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开锁的声音响起,荣惜立马迎向门口,手脚利索的将柜中拖鞋拿出放置他脚边:“回来了。”
苏顾没有过多的表情:“嗯。”
似乎习惯了他得冷漠,荣惜依旧在微笑:“刚才怎么突然让我自己回来了?”
苏顾望了宋惜一眼:“我们谈谈。”
荣惜:“好。”
医生说他的脑中的瘤已压迫视神经,看东西会渐渐模糊不清,他现已差不多是半个废人,不想在连累她。苏顾拂额,沙哑道:“荣惜,我不会去做手术。”百分之四十的成功机率,他不想赌,如果不动手术他还能在世上多赖几年,赖在与许言同一个城市里贪恋的嗅着她稀薄的存在。
苏顾从来就是这般固执己见,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也只有许言的他才会听。荣惜闭目,闷闷的哽咽了一声,等在睁眼时,眼眶拥挤的泪水落下:“苏顾,怎么这么固执?”当年苏顾就警告过她,他们就算在一起不过是逢场作戏。假的。可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也甘之如饴。谁叫她爱惨了他。
苏顾望着荣惜:“谢谢你在我对你说了真相后还肯陪我骗她。”骗她他与她在无瓜葛。
荣惜一听见那句客套生疏的“谢谢”脸色突然变的苍白:“你,你也帮我完成了爷爷临终的嘱托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要这么客气”
苏顾:“我会开始将公司大权慢慢转移给你。以后………”
荣惜脸色越间难看:“够了………”她不想在听他像是在说临终嘱托一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不想…
苏顾无奈叹息,耐心对她说:“小惜,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荣惜溢着泪的眼睛中透着死寂绝望,她死死拉住苏顾的衣角力度大的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般:“小时候我爸妈出车祸去世了,我得了自闭症,不愿意和人结交,他们就说我成绩好脑子却有病,都不愿意和我做朋友。除了爷爷疼我,就只有你不嫌弃我和我说话。爷爷不在了。我只有你了。我不奢望你爱我,可是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苏顾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有些不忍,可是他的理智很快战胜了那不忍与愧疚:“小惜,你的一生中会出现一个过客,他会让你在刚懂得爱恋时的青涩懵懂后又让你尝到了刻骨铭心的刺痛。这种痛楚哪像他们说得那样轻松简单的会随时间而麻木。那跟刺一直都在扎那里。时间只是止痛剂,它只能麻木伤口。小惜,伤口一直都在流血,你拔下刺,它自然就愈合了,懂吗?”
如果我宁愿那刺一直存在,怎么办?荣惜笑着哭,眉眼间尽是苦涩:“苏顾,如果刺与血肉相连了,怎么办?”
看到荣惜眼中固执的让人心疼的倔强,他极度无力:“小惜。你跟着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有什么意义?”
荣惜看着苏顾,双眼中沉淀的执拗更重:“一直以来我只是觉得,你只是不爱我而已。我也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忘了她,因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打动你,所以我不介意,不介意你从来不碰我,不介意你心里只有许言,真的,苏顾。我可以等。”
苏顾:“对不起。”
荣惜摇头:“不用说对不起。”他从来就没有对不起她。又哪来的对不起
苏顾:“小惜。”开始的开始,当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就策划好了一切,他狠心和许言分手,选择和荣惜在一起。他狠心不去医院看许言,狠心在许言面前对荣惜温柔呵护。只是想让许言死心。只是不想让许言承受他也许会离开的事实。
荣惜哭了很久,等她平静下来后,已经是夜幕笼罩。
荣惜慢慢坐到苏顾身边,抱着他,头埋在他颈部,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香气:“苏顾,我听你的。不执着了。但是你要去手术,好不好?”
苏顾轻拂她的头,无奈叹息:“怎么这么傻?”
她哭得更厉害了:“不然能怎么办?苏顾,你说怎么办?”
苏顾未语,只是将荣惜紧紧得抱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