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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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再战程复礼

方承出手的太突然,所有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单刀离着童大威只有数尺之远。童大威大骇,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办。眼见方承的刀锋已经奔着他的脖颈来,他正坐在椅子上闪躲不易。危急时刻,福灵心至,他一运气使了个千斤坠,只听咔嚓一声,他坐下松木椅子瞬间裂成数块。童大威身子陡然往下一低,堪堪避过了方承削来的单刀。人是躲过去了,发冠却被方承削了个正着,童大威顿时披头散发,狼狈至极。

方承不依不饶,一刀落空,另一刀随之而至,童大威无可抵抗,只好就地一滚,险险的避开了方承紧接着的这一刀。方承又再落空,间不容发的又射出了第三刀。这童大威的武功虽也不错,但在这般情形之下,他实已无法再逃了。眼看他那好大的头颅便要被方承取下。这时旁边忽起一道劲风,径奔方承的后心而来。

这道劲风着实不弱,攻的又是要害,方承无奈只好弃了面前唾手可得的猎物,撤身避让。避开之后,方承打眼一看,面色不禁一凝。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复礼。方承与程复礼不久前曾交过手,方承是其手下败将,如今时隔不久又再交手,方承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

程复礼冷笑一声剑尖一抖道:“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方公子,老夫向以汝为君子,这般突下杀手,实非君子之行哉。少侠这般行径,置吾等于何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今日便拼得一死,吾等也要保得童兄周全。公子还是另做盘算,以免误人误己。”

方承却哈哈一笑道:“程老,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方某虽然记性不好,但几日前你在高邮所说的话,我可是还记得的。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那时怎么说的,公子只需将账册付与我等,你与戴君,童君恩怨,可自处。那天晚上钱兄,钟老也都是在场的,我可有虚言?”

方承此言一出,钱鹏飞和钟鸣鼎神色都自一变。当日程复礼如是说,不过虚与之言。虽然他们心中不免有此心思,权衡之下,毕竟还是不太会做这般背信弃义的事,他们多少还得顾及点江湖的名声。但这些话听在童大威耳中显然是不太好受的,怎么说有人提议把自己卖了,心里也多少也不会好受。

钱钟二人,默不做声,形同承认,方承又添了一把火说道:“方某实是为诸位着想,你们既然不便动手取了童兄的人头,童兄又舍不得引颈就戮,以身偿命。方某勉为其难代你们辛苦一回了。程老,方某可是照足你意思做的,就不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还要横加插手干涉。程老且请让开一步,待我取了童兄脑袋,便将账册原封送还。”

程复礼知道这事不能再任由方承蛮缠下去,否则事情只能越描越黑。他剑尖一抖,冷冷说道:“方公子,休得多言,今日你要想取童兄性命,先在老夫身上踏过去再说。”他怕方承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也不理方承怎么反应,上来便是一剑。方承不敢大意,单刀直进,以攻止攻。两人顿时斗在了一处。方承刀快,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两人激斗甚酣,旁边观战诸人见势不妙,纷纷离座而起,避开一旁,免受鱼池之秧。

正打斗间,程复礼忽的轻喝一声,猛攻一招,将方承逼退,突然飞身到了外面,在外面演武场叫嚣道:“方公子,为免得将这若大的厅堂打的稀烂,你可敢与老夫到外面一战?”

陆剑生听程复礼这话,抢先应道:“程老头你怯战就说,不用诸多借口。”陆剑生年纪虽不大,但江湖阅历却是极为丰厚。他一听程复礼的言语,立时明白了这老滑头的用意。

程复礼所使的是八荒剑法,这套剑法脱胎自战阵杀伐的武功,特点是大开大合,纵横挥洒。童家武馆的大厅虽然也算宽绰,但里面却摆了不少家具装饰,又有许多人在,动起手程复礼难免就有些束手缚脚,难以一展所长。相反方承的刀法以快见长,招式去曲取直,在这狭窄空间内却是丝毫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他甚至还可以利用这个优势闪转腾挪,轻松与程复礼周旋。方承与程复礼的武功本来相距就不太远,有了这个因素在,程复礼想简单的以手上功夫来取胜,还真是不容易。

程复礼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于是想出了这么个主意。陆剑生在江湖打滚多年,为人又极是聪明,自然一眼就把程复礼的心思看穿了。只可惜,作为局中之人的方承就没他看到这舰透彻了。他也不以为意,说道:“程老既然你要到外面打,晚辈多少也还能迁就的。”他初时与程复礼交手,心中多少有几分怯意,但交手数十合之后,自信心慢慢的又回来了,所以也不以为意,提着单刀就跟了出去。

陆剑生见此情形心中暗骂一句,怎么又来一个木头脑袋的,做事之前就不经一下大脑的。他骂归骂,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跟出来了。在厅里的其他人也都鱼贯出了大厅,到了外面演武场分开两处站定。此时方承与程复礼早已经又缠斗到了一起。没有了之前的束缚,程复礼的慢慢的开始占了上风。不过方承经上次交手之后,多少也有一些应付程复礼的经验。程复礼想胜他,也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方承与程复礼一直在对攻,都在抢势,从场面上看,还真看不出孰强孰弱。但陆剑生却不这么看,他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方老兄的刀法似乎没在五河县城时那么凌厉了。”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有人当即接口说道:“那时他心中并无挂碍,所虑所想没有那么多,对于生死也看得不那么重。现在可不一样了,有了活着的强烈欲望,出手之际难免给自己留点余地。他却忘了,给自己留了退路,便也等同于给对手留了余地。”

陆剑生转首一看,说话的原来是刚才帮方承拿刀的那个女的。他嘿嘿一笑道:“你倒是看得挺清楚的。我可又走眼了,冲你这份见识,也绝不是一般人物,来日有机会一定得讨教讨教。依你看,这方老兄还能撑多久。”

那女子面沉如水,毫无表情的道:“依眼下情形,也就是几十回合之数吧。”言罢,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上的剑鞘。

女子的话很快得到了应验,方承与程复礼虽然一直在对攻,但渐渐的程复礼攻势开始转强,方承则一点点变的困难了。数十招过后,方承的攻势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程复礼连着几招直逼,已攻得他只能撤刀自保了。陆剑生见势不妙,正待出手相助。他还没动,他身旁那个黑白道女子却已经先动了,脚下一点,往前一掠,与此同时手上的剑也即出鞘。可就在这时,局面忽然又发生突如其来的变化。

本来方承已经被压到角落,没有了还手的余地,程复礼再进一招当可取胜。可就在程复礼以雷霆万钧之势,使出他生平最得意那招“八荒归一”,准备一举将方承制住时。本应该已经没有回手之力的方承,却不知哪来的力量,突然斜刺里,以一个很是古怪的角度扫出一刀。就只听得呛啷一声巨响,方承单刀与程复礼的长剑挡格在了一起,两股巨力之下,两把兵刃同时而断,半截兵刃破空射出老远。两人被这股巨力一冲,都不由自主的往后各自退开了一步。

此时最为震惊的还是程复礼,他本以为胜券在握了,怎么也想不到方承居然会临危使出这么一招刀法。这招刀法来的古怪,但更令程复礼吃惊的是方承的内力。他当时只觉得掌心一震,一股甚强的力道夹杂着一丝寒气撞来,虎口不禁一松那半截断剑几乎也脱手飞了出去。方承隔着兵刃传来的内力尚且如此霸道,真实修为可以想见。再看方承的神色,形若无事一般,这人的武功端是不可测。

方承看了看手上断刀,随手丢到一边,微微一笑道:“兵刃断了,程老可还想继续吗?”

程复礼面色一凝没有回答。其实他哪里知道方承此时并不比他好受多少,那强烈的反震之力几乎将他的虎口崩裂,若不是他及时把断刀扔掉,时间一久恐怕都会拿捏不住了。但他毕竟有点心思的,他看得出程复礼也不好受,于是才反过来将了他一军。

如此变故令在场之人多少有点意外,黑白道那女子,本已冲了出去,却在一半时强行收住了去势,又退回到了陆剑生身旁。陆剑生见她过来,便低声说道:“唉,咱们还真是小看了方老兄。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他刚才那招刀法好生古怪,不知是个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