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初入江湖
4062200000134

第134章 海城事了

中箭四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哀嚎,苦不堪言。其他的那些属下人等,见这情形,都甚有戚戚焉,心生惧意。方承为人最是心软,见这四人的惨状,又生出几分不忍,他转向程复礼道:“程老,先把这四位拖下去吧。我们此次过来,只想议事,不想多伤人命,还请你们的人让开一条道,莫在做这无谓牺牲了。”

程复礼和孟知节对望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摆,让手下人让开了一条道。当此情景,他们也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方承向程复礼,孟知节抱拳微施一礼道:“那么,几位咱们就此别过了。程老,孟老,你们还是好好斟酌斟酌我们的条件,如果有了答案,就到张店镇的云来客栈,给我们一个答复。不过时间只到三天后为止,三天后你们再想见那些账册,就只有请你们到东厂督公府去取了。告辞。”

方承说完,当先出了童家大门,其他人在后跟随,相继也都出来了。唯有陆剑生例外,他看着同伴离开,自己却没动,等他们都出去了,他走到程复礼,孟知节身旁低声道:“两位老头,看在你们和家父也有一点交情的份上,给你们一点小小建议。最好啊,还是考虑考虑方老兄他们提出的条件。一个黑白道已经够难于应付了,再加一个孤鸷山庄……说句不好听,你们要真想陪葬,就随性的来吧。谁让你们别人不去惹,偏去开罪了方老兄。你们自个想想,连我和沐家小王爷都甘心情愿的供他驱策,他的能量到底有多大……我也不想说的太明白,你们都是老江湖,自个拎得清分量。”

陆剑生寥寥数语,说得程孟二人面沉如冰,半晌无语。陆剑生却不就此收手,和这两人说完了,又走了几步到了童大威身旁,低声又道:“唉,童老兄,恕陆某直言,仁兄项上这颗人头,而今肯定是难于保全了。谁让你们没事偏要去害了沈霓,自找不痛快,这又能怪得了谁了。眼下,最实际的还是好好想想,你这颗脑袋怎么卖,才最有价值。程老,孟老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你觉得他们真会为了什么劳什子道义,给你陪葬吗?与其最后逼得他们迫不得已向你下手,还不如你自己引颈就戮,来个干净。那怎么说多少还能搏个好声名,也能保全家人不是。”

陆剑生拍拍童大威的肩膀又说道:“你啊,自个好好思量思量。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不一样是个死,看开一点吧。”陆剑生言罢,很长的叹了一口气,踱着步也出大门去了。陆剑生一走,程复礼,孟知节,童大威相互对视了一会,把头一垂,都自无言。良久之后,这才甚是颓丧的走回了大厅去。

张店镇云来客栈,方承单骑回来,他看了一眼客栈的招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心安感觉。这次他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全身而退了。在回来的这一路上,方承多少还有些担惊受怕,直到看到这块客栈的招牌,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本来与方承同行的几个人,一出海州城便相继离开了。黑白道那四人说要去见上司,汇报一应情况,最先走了。接着青萝也说要去见她的姐姐们,说明情况,也离开了。沐柯见到机会,自然想跟着青萝去,青萝没有阻止,他自然也跟着走了。陆剑生了,听说青萝要去见红菱,哪还顾得上方承,一并跟着也去了。结果出了海州城没多久,方承便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只身返回了这张店镇。

方承把爱马交给店中伙计照看,随即迫不及待的便奔上楼来找沈虹。他站在房门外,定了定心神,理好思绪,这才抬手在沈虹门上轻轻扣了两下。房门内很快有了回应,几声轻碎的脚步声过后,门里传来了沈虹的声音:“是谁?”

方承稳了下心绪,答道:“是我,虹儿开门吧。”

房门卡的一声轻响,极快的开了。沈虹飞奔出来,她一见方承,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方承的双臂,喜道:“方大哥,你可算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方承没有接沈虹的话头,反而转移了话题道:“虹儿,咱们到屋里面再聊好吗?”

沈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放开了方承的手臂。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房中,方承顺手把房门带上,来到桌前坐下。沈虹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大哥,你们这次去顺利吗,可曾与他们动手?”

方承笑道:“咱们专门上门去踢馆的,怎么可能不动手了。单我就打了两场……”

沈虹微微一惊,忙上下把方承仔细看了一番,关心的问道:“你,你没伤着吧。”

方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是去掺沙子,又不是去拼命。还有陆剑生他们在一旁帮衬着,没那么容易伤着的。”

沈虹又好好把方承前后看了一番,确认一切无恙,这才安心的在方承身边坐下。她又给方承添了些茶,口中道:“幸好没事,你可不知道你们走了之后,我这两日是怎么样的提心吊胆。那,你们和他们变得怎样了?他们不会真的就把童大威的脑袋献出来吧?”

方承笑道:“那怎么可能,没那么容易的。不过,童大威和程复礼,孟知节之间的猜忌之心已经起来了。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各怀鬼胎,不过是因为利益而纠集在一起。我们这一折腾,等于丢给了他们一把刀子,让他们相互拼杀。咱们就在此处看着他们窝里斗,等时节成熟,再一击而中。不愁这八面银狐不乖乖授首。”

沈虹甚是高兴的笑道:“那咱们就等着,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报仇是重要,可一想到你要去涉险,我心里就很怕。最好他们自相残杀,省去咱们动手。”沈虹说得太快,也没考虑仔细,话说完了,这才发现不小心把自己的一些不能说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不禁又红了脸。

沈虹的心意,方承自然感受的到。他心中有说不出的甜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握住了沈虹放在桌上的纤手。沈虹惊了一下,手微微的往后缩了一下,但旋即又把手伸了回来。两人都不说话,目光互视恰似被电击着一般,两人忙都垂下了头。沈虹把身子微微一侧,把头靠在方承肩上。方承不想动,也不敢动,任由她靠着。

良久之后,沈虹忽的抬起头道:“大哥,要不咱们就依紫裳的心愿,不要再去报仇了可好?”

方承拂弄了一下沈虹的秀发,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用再去想报仇的事,那自是最好的。可是,虹儿你有没有想过。未来哪一天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时,你会不会再去想这些事,如果想起了,你心里又能否平静的了?”

沈虹咬了咬嘴唇,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又依在方承身上,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唉,这世间的事,怎么总是这么多的不尽如人意处。哥哥和紫裳当时的感受,我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

两人想起了紫裳和沈霓,心中都自一沉,顿时都自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方承看天色已晚,先打破了平静:“虹儿,我有些累了,先回房去了。明天我再和你细说这两日的经历,可好?”

沈虹忙站起身道:“对,对,你是要快点去休息了。你这几天恐怕早就累坏了,我真是粗心大意。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

方承起身一点头,微微一笑道:“你也早点休息。”方承拍了拍沈虹的香肩,这才转身离开沈虹的房间,回到自己房中。虽然此时的方承已是一身疲惫,但等到他躺到床上时,却迟迟不能入睡,脑中的念头一个个涌将了上来。千头万绪之间,方承一时也理不清楚,折腾了一两个时辰之后,他这才慢慢睡将了过去。因为睡的晚,沈虹又不舍得叫醒他,所以方承直到午后时分才醒来。洗漱过后,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顺带着就把此次前往海州城前后的经过,大略的给沈虹说了一下。

吃过饭,方承与沈虹闲得无事,就一起到张店镇游玩了一阵。张店镇是本朝新设之镇,虽是南北要冲,却并不繁华。两人走了一阵,觉得没什么有趣的,悻悻然的回到了客栈,等候消息。

转眼两天过去,与程复礼,孟知节的定约之期已在眼前。那边并没有消息传来,方承用之前约定好的方式和黑白道联系。没有多久黑白道给了回音,只有四个字:静候佳音。方承虽心里不安定,但他对黑白道相当信任,黑白道给他这四个字,自必有其深意。他便在张店镇安心的呆着。

又三四天过去,又是夜色降临之时,方承在沈虹房中焦急的踱着步子。沈虹见他这情形,不禁开口劝慰了几句道:“你也不要太焦急了,就算没什么消息来,了不得只是这次计划失败了。咱们大可以后再做筹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