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家有霸道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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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好晴朗!”

相柔柔下意识伸了伸懒腰,对着沿途经过的患者家属和护士客气有礼打着招呼,半响伸手遮住因大大哈欠而愕开的嘴。

手上,酱紫的包包潇洒甩着,两个大黑眼圈挂在脸上,比动物保护协会墙上挂的画像都栩栩如生。

“阿嚏!”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着黑眼圈嘟囔半天小嘴,天知道她昨天晚上熬了一宿是为谁?为谁?

可惜,满腹的牢骚在看到对面那个戴着橘黄太阳镜,穿着白色衬衫,如一个白马王子般矗立在树下的男人时,顿时化作了缄默!

“夜寒……”

心中,默默叫一声,重重的撞击仿佛一如一个半月前,狠狠敲碎她的心脏。他依旧幽雅温柔,却蕴藏霸道冷酷。

他还是那样惹眼,那样英俊,眉宇中透着深深的情,树阴下,他捩开嘴对她邪魅一笑道:“柔柔,我回来了。”

她却转过身,对他视而不见!

“柔柔……”

她不语!

反过身,打算逃了再说!

“相柔柔,你站住!”

秋夜寒小跑两步追上了她,微微攫住她纤肩,强行将那个颤抖的小人儿扳向自己,凝视着她爱恨交织的眼,心陡然一空!

果然,她受了重伤!

那双疼痛的眸子,让他怎么也忽略不掉。

渐渐地,他揽臂将她圈入怀中。“柔柔,对不起。”

她不语!

默默倚靠在他怀中,心裂成了两半。

一半呼喊她的冷漠很虚伪,一半而提醒她那一日的伤。

“柔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认识你!”

忽然,她冷漠的迸了一句,推开他的怀抱,盯着那仿佛受伤的幽眸,冷酷重复一句。“我根本不认识你,先生!”

“柔柔……”

“我不懂你为什么和我道歉,但也许你认错人了,我叫相柔柔不错,但我有个老公叫岳甄枫,没有搞外遇的闲暇。”

“你,和他结婚了?”

他强忍着痛,怔怔地看着她,从那其中透露的坚决和冷漠,让他的心一阵阵痉挛。枫,真的和她……

那是他所希望的,不是吗?

他希望用柔柔的爱,包裹岳甄枫一颗满是创痍的心。

他希望在他死亡的时候,她可以守在那个一直活的很疲惫的死党身边。

然而,面对和想象总是两种心境。

此时,他的心在滴血。

矛盾,一瞬间弥漫开来,遥远的天幕上金灿灿的阳洒下希望的种子,而他此时却绝望的逐渐后退……

“我会和他结婚,即使他不在人世了,我也会守着他的坟墓过一辈子。”

“柔柔,其实……”

他很想解释,可话到嘴边时,却收敛了回来。枫只有短暂的几天生命,他要将这个秘密隐藏到他离开那一日。

解释,不必要。

让她的温情,包裹那个可怜的家伙吧!秋夜寒硬着头皮走入树阴,再转过身瞥向她。“我不需要解释!”相柔柔狠心道。

“柔柔,好好照顾枫。”

“我会比你想象中照顾他更好。”

“那就好。”

秋夜寒落寞地转过身,白色衬衫在树阴下逐渐消逝,只留下一道纤瘦的影子。相柔柔踉跄转过身,泪从眼角不争气滑下。

那不是他所希望的吗?

他逃婚不是为了将她推给枫吗?

这样的结局,很好!

尽管心痛的难以复加……

她倔强地擦干泪,拎着酱紫色的包,调整好情绪跨入病房中,迎面岳甄枫深邃冷酷的眸子呆滞盯着墙壁。

“枫,你在干嘛?”

“墙上似乎有一个黑色光圈。”

“哪有?”

相柔柔忙冲上前攫住他肩膀,恐慌地怕他下一瞬便回光返照,据医生说,他的寿命只延续到最近。

泪珠,再不争气地滑下,她却用衣袖偷偷擦干,抿住唇灿烂一笑。“枫,你是不是呆闷了?我陪你逛逛吧!”

“恩。”

他淡泊回一句。

“等一等,我扶你上轮椅。”

“柔柔……”

当她艰难扶着他坐上轮椅时,岳甄枫淡淡回过头,眼中闪烁着迷离的痛,话哽咽在喉咙中,却似乎一时讲不出来。

“枫,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

相柔柔边推着轮椅,边小心翼翼问道:“那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恩。”

“那说吧!”

她咧开嘴,冲着他一顿笑嘻嘻。

“等一等再说吧!”

“恩,我们去赏花,那的月季现在开的好美哦。”

“哦。”

他习惯了短暂的回答,来掩饰虚弱的嗓音,仿佛他逐渐苍白的脸和干涸的唇,只有他自己才有最深的体味。

似乎,黑暗向他招手了。

“咳……咳……”他重重一咳,忍住浑身骨骼的痛,伸手抚向那一朵鲜艳的大月季。“今天的天气真好,风和日丽的。”

“好土的话哦。”

“你……”

岳甄枫轻柔转过身,瞥向她那两个大黑眼圈,诧异问道:“你的黑眼圈怎么那么恐怖?熬夜了?”

“是呀,熬了一整夜!”

“再不好好休息,你的脸会比33岁还恐怖。”岳甄枫异常虚弱地剜了她一眼,才招招手让她蹲下身。

“干嘛?”

“蹲下,让我看看!”

相柔柔出于无奈,只好蹲下身,任他一双修长的大手抚上那两个黑眼圈,耳边传来不属于他的温柔。“下回不准再熬夜,对肝脏和皮肤都是慢性毒药!”

“枫,这是你吗?”

“什么?”

他尴尬一咳,脸上稍微有一丝颜色。

“挖卡卡,天下最鸭霸的岳甄枫居然也懂温柔,我还以为只有夜寒……”下意识提到的名字,让她顿时咬住舌头,收回刚刚的话锋。“枫,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累嘛!”

“你现在是不是呼吸都很累?”

岳甄枫撇了撇嘴,很自然回道:“我和爸爸比起来,似乎我的病症少了很多痛苦,除了有个蠢女人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我哪有?”

“别狡辩!”

“呃……”

抚着她的两个黑眼圈,岳甄枫却忽然压抑着沙哑的嗓音,淡泊问一句。“柔柔,医生说我还有几天?”

“什、什么几天,还有一辈子哦。”

“蠢女人,你骗人的技巧真烂。”他拍了拍她小脸蛋,大掌的粗糙让她眼角的泪噼里啪啦地滑落。“我也许今天不会死……”

“枫,我不准你讲丧气话,你是不是打算故意吓我?”

“是呀,我就是在吓唬你!”

闻言,相柔柔“哇”一声哭了出来,抓住他大手颤抖着声音。“枫,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所以要坚持!”

“蠢女人,你真爱哭。”

他擦上她的泪珠,咬紧牙,哄骗道:“也许我的意志力坚强,会有奇迹发生吧?”

“恩,恩,一定会有奇迹。”

“不怕,我今天不会离开你……”

他像是承诺似抚着她低垂的头,嘴角苦涩上扬,瞥向远天的朝阳,那样刺目,那样鲜活,他只温柔地用指腹抚平她柔顺的长发。

指尖,是浓浓的爱。

指腹,是深深的迷恋。

几许满足,几许苦涩,几许了然,他明白他随时会闭上眼,悄悄离开这人世,那一刻他的心会不会不再痛?

“枫,不要离开!”

“蠢女人,如果我不小心闭错了眼,你就乖乖回巴西找夜寒,让他娶你,懂吗?”

“不要,不要……”

相柔柔小脑袋轻贴在他胸前,泪断了线!

“柔柔,你知道夜寒为什么逃婚吗?”

“我不想知道。”

她倔强地不肯承认他的存在!

“他,是从生命边缘逃脱的家伙,那个时候,他的肌肤坏死,他根本就报了必死的信念逃离了你。笨蛋,他是怕你伤心,才不肯向你解释……”

“枫……”

“我不会骗你,相柔柔,你难道不能学聪明点?他那么爱,为什么要离开你?他是怕你伤心才不肯告诉你,你知道吗?他的手术成功是个奇迹……那时,他以为他会死!”

“夜寒他……”

“他的身体只个空架子,如果不是手术,他会死在我前面。”

岳甄枫将憋在心中的话完全转告了他,那是早晨时丹尼科普尔打电话透露的消息,那个该死的家伙,打算一个人承受一切!

奇迹……

他创造了一个奇迹。

而他岳甄枫……

似乎不需要奇迹了,在生命的尽头,有他的牺牲和她的守护,世上,还有比这更大的奇迹吗?

“我、我看到夜寒了。”

“他回国了?”

“恩。”

回想早晨时他落寞的眼神,相柔柔心中一阵悔,原、原来他总是那样不忍心和她分担所有的痛……

“柔柔,你想他吧?”

“我……”

“想他就去找他吧,让他把所有的一切讲给你听,你们的婚礼……”岳甄枫顿了顿,哽咽道:“婚礼磁带记得烧给我看看。”

“枫,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以为你是神吗?”

岳甄枫故作轻蔑,浑身骨骼痛的蹙紧了眉,相柔柔则忽然抬高头,慌张从包包中翻出来一个瓶子。

瓶子中,满满的千纸鹤……

“枫,我一直努力了好久,我叠了999个鹤,可以许愿哦,我要让你活的长长久久,一辈子不离开。”

他颤抖着手指接过那个满是她心血的瓶子。“这是你熬夜的理由?”

“恩,我要许愿,向天再借100年给你。”

“蠢女人!”

看着她的黑眼圈,她稚气的表情和那爬满的泪珠,他终于忍不住释放了自己,揽过疼痛的臂将她拥入怀中。

由松到紧,由轻拥到禁锢,他抱着她,不敢喘息,只将满腔的爱倾泄于这一刻的诀别中,泪终于滑上了面颊。

风一吹,泪珠风干。

半响,他松开了她,转过眉瞥向一侧静静观望的人儿。“莲珠,你陪陪我吧!”

“她……”

“柔柔,帮我转告秋夜寒,他如果不来看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他。”

“枫……”

相柔柔一愣,却迎来岳甄枫无情的驱逐。“我和莲珠还有悄悄话要谈,你打算做几瓦的电灯泡?”

“哦,我等一下再来。”

“记得帮我转告!”

“哦,我帮你转告!”

相柔柔瞥向一侧清冷脱俗的贾莲珠,踯躅着迈开步。“夜寒……”心在那一瞬充斥了一缕阳光……

“枫,真舍得赶她走吗?”

“没有舍不舍得,她本来就不属于我。”岳甄枫半推着轮椅,弯腰拣起那个装满千纸鹤的瓶子。

“那你……属于我吗?”

“莲珠……”

岳甄风怔了怔,瞥向一侧早泪流满面的美丽女人,她的痴情,看入他的眼中,甚至和她一样沉重。

“我知道你也许随时都会离开,可我还是会忍不住希冀在最后的那一刻,我还可以陪在你身边。”

“那会很痛苦。”

岳甄枫坦承,他没有那样的勇气让女人替他伤心落泪,可贾莲珠温暖的手却覆在他的大手上,温柔蹲下身,手扶着他的轮椅道:“让我陪着你!”

“傻瓜!”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岳甄枫伸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鼻尖轻抵幽香的发丝,大手颤抖攫住她下颌,将干涸苍白的唇瓣轻覆上她冰冷的唇。

那一吻,带着生命的热情。

那一吻,却只是无力的安抚……

贾莲珠嘴角抿开,幸福却伤感地笑了,悄悄站起身,从背后推着他的轮椅,瞥向遥远天幕上逐渐攀升的红霞。

“枫,天边的红霞很美。”

“转瞬消逝,却依旧灿烂。”岳甄枫静静地瞥向那抹红,夕阳的余辉,似乎比任何时候都美上几分。

夕阳落下时,他还在吗?

柔柔,夜寒……你们要幸福!

泪不再流,心很坦然,他只满意地捧着那个装满希望的瓶子,静静观望天外的红霞……一秒,一秒……

音乐喷泉旁,白色的衬衫随暖风拂舞,橘黄色的太阳镜静静瞥向天幕,秋夜寒静静坐在石坛上。

回想,往事一幕幕。

不回首,难思绪,当时他的求婚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辗转的命运捉弄,让他不得不回到起点,背对着喷泉沉寂。

“夜寒……”

似乎是柔柔的声音。

可他不敢抬头,怕又是一场破碎的梦,酷酷地拒绝莫名其妙的希冀,半响耳畔的叫声越来越响亮,他猛然抬眸,她正站在那,抿着唇,翘着脚,红扑扑着小脸傻呼呼叫着他。

“柔柔……”

他猛然站起身,而她却扑了过来,当两具身体撞上时,肉体的融合声仿佛令音乐喷泉愈激愈涌。

他紧紧抱着她,似要将他揉进怀中,低下头默默看着她,眼中写满不可置信,她、她不是不原谅他?

“夜寒,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你明明就鬼门关报道,还故意让我恨你,讨厌,你真是个讨厌鬼!”

“我……”

错愕半响,他温柔抓住她拳头。“谁告诉你的?”

“枫,枫让我转告你,不回去看他,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枫……”

他长长一唤,心中如明镜般清澈,他懂那个家伙的意思,他是让柔柔回到他身边,让他们幸幸福福地生活下去。

他……

一直都是个傻瓜!

“夜寒,下回你再有什么事,我不准你再隐瞒我,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强烈要求和你承担!”

秋夜寒摘下橘黄色太阳镜,再转而戴上她眼睛上。“你做什么?”相柔柔惊呼,双手不安挥舞着。

“别动!”

他钳住她双手,俯下头,轻轻攫住她樱红的唇瓣,用温暖的舌尖描绘她的唇线,消解满腹的相思。

“唔……有很多人…...”

“不怕,有我在!”

秋夜寒趁机将舌头伸出她口中,和她甜蜜的小舌互相缠绕,顺着芬芳的味道,一直延伸到她舌根深处。

她靠近一寸,让他吻的更深。

而他则一手拖住她后脑勺,加深这个缠绵的吻,任酥酥麻麻的呻吟中传入他火热而攻掠的舌下。

他霸道拥住她,延续这个旷世的吻,半响音乐喷泉的旋律,飞溅的水花洒满了他们周身……他松开她,拖高她的下颌,仔细端详她驼红羞涩的小脸。

“柔柔,我爱你!”

“好肉麻。”相柔柔撇了撇嘴,但依旧忍不住回应他一句。“秋夜寒,我也好爱你哦!”

“嫁给我吧!”

他忽然单膝跪地,拖住她右手将那只钻戒小心翼翼摘下,再瞥向她惊讶的表情,极尽温柔戴回。

“夜寒……”

“柔柔,逃了一次婚,我再求一次。”

“那你还会不会有第二次逃婚?”

秋夜寒摇摇头,悄悄亲吻她的指尖,柔情似水。“不会,一辈子也不会!”他早逃过第二次婚了!

“你说话要算话哦。”

“不算话,雷就劈了我。”

相柔柔忙用手捂住他性感的唇瓣,笑眯眯吞咽道:“好吧,我们再结一次婚。”

“我爱你。”

“你都说过了嘛!”

秋夜寒咧着嘴站起身,勾住她纤腰伏在她耳畔邪魅吹拂。“我爱你,我爱你,我一辈子都说不腻。”

“可我会腻的。”

“你敢?”

他忽然的鸭霸,令相柔柔猛打个激灵,情急之下,只好点着脚尖,用最笨拙的唇,狠狠吻上她……

幸福,拉开的帷幕。

音乐喷泉,祝福他们浪漫的爱情。

天外,夕阳西下,亲吻交织的唇上,两滴泪下意识滑落,不知是伤感的泪,还是幸福的泪?爱……融化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