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兴化,必在推诚;忘己济人,不吝改过。朕嗣服丕构,君临万邦,失守宗祧,越在草莽。不念率德,诚莫追于既往;永言思咎,期有复于将来。明征其义,以示天下。(…)”
这是《旧唐书》的一段史载,执笔之人言辞恳诚,悔过往之藏私,省自身之无德,告庶黎民,竭诚仁政,志在中兴。只是这人心自古便难测,再加上旧习隐疾难弃,多是今日“真心”悔过,明朝便惫怠得过且过,所以历来是这重蹈覆辙之人多,改过迁善之人少。倘若是一朝天子能认其有过,便已属“难得”了。
开篇之言便说的是这位“难得”之君,这为君笔书之士自然也是难得之人了,这“难得”遇上难得那可真是难为了。
说起这“难为之世”,北有河朔三藩谋动|乱难定心,西聚双雄盘龙卧虎实难测,东启武后周反阴为阳不太平,南征万方部族显金戈逞豪雄,若再加上奇人异客临中原,那可真是东西南北大会聚,不知谁人能将它一勺烩却。
各位看官请列席入坐,小的自当备些干果酒品,咱们遣得这闲话一席说旧事,拨得这平生世事正古今,虽然不值得碾砚提墨,道是不怕多费些口沫。
历代史家之言自然是文精语辟,无多赘述,只个中之人,当中之事也只能渐渐隐于这行文短句之间,更别说这史书中并未留着名姓的,虽亲历当世,亦不能留言喻人。闲话至此,咱们便先从这“无名”之人说起:有道是“不论史之真伪难测,但求劝善良言养心”,《匮封》当以此言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