当真是好玩的紧。”

方承这时却笑不出来了,他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今夜的情形是何等的凶险。如果不是有秦浩送的这套鲛皮水靠,那他们多半要留在长江里喂鱼虾了。这时他忽然感到,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数,要不他也不可能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包袱一路带到了那个草庐去。他正自出神了,躺在他身上的少女却说道:“喂,想什么了,还不快帮忙,你还想一直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啊。”

方承缓过神一看,少女正在解绑住他们两个人的那条腰带了。只是腰带浸了水,又经过了几次拉扯,扯得很紧,少女的纤纤玉手翻来覆去弄了半天还是解不开。方承仔细把那个打住结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这结扯的太紧了,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开。”

少女侧头看了方承一眼道:“那怎么办?”

方承伸出双手扯住腰带打结处两端,猛一运内力,只听轻轻嘭的响了一声,腰带应声而断。少女愣了一下,傻傻一笑道:“我也犯傻了,直接扯断就是了,还非的去解开做什么。”少女说完滚到一边,双手一伸,继续躺在地上,仰面朝天。方承却坐了起来。他往沙洲四下看了看,这里植被甚是茂盛,草木芳华,清风徐来,如果不是想到刚刚他们才从鬼门关走回来,倒真的甚是怡人。

方承站起身,往远处看了看,夜色之下,远远的似乎有几户人家在。方承说道:“那里好像有人家,咱们过去看看,讨些吃食和干净衣物可好。”

少女却没起身,躺在那里看了方承一眼,轻轻笑道:“你那么焦急作甚,咱们可才刚逃过一劫,怎么也得缓一缓,平复一下心境吧。哦,对了,你怎么是孤身一人,你身边那个美人儿了。她没跟着你了?”

方承想了想,重新坐了下来,淡淡说道:“我把安置在盐城贺家的睢园,准备自己到江南去探一探再说。”

少女看着他,眼神颇有些奇怪,沉默许久之后,她突然淡然的说道:“怎么,你们还打算继续到江南找司马家报仇?”

方承点点头,说道:“此事总需要解决,否则她一生一世都难于安然。这次去找司马家,成也罢,败也罢,多少有一个交待。”

少女摇了摇头,笑道:“想法挺好,只可惜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如果打算用对付戴承鹏,童大威的办法来对付司马父子,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了。这司马父子可不比他人,财雄势大,交友广阔,而且行事也还算规矩,没什么恶迹。对方如是一个十恶不赦之辈,那还比较好办,我们给你一些援手,也是合情合理。但这司马父子虽然也有错,却罪不及死。你们这是私仇,我们也就不便介入其间了。”

方承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也知道,所以这次我也没打算再麻烦你们。戴家堡,童家武馆已经劳烦你们太多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也一直为此事头疼了。”

少女微抿了一下嘴唇,忽的把头别到一边,淡淡说道:“看在你今夜舍生忘死救我的份上,我给你出个主意。”

少女这句话,立时把方承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方承忙道:“你有办法,真的吗?”

少女叹了一口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司马家势力之大不是戴家,童家可比的。你绝不能用对付这两人的办法去对付他们,那只会适得其反,把自己置于极其不利的境地。对付这种家大业大的大家族,你其实不用想那么多,直接上门挑战就是了。他们势力虽大,却有一个短处,那就是他们怎么着也会顾及一点脸面。他们不可能像戴承鹏,童大威那样无所不用其及,肆意而为。”

少女顿了顿,转过脸来看着方承继续说道:“你去找他们之前,要广发英雄帖,把事情弄的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是多惊动一些有名望的,德高望重的江湖人物,让他们来观摩此事。司马家的人碍于脸面,他们不敢对你们怎样。再怎么说这件事也是他们有错在先,在道义上本就矮了一头。当然这个的前提是你有真才实学,能光明正大的对付司马父子。依我所见,你若上门挑战,司马德辉碍于辈份,估计不会出来应战。能做你对手也就是司马谦鸣。司马谦鸣这人的武功应该不及你,如果你全力以赴的话。”

少女说着用手后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仰头向空继续说道:“司马谦鸣的武功是华山灵宗一脉,与你的武功颇为相似,都是以快,准见长。但你的修为要胜他一筹。你这人看着呆头呆脑的,对武学的悟性却不差,短短时间内进步神速。以你现在的能力,要杀了司马谦鸣当不是什么难事,但若只是想胜他,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不要去想着要制住他。这一点你需得牢记,否则到时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