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美儿想到这里的时候,感觉心也灌进了冷水,心里越发浮乱了。她最不自信的,就是自己的政治能力。当她不能帮助他,只能给他添乱的时候,他还会爱她么?
隋文帝见太子一副迷糊样,简直像沉睡刚醒,气得心头憋闷,简直要炸将开来。但想到不能再给老妻添怒,还是强忍着怒气,耐着性子准备点醒他一下。正巧左右有鲜桃奉上,隋文帝看着那桃子,故意大声赞美:“今天这桃子好,大如拳头,红如胭脂,鲜灵灵的,味道想毕也不坏。历来鲜桃贺寿,今日虽然不是皇后的寿辰,”说着下意识地朝独孤伽罗瞥了一眼,独孤伽罗的脸仍是绷得紧紧的,“但提前给她贺贺寿,也不算越礼。勇儿,”忽然大声呼唤太子:“你最善诗词,今日就按这桃子,给你母后作诗一首,如何?”
太子赶紧唯唯诺诺地站起来。但因他下午刚刚大哭过,精神总是涣散,怎么看都有些行动迟缓,像在怠慢。他的眼皮虽然已经消肿,但仍有些发紧,睁也睁不大,倒显得无比傲慢。隋文帝更加不悦,嘴角慢慢撇下。
太子站定之后就打算作诗。没想到张了张口竟全无动静。他尴尬地站在那里,极力思考,表情倒显得十分木讷。可能是下午哭泣过度,他现在脑子里混沌一片,根本无法思考。而且今天下午悲伤极甚,也没有诗兴。呆呆地站在那里,活像是被抓来应付差使,却又应付不了的样子。隋文帝的脸色已经隐隐红涨,独孤皇后的脸上则黑气更盛。
杨广不失时机地站了出来,乖巧地走进御前说道:“哥哥可能是处理政事劳累了,没有诗兴,就让我代哥哥作诗一首吧。”这看起来像是要解围,其实活脱脱是火上加油。
萧美儿见杨广这样顿时一怔。倒不是觉得他此举卑鄙,而是觉得他此举其实不大合适。弄不好会暴露他一直想压过哥哥的意图,说不定还会引来太子的嫉恨。殊不知杨广这是另有所谋。
隋文帝见杨广如此,果然对太子更加不悦,冷声道:“你不必为他解围,他有什么政务繁忙?”话刚出口便知失言。但是既然已经开了头,这份平安喜乐就不好再装下去。再看看周围的凤子龙孙们全是一副惶恐地等他发怒的样子,倒不如小小的责备太子几句,让他们没了盼头。这样气氛也许就缓和下来了。
隋文帝双眉紧锁,虽在责备。口气中仍带有几分严父的慈爱:“太子,你也不必勉强了。我看你近日精神恍惚,想必是因为家室空虚,心情不舒。过些日子我就给你另觅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