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仙侠妖剑录之翡翠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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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人

五人在爷孙俩坟前跪了一柱香的光景才慢慢缓过神来。郝灵玉见飞雪神色黯然,担心她伤了自己的身体,亦害怕他们走后,百无宫再派人来寻仇,于是劝道:“飞雪姐姐,只怕那些恶人还会再来,他们这次没找到你,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同我们一起回翡翠山庄吧!如何?”

飞雪苦笑道:“死有何惧,人生在世谁无死?大哥也离我而去,我在这个世上已了无牵挂。”

“师父,还有我!”黄鑫仰起带泪的脸庞对飞雪说道,“还有,难道你不想替司徒大哥报仇么?不想替不语他们报仇么!”

“报仇?对,我要报仇!”飞雪双眼一亮:“鑫儿,背我回山庄!当一个人的心中只剩下仇恨时,他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等待时机,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一回到翡翠山庄,司徒飞雪就感觉如同回到家中一般亲切。只是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使她这颗本该充满纯洁少女情怀的心变得日益冷酷和无情起来。那几日里,她对黄鑫有些失去了耐心,见他总是无法理解口诀,便无奈地丢给他一本画满了图的剑谱,让他自己去研究。而她所想的是,如何继续修炼更高层的武功,如何替大哥和冤死的爷孙俩报仇。

黄鑫按照剑谱练了几日,却还是找不到感觉,便暗暗责怪起自己来。“我为什么这么笨!”他怒问自己,狠狠地将手中的七仇剑摔在地上,掩面呜咽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哪个会像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黄鑫惊讶地抬起头,发现他正是当日在山崖上看见的老者。“原来是前辈。”他擦了擦泪,轻声说道。

“你哭什么?”历长青问道。

“我,我是个笨蛋。总也练不好剑。我也想替师父报仇,可是,可是……”黄鑫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脚,“我真是没用!”

“就为这点事?”历长青冷冷地笑了一声,“我原以为司徒傲霜看中的人应该也差不到哪去,谁知你却是个连一点自信都没有的无用之人。告诉你,这样的人可不配拥有我的剑。”

“您的剑?”黄鑫瞪大了双眼问道,“这剑是您的?”

“不错,正是在下所铸。”

“这,这……为何我从未听师父和司徒大哥提起过?”

“哼,你以为人人都能见到我么?我寻了百年,有缘人却少之又少。直到现在,这天底下能看见我的,也只有你和司徒傲霜二人。傲霜他已离世,想必我与他缘分已尽。而现在却只剩下你了……”

黄鑫恍然大悟,可他自知天资有限,便道:“前辈,看来您是寻错人了。晚辈实在是……”

历长青喝道:“住口!我说你可以就可以,无须再推三阻四地给我找借口。”

黄鑫见历长青神色凝重,便不敢再言语。他心中暗暗叫苦:“为何让我遇上他,看来我这次学不好也得学了!”

只听历长青又道:“以后练剑之事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既然已同意让你使用七仇剑,就一定会让你用起来得心应手,称心如意。”

黄鑫只得连连点头,也不敢再说半个“不”字。

“哎呦!”数片雪花飘落到他的领口中,很快就化成了水,将他冻醒了。“原来自己只是做了个梦!”望着下着雪的天空,黄鑫摇了摇头叹道,“只不过做了一个梦。我终究还是那么笨!”他轻轻拂去盖在剑上的雪,盯着剑细细端详了一番,越看却越觉得喜欢。他重新站起来,提起了剑。那剑在手中,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好似在空气中消失了一般。但挥舞起来,劲风阵阵,比起刚才又趁手了许多。他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疑惑:“难道刚才那个前辈说的都是真的?可为何又像场梦呢?”他连连摇头,不愿再去细想。

“呆子!”有人叫道。黄鑫认得这个声音正是郝灵玉的,也只她才会整天把呆子挂在口上。

“郝姑娘,有何贵干?”还是那一本正经的口气。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你不记得了么?”郝灵玉问道。

黄鑫这才想起来明天就要过年,不禁暗自感叹时光飞逝。原来按照山庄的规矩,年三十晚上都要聚在一起吃年夜饭,郝灵玉找他,也是将他当作了自己人。

“明天就是新年了,竟如此快地过了两个月。”天香舞儿坐在床边怔怔地发呆,她不时地望望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他似乎是睡着了,可哪有人一睡便是两个月的?

脸是惨白惨白的,却上面没有一丝脏乱的痕迹,连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可见看护之人用心之极。正看得出神,忽然听见有人问道:“宫主,你到底是希望他醒来,还是永远就这样睡着?”

“我也不知道,诸葛神医,你说呢?”舞儿反问道。

“依属下看来,宫主心里是希望他醒来的,可又担心他清醒之后发生的事,对么?”诸葛奇微笑着答道。

“知我者,莫过于诸葛神医。”舞儿惨惨一笑,“想不到你不但医术高明,还能洞察别人的心思。”

“唉!”诸葛奇轻了叹一口气道,“属下虽然知道宫主心里的想法,却帮不上一点忙,真是惭愧啊!”

“神医你也不必自责了,这两个月来你也花了不少心思,针灸用过,烈药也试过,他始终还是如此。看来,他能不能醒来,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舞儿虽然嘴上这样说道,但脸上仍旧愁云满面,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刚才所说的话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三十这晚,翡翠山庄里的弟子欢聚一堂,吃吃喝喝,好不热闹!连平日里很少喝酒的乐庄主也小饮了几杯,温如帆更是喝得酩酊大醉,但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也顾不上这么多了。黄鑫光是吃了些菜,便饱得不行了。他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去,在月下练起剑来。过了一会,却见一个黑影“噌”地闪过,不由得吓了一跳。他问了句:“是谁?”便向那黑影追去,但那人好像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便也停下不动了,待黄鑫追到跟前,只见那人突然转过身来,脸上却带了一副小鬼的面具。这冷不丁的举动,吓得黄鑫“哎呀”叫出了声来。

那人便“格格格”地笑起来,摘下面具,竟然是郝灵玉。“瞧你那胆儿小的!”

黄鑫不平地道:“你怎么总喜欢吓人!你该不会是故意跑来吓我的吧!”

郝灵玉撅嘴说道:“我是吃多了撑的,跑来吓你!”

黄鑫却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只道她同自己一样吃饱了出来散散步,于是傻傻地笑了笑,说道:“那便是我错怪你了。”

郝灵玉一看到他那模样,便发作不起来了,轻声对他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