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霸世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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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不祥之兆

一夜风歌悲凉与寂寞,第二天,东方落雪、两护法、温凉玉、唐晨、巩汉满、四大地部人马浩浩荡荡穿越马迷兔。

穿越了马迷兔,队伍又连行三日,沿途尽是荒凉的沙漠,头上烈日高照,人和驼都很困乏,精神不禁有些萎靡起来。

眼看就要到达一个叫做“伊田”的城镇时,有人看到远处半空中出现大片大片黑色的东西。那东西移动着,十分怪异。

“不好!莫非是沙尘暴来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由变了脸色。

若是遇着沙尘暴,他们这四万余人只怕全军覆没都是有可能的。

“不要慌!那不是沙尘暴,好像是一群活物。”

“呃,是一大群秃鹫。”

眼尖的人终于看清楚,那黑压压的一片不是沙尘暴,而是一群飞舞盘旋的秃鹫。这么黑压压一片,恍如龙卷沙暴一般,少说也有十几万只。

在一片荒芜的大漠,怎么会一下子出现那么多秃鹫?所有人都十分错愕。

“怎么回事?停止前进!”

东方落雪皱起了眉头,当下派出先锋小队过去一探究竟。

先锋小队去了没一会儿,便回来向东方落雪报告了一个令众人十分震惊的消息——伊田镇数万人口尽皆得了瘟疫,死得精光,现在伊田镇已沦为一座死镇,成了秃鹫的天堂。

“怎么会这样?”

本来,队伍是打算在伊田镇进行水和粮草补养的,没想到竟闹瘟疫成了死镇。

“绕道而行。节约水粮,我们到一下个城镇去补给。”

东方落雪当机立断,她可不想因为接近那座死镇而让自己的人马也染上了瘟疫,这种事,自然要避得越远越好。

不过,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东方落雪和所有人想象,在接下来几天的预定行程里,他们经过大大小小七八个村镇,人畜无一例外都得瘟疫死了,随处可见一大群一大群啄尸而食的秃鹫。

于是,他们只能选择距离那些死村死镇远一些的地方进行补给。

就这样,他们在补给短缺的情况下,艰难地向目的地缓慢行进。

这日,他们来到了距离楼兰城还有近百里路的地方。

日正当午,突然听得空中传来悦耳的丝竹、歌颂之音,就像某个节日里王城中正在歌舞庆祝一般。

所有人在听到这歌声传来时,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一望之下,都再舍不得将眼睛移开。

有人不禁欢呼了起来:“快看啊,海市蜃楼!太美了!”

只见半空中光影晃动,五色迷离,然后映现出一幅美轮美奂的图景。在那幅巨大的图景中,有高耸巍峨的城堡,有奇装异服的民众,有宽阔纵横的华街,有布满作坊、店铺的闹市,一片繁荣景象,虽不是洛阳,却也和洛阳有得一比。美妙的歌声从那图景深处荡漾出来,响彻整片大漠。

那些图景不是死的,而是光影流动,在不停地变幻着,呈现出一幅盛世繁华、歌舞太平的景象。

“好美啊!这海市蜃楼中出现的景象,是真实的映照还是上古传说中的大蜃吐气而成?”

所有人都被这雄奇的虚景迷住了。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这盛世景象中时,突然,“轰”的一声震响传来,只见一艘巨船自远而近,冲毁城墙,闯入这盛世太平的世界中。那艘巨船魔气环绕,叫人看不清船上的景物,不过,却依稀能看清那艘巨船的表面上一颗颗邪气森森的骷髅头。

这艘巨船一冲入城堡,船上立时传出了森然可怖的怪笑,有个诅咒一般的怨毒声音传了出来——“我以无边之欲,杀神斩佛,制造一切罪恶!所有众生皆染我之罪恶,千年万世永为奴隶,为我驱使……我以无边的欲,杀神斩佛,制造一切罪恶!所有众生皆染我之罪恶,千年万世永为奴隶,为我驱使……”

随着这魔魅一般的声音响起,那些遍布船身的骷髅头纷纷飞射出来,冲入城堡的各个角落,追人而噬。一时间,盛世成了炼狱,本来载歌载舞的人们争相逃跑,尖叫惨呼,人畜纷乱,鲜血像雨花一般在空中飘溅,整个城堡的上空乌云密布。原本美好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惨绝人寰,令人不忍目睹。

心理素质较差的人看到这样的景象,能骇得半死。就算是心理素质好的人,看到这景象后,只怕日后在睡梦中也会被这景象惊醒。

魔船还在前进,而且释放出一大片黑雾。那黑雾腐蚀一切,黑雾弥散到的地方,城倒墙塌、人畜死绝、树倒花残、农田崩坏、家园荒废、水源枯绝,大片绿洲变成了沙漠。

光影迅速变换间,在那幅场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城市,那座城市巍然屹立在一个波光浩淼的大湖边,周围长满了茂密的胡杨林。在魔船接近这座城市时,城内骤然传出了一声鼓荡天地的钟声。钟声一响,带出无数梵唱,似有无边伟力般,一下就震得来势汹汹的巨大魔船上下颠簸,如处于狂涛骇浪中,被浪头所阻,再难前进。

“敢阻我之一切障碍,都将沾染罪恶,坠入无边地狱,万劫不复……”

魔船中诅咒一般的怨毒声再次响起,巨船前进的力量似乎在瞬间得到了数十倍提升,突破无形阻碍,再次冲向那座城市。

“当!”

又一声更为洪亮的钟声响起,佛音梵唱更甚了,整座城市都绽放出夺目的宝光,仿佛披上了一件能免百世劫的佛宝袈裟。来势汹汹的魔船撞上这宝光,“轰隆隆”一阵巨响,像滚雷碾过天穹,无论是魔船,还是那座佛光大盛的城市,都为之剧烈震颤起来,就像快要天崩地裂一般。

整幅虚景画面也因为这个震颤迷离起来,诸般影像尽皆粉碎,霎时消失不见。天空中恢复了当初的烈日炎炎,远处高耸的沙丘突然塌了一大片,不知道是否受了那海市蜃楼中大震荡影响的缘故。

海市蜃楼虽已消失,但包括东方落雪、两护法、唐晨、温凉玉、巩汉满、四大地部在内的所有人,还都望着之前海市蜃楼出现的那片天空痴痴发呆,不发一语。原本应当很难安静下来的队伍,在这个时候安静得只听到风沙吹过的声音。

“那海市蜃楼中的景象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吗?为什么我刚才觉得它是那么真实?”

好久之后,东方落雪才开口道。

“我想,应当是湮没于历史尘埃中一段往事吧。它被时间记住了,今日显现在我们眼前。”

“噢,绿竹,何以如此断定?”

“海市蜃楼中出现的那艘魔船,我在一本很古老的书上见到过,应当不会有假。”

“那是什么书?”

“是一位武林前辈写的手札,那位前辈在那本手札里称那艘魔船为‘罪恶之舟’,说它乃是魔教的七大圣器之一。”

“还有这种事?如此看来,那海市蜃楼中的景象只怕在历史上是真有其事了。未至楼兰,先遇瘟疫死城,又见蜃景魔相,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东方落雪皱了皱眉头,平静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忧色。

“不祥之兆!待到重宝出世,少不得腥风血雨,不知末了,我们这些人还有几个人能活着回到洛阳城去……”

绿竹感叹着。

……

“快看,罗布泊!我们快到楼兰城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起来。

这已是众人观看到海市蜃楼的第三天中午,众人本来精神萎靡,个个都有点像晒蔫了的菜叶一般,但在听到有人大叫后忙抬头向前方望去,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在他们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烟波浩渺、平静如镜、广阔无边的巨湖,湖周大片的胡杨树排列成林,湖边青草葱葱,湖里野鸭嬉戏,渔鸥欢唱,一片生机盎然。

谁能想得到,在这荒凉大漠的深处,竟有一片如此美丽的仙湖?

美丽这东西,都是对比出来的。对于唐晨、东方落雪等已经在大漠中跋涉了将近一个月的人来说,他们在过去的近一个月时间里,每天看到的,都是大漠的荒芜与凄凉,并且每天都在酷热、干渴中度过,而现在,眼前却出现了偌大的一个湖,湖边植被还如此茂盛,他们能不激动吗?

虽然还隔着老远,但是,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来自心底的快意,吹面的风变得凉爽起来。每个人都咽着口水,眼里出现狂喜之色,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抛下身上所有东西,不顾一切奔向那个大湖,投入其怀抱。

那个大湖,就是罗布泊。

它地处柴达木盆地的低洼处,是由发源于天山、昆仑山、阿尔金山、祁连山的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疏勒河等等河流汇聚而成,乃是楼兰城的生命之源。

除楼兰外,哈密、吐鲁番、库尔勒、若羌等名城也环绕在罗布泊周围,受这母亲湖的滋养。以罗布泊为核心,周边形成了大片绿洲,使得原本荒芜悲凉的大漠里出现一个个水乡泽国,令人感叹。

“全军听令,跑步向罗布泊前进,在那里休整,补充水源。”

东方落雪大声下令道。

“是!”

众人大声回答,心情之振奋不言而喻。自踏足沙漠近一个月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回答得那么大声。虽然,每个人的声音里都带着干渴所造成的嘶哑,不过,他们发自心底的声音却显得无比有力。

所有人都高兴得手舞足蹈,快步飞奔向那碧绿的大湖。

东方落雪看着众人如撒欢的兔子奔向罗布泊,心里面也不禁感到一阵激荡。

“逸影,拿出你的神威超越所有人,我们要第一个到达湖边,享受罗布泊的冷水浴。”

东方落雪飞身上马,马鞭轻轻一抽。

逸影提起前蹄,高傲地嘶鸣了一声,然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去。它乃是当世八大名骏之一,脚力之好自不必说,只见其后发先至,迅速赶超奔跑在最前面的人,一溜烟去远。

后面那些骆驼见状,也纷纷大步流星奔跑起来。

一时之间,人、马、骆驼争相向那片湖奔去,浩浩荡荡的,就像一场跑步比赛般,卷起烟尘滚滚,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