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阴山弟子见了晏千军皆是心潮澎湃,呼喊之后,呼啦啦跪了一片。
天机众人见此天神般威猛的人物,也是心下折服,不由自主跟着跪倒。圆场之中,只有杨简、陆承宗与敖炎芝三人孤零零立着。
“都起来吧!”晏千军笑吟吟道。
陆承宗见到晏千军,如见亲人一般,丢下敖炎芝冲上前去,叫道:“晏大哥!晏大哥!你可算来啦!”
晏千军见陆承宗神情狼狈、容颜憔悴,一把揽住他笑道:“陆兄弟,怎么混成这样了?”
“哎别提了——”陆承宗抹抹脸道:“晏大哥,你怎么才来啊?”
“晏大哥!”杨简亦是走上前去,笑着行礼。
晏千军握住杨简手臂,笑道:“杨兄弟你逃出来了?哈哈!”
“是啊!”杨简笑道:“承宗他帮我出来的……”
“晏大哥——”陆承宗仰脸道:“你咋才来啊?”
“我教中有些急事——”晏千军淡淡道:“本以为几天就能完成,谁知耽搁到现在——陆兄弟,你不会怪我吧?”
“啊?哈哈!怎么会?”陆承宗紧紧抓住晏千军手臂,道:“晏大哥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尤其在这危急时刻赶来,真是神兵天降啊!”
晏千军看看场中,又望向远处仍向这边逼近的石怪,皱眉道:“哪来的这些家伙?”
“不知道啊——”陆承宗低声道:“据称是赤焰三关吧,可害苦我们了……”
“赤焰三关?”晏千军指了指蛇蝎尸体,问道:“这些都是?”
“是啊——别提了……”陆承宗苦着脸道:“哪止这些,我们遇到的难处多了去了!”
“呵呵,陆兄弟稍等——容我安排一下再说。”晏千军转为肃容,向马义礼道:“马义礼,阴山折了多少兄弟?”
马义礼闻言,匆忙数了一遍,上前低声道:“不算之前,此战魔将折了三十五名,沙网十七名,天机镇的兄弟殁了二十三名……”
“嗯……”晏千军沉着脸道:“把他们葬在此处吧。”
“是!”马义礼应道。
陆承宗、杨简二人听了此信,亦是心中悲切,默然不语。
晏千军稍作安排,又转向陆承宗道:“我尚不熟悉,该怎样你来调度吧。”
“噢!”陆承宗定定神,叫道:“天机镇的,把这些大车都收拾收拾,看有几辆损坏了,再把里面东西检查检查,看还能使么?”
“是——”张成顺仰头应道。
“马义礼!”晏千军转头叫道:“让阴山的兄弟都搭把手!”
“是!少主!”马义礼见了晏千军,立时变得恭恭敬敬、不苟言笑。
“还有——”陆承宗补充道:“别忘了把那些弩箭和铁蒺藜都捡回来!”
“七少爷!”张成顺应道:“六辆大车都完蛋了,那些弩箭捡回来也没地装——”
“啊?坏了六辆?”陆承宗皱眉道:“里面东西怎么样?”
“有些还能凑合使,有些不能用了……”
“娘的!”陆承宗恨道。
“陆兄弟——”晏千军指道:“你这些箭啊、铁蒺藜啊,都是准备对付蛇蝎的吧?”
“是啊。”
“有我在此,这些都不用了。”
“啊对对!”陆承宗忙道:“我怎么忘了?有晏大哥在此,莫说什么赤焰三关,便是三十关也如履平地!”
“哪里哪里——可不敢当!”晏千军道。
“张成顺!”陆承宗吩咐道:“铁蒺藜和弩箭都不用捡了,那些投石机也都扔了!看这样大车够不够使?”
“是——七少爷!”张成顺领命而去。
陆承宗又做一番布置,方是得下闲来,悲切之意也缓解一些。
*
见众人都在忙活,陆承宗向晏千军道:“晏大哥,近来如何啊?咱又有几个月没见了,可想煞小弟了!”
“我还好——”晏千军强笑一下,又敛容道:“就是教里有些为难事近来都堆到一起了,忙煞我了。”
“有啥为难的?”陆承宗问道:“说出来给小弟听听,看我能帮上啥不?”
“你啊——”晏千军摇头道:“我知道你很有些本事,可这些事情你都插不上手……”
说着晏千军又转向杨简道:“杨兄弟你怎么样?在山上没少吃苦吧?”
“还好还好——”杨简应道:“就是干干农活啥的,也没吃什么苦。”
“就你这腿、都瘫成这样了,寺里还让你干粗活儿——”陆承宗撇嘴道:“我看啊……”
“说这些干嘛?”杨简打断道:“没啥的——”
陆承宗见杨简不愿说这些,便住了口。
晏千军一抬头,见前方敖炎芝形单影只、偏立一隅,向陆承宗道:“那是敖姑娘吧?”
“是啊。”
“上回在曼塔山,便见她与你们混在一处,不过没来得及相见……”晏千军道:“此行既然一起,我还是去打个招呼吧。”
“这——”陆承宗为难道:“她心里估摸还恨你呢,咱们还是……”
“恨也对啊——”晏千军道:“咱们把人家东海搅得翻天覆地,本来这也不算啥事,不过……”晏千军看看敖炎芝,又看看陆承宗,笑道:“不过此次能帮着来一起解救英阳,咱也不能失礼是不?”
“这倒是……”陆承宗道:“可那丫头脾气臭得很,大哥你……”
“没事没事……”晏千军左右手各拉住陆、杨二人,道:“走!”
*
三人来到敖炎芝身后,晏千军朗声道:“前面可是敖公主么?”
敖炎芝连动都没动,依旧是背对三人。
“哎你……”陆承宗不满道:“晏大哥主动来跟你打招呼,你倒摆上架子了——”
敖炎芝走出两步,仰着脖子望天。
“呵呵,无妨无妨,陆兄弟——”晏千军笑道:“敖公主,前次我们擅入东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绝无冒犯东海皇朝之心。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敖公主见谅!”
其实敖炎芝不光恨这些,她和晏千军交手几次均是惨败,所以恨他之极。听了此言,敖炎芝又向前走了几步,用脚踢地上的沙子。
晏千军见此情形,又是一笑道:“敖公主心存芥蒂,也是正常,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敖公主能拨冗来此,我代我三位兄弟谢谢你了!”
敖炎芝凝视脚下沙坑,似是看到什么奇观一般。
“走吧,晏大哥——”陆承宗扯动晏千军衣袖,低声道:“咱们不理她了……”
“马屁精!”敖炎芝低声道。
“啊?”陆承宗忽是笑道:“哈哈,晏大哥我知道了,敖姑娘如此,是因她吃了你的醋了。”
“什么?”“什么?”晏千军与敖炎芝同时应道。
“吃醋了啊——”陆承宗笑嘻嘻地看着回过身来的敖炎芝,向晏千军道:“晏大哥你适才一剑之威、惊天动地,可算解了我们的危厄。在此之前我和敖姑娘商量半晌,她也是束手无策呢!”
“你……”敖炎芝上前一步,看看晏千军,又向陆承宗道:“谁束手无策了?我就算有策,也不给你使,怎么的?”
“你有策?”陆承宗探着身子挑衅道:“你有策怎么被砸了车?”
“砸就砸了,我愿意看着它们被砸!”
“那就说明你无能……”
“你有能!你有能怎么没护住车?”
“哎算了算了——”晏千军急忙劝道:“说这些干啥……”
“也不知刚才谁哭哭咧咧求我来着……”敖炎芝不屑道。
陆承宗登时涨得脸红脖子粗,急道:“谁哭了?谁求了?我那是被沙子迷了眼,怎么就成哭了?他娘的,谣言就是这么生出来的——”
“谣言?”敖炎芝盯向陆承宗道:“你敢发誓么?”
“发誓?凭什么?……”
“晏大哥!”杨简突然插话道。
“嗯?”
“你看那些石怪又逼过来了——”
“噢,好说、好说——”晏千军转向陆承宗道:“陆兄弟你别闹了,来,你看看我这一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