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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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夜潜戴家堡

方承听了村中这些人的介绍,心中却觉不胜唏嘘。这个戴承鹏他并不认识,但他在江湖中的声名却是略知一二的。此人原本投身少林门下,修学铁臂功,略有小成,却因品行不端而被逐出门墙。之后,他转投山东螳螂门下,习练数载,再次因为德行不佳,被逐出门。自此开始在江湖中行走。此人武功以外家为主,颇得外家功夫的精要,但内力修为却是不高,在江湖中便算是二流人物也相当勉强。不过,这人心机阴沉,行事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在江湖中可谓劣迹斑斑,仇家极多。这么一个人要说洗心革面,重新作人,打死方承也不会相信。他这些良善大半是装出来的,以掩藏他的行踪。否则,他弄那么坚固的一个碉楼做什么?

方承到戴家碉楼外查看了一番,果然守护严密,还真不好下手。他早已谋划好了,转回土地庙中调息打坐,只等天黑才好行事。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渐浓,子时已近。方承走出土地庙抬头见天,今晚月没云后,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方承回到庙中换上事先备好的夜行衣,照着之前记忆下的路径往戴家碉楼行去。

乡村僻壤,村民入睡的早,此时又是冬时,村中自然一点灯光也见不到。唯一例外便是村东的戴家碉楼,因此方承要寻得位置倒是十分容易。不多时,方承已到了戴家碉楼之外。仗着夜色掩护,方承摸到碉楼墙根。碉楼之上虽然也挂了灯笼照明,毕竟光线有限,那些巡视之人平静惯了,也甚是松懈,方承正是看中了这点,才敢来夜探戴家。他估算着一路巡视家丁过去了一段,中间出空档,随即退后几步,助跑一段往碉楼上跃去。

这碉楼二丈有余,方承虽尽全力一跃,毕竟力有不逮,差了数尺。不过他可是早有准备,看着自己身形开始下落之时,右手一挥,一条绳索飞上墙头,正好套在了墙头的垛上。方承借着右臂之力,足尖一点,纵上了碉楼。这戴家虽然在碉楼上挂了不少灯笼,碉楼环卫的里面宅院,却没什么灯光。毕竟夜色已深,大半人已经安歇了,碉楼之上的灯笼是为了巡视警戒,里面就没什么必要了。方承跃下碉楼,往里面宅院探去。

在宅院里面摸索了一阵,方承也没找到什么头绪。这时忽见西南角有一幢房子灯火通亮。方承心想这样没头苍蝇的乱撞总不是办法,这个时候还亮着灯,说不定是戴家的人在商议什么机密事宜,不妨前往一探。他打定了主意,一路往那边摸去。到了近前,方承才发现,原来这一幢二层小楼,楼下还有家丁站岗把守,看来所住之人在戴家的地位十分尊崇。这让方承更是认准了非到里边探个究竟。

楼下站岗的家丁对方承而言,与摆设无异。他轻松跃过家丁,贴近小楼。到了小楼底下,方承隐约听到了楼上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和言语。方承跃上楼,身形一翻,十分轻巧的用脚勾住了房檐下的短梁,探出身子往在窗户上捅开一个小洞,贴眼往里瞧看。方承看了一眼,顿觉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忙把头缩了回来。

眼下外面寒冬未去,天时尚冷,这屋里面却是一片春意盎然。方承偷眼看时,正见到两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正和一个中年男子嘻笑打闹。方承虚活二十余载,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赤身裸体的女子,自然免不了眼红心跳。屋里不时传出两个女子销魂的笑声和那男子淫笑声交集在一起,当真是相映成趣。方承初看了一眼只觉羞臊难当,但过了一会,却又忍不住探头去看。他一开始根本连两个女子样貌都不曾看清,后来再看时才算看清。这两个女子都是二十多岁光景,灯光之下,肤白似玉,体态丰腴,面容皎美煞是好看。

方承心下暗骂自己一声龌龊,把头缩了回来,可过了一会,又忍不住探头去看。如是再三,突的他想到了沈虹,顿觉羞愧难当,忙缩回身来,跳下了短梁。他正待要走,突然听到楼下守卫的一个家丁朗声在那里叫道:“老爷,何总管想见你……”

屋中的男子听得此言,破口大骂:“嚷什么嚷,老何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大煞风景。你让他先回去。”

楼下的家丁却继续道:“老爷,何总管说事情有些急,要先向你通报才放心。”

屋中男子气哼哼的道:“老何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胆小,乍乍呼呼的,一点点小事也弄得像天塌似的。好吧,好吧,你让他等着,我马上下来。”

方承闻得此番言语立时又来了精神。他重新跳回房檐下的短梁上,隐好行迹,静等屋中那人的动静。过了一会,屋中男子穿好衣裳,踱着步走了出来,登登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的下楼去了。方承见此人步伐沉稳,双臂摆动有力,想来应该就是那个铁臂螳螂戴承鹏了。

方承紧盯着此人的行踪,一刻也不敢分神。见他离开小楼,进了旁边的另一幢点着灯光的小楼。方承眼见他进去,却不敢妄动,好不容易等到楼下守卫的家丁走开,急跃下楼,往这边小楼奔来。他还是用老法子,轻跃上楼,跳上短梁,轻巧的勾住了,往里面观瞧。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方才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个三四十光景,有点文士模样的人物。中年男子坐在桌前,倒着茶说道:“孟老头这么搞怎么行了,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全推给了咱们,那银子是不是就不用给他了。”

文士道:“这也不能全怪孟老头,他去年刚死了儿子,今年好好一个儿媳妇又让人给拐跑了,自然没什么心思放买卖上。这不前两天又让人给伤了,恐怕得养个十天半个月。”

中年男子叫道:“话不能这么说,他死了儿子,我弟年前不也一样遭了人家暗算。这笔买卖自然大家都有份,分银子的时候,一个个也不见谁能少分一点,凭什么要把担子全丢给老子一人来挑。”

文士道:“理是这么个理,但事还是得照做不是。二爷已经故去了,以后这边的摊子全得靠您来撑着。山东那边两千担可是拖很久了,再不给徐公子肯定要找麻烦了。程夫子那边的三千担,他也一直在催。这趟买卖关系到方方面面,牵扯之广您也是知道。一个不好……咱们可都是小角色,不像孟老头他们场面上挂的开。您就勉为其难,多辛苦一点了。”

中年男子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的。算了,算了,看在孟老头已经断子绝孙的份上,这事我多担点就是了。说来说去,全怪那姓陆小婊子坏事,要是二弟还在,哪需要****这些心。唉,想过几天清生日子都不行。”

方承听到此语心中咯登一下,这中年男子所说的那个姓陆的女子,莫非就是陆紫裳。他细又琢磨了中年男子刚才的话语,忽的生出一个念头:他们口中的孟老头莫不是孟知节。文士所言无不与孟知节的境况相符,照他言中意思,这那姓孟的老者,在江湖中有相当的地位。综述起来,说是孟知节的可能性就十分大了。不过方承心中却不敢多做这方面想法,孟知节在江湖上侠名远播,为世人所重。如果这样的人也和戴承鹏这样的人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那现实真的未免残酷了点。

方承正想着了,只听文士接着又道:“二爷英年早逝,确实令人扼腕。但事已至此,老爷你也宽宽心,莫想太多。对了,这趟出去,我遇上了一个人,他向我透露了一个和咱们相干的重要的消息。”

中年男子道:“谁啊,这些天是怎么了,那么多事。”

文士道:“老爷,你还记得一年前在咱们借宿了十几天的那个魏复开。”

中年男子想了一会,道:“记得,记得,这小子在咱们这里蹭了十几天,临走时,我送了二百两银子了。他在岭南也算是一号人物,一条鞭子使的也还算过得去。”

文士道:“我是在固镇遇上他的。他当时负了点小伤,我们聊了一下午。他让我提醒老爷,沈霓还有一个妹妹,现在已经进了江湖,正在想方设法替他哥哥报仇。但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沈霓这个妹妹,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高手。此人的武功十分了得,让老爷提防着点。”

中年男子一拍桌子道:“怎么又是沈霓,看不出姓沈的这个破落公子,还真有点背景。给他报仇的人一拨接一拨。他们都当老子是摆设啊,我就不信了,冲着了咱们戴家碉楼,他还能拿我怎样?”

文士忙道:“老爷万不可大意,听魏复开说这个少年的武功之强,绝不在三杰四少之下。魏复开不合和他交了次手,一个照面就直接让这人给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