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黄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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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无止的比试

这时候在一边的老板就叫住了他们,说:“几位官人,你们还没有结帐呢,还有你们打烂了两张凳子……”“不,你没有看清楚吗?不是我打烂的啊。”袁风说着,又看了看黄药师。那个老板便想叫黄药师赔偿,但看见黄药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地对袁风说:“官人你不是为难小店了吗?”袁风听了,又看了看黄药师,便说:“好吧,我出一半,另一半你就别找我了,找他吧,他很有钱的呢。”黄药师听了,有点不安了,因为他身上其实没有什么钱了,刚才这一餐应该还挺贵的。

“我给埋的单吧。”衡儿说完,递给旁边的小二一张钱票。另一边的小二早就看中那满桌子的美味,因为习惯了客人剩下的东西都是他们分了的,他于是马上走上去想把食物搬走,却不知道那张桌子早被黄药师和袁风的内功震脆了,他才碰了一下,整张桌子就像没了脚一样平摔到地上,碗碟都碎了。

“大家都看见了,这不关我们的事了,呵呵。”袁风一下子说完,又有点后悔,补充说:“是不关我们俩的事。”然后走到衡儿身边,要带着衡儿走了。衡儿听见他说“我们”,还是挺开心的,于是走了,黄药师也跟着走了。那个老板看着摔了一地的碗碎,看着他们三个走了,又看着那个张大了口看着碗碎的小二,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离开之后,他们继续斗着气,不知怎么的又讨论到晚上休息的情况,袁风要求要换着陪衡儿睡觉。黄药师当然不行了,袁风又说要以比试的方式来决定,谁赢了谁保护衡儿。黄药师便说这些谁也决定不了,只有衡儿才有决定权,衡儿也点头。袁风不死心,又说了很多男女同一室睡觉,如何道德败坏。要求比试继续,如果他输了黄药师可以陪衡儿休息,但如果他赢了,黄药师和他都要守在门外。黄药师本来不会以这些为条件的,但在袁风的激将法之下,便找了一个小树林,准备在那里和他比试了。准备开始时候,袁风也加上了个条件,要求黄药师不能用天魔诀的武功,黄药师为了能真正积累到经验,就答应了这个条件了。

他们两个要比试了,衡儿很是郁闷地坐到一边去。袁风心里就乐了,因为他认为要打赢黄药师,最大的障碍就是他的天魔诀,如果他不能使用天魔功的话,胜算就很大了。黄药师明知道他和袁风的武功差不多,如果没有天魔诀,他就很可能不是袁风的对手了,但另一方面他又被陆太乙的话所触动,他知道,要尽快地提升自己,就要强加点困难和考验。

这一个比试无论对于袁风或者黄药师都是很重要的,袁风运行刚虎之功,黄药师也运行潜龙之气。但之后袁风虽然蓄势待发,但没有轻易下手,像在等着黄药师先出招。黄药师也同样侧对着他,集中精神,却不愿轻易出手,因为这个距离不能马上攻击到对手,一动手就容易暴露了自己的方案。片刻之后,两人都非常小心地靠近了两步,又马上停了下来。那个平时口不停的袁风也没有说话了,仿佛只要说上一句话,就给了对手机会了。

而这样的情况下,衡儿就最厌倦了,正当她在表示点意见的时候,树林里吹起了一阵风。正巧有一片树叶落在黄药师和袁风视线的中间,这一小片的嫩叶就成了他们的开场白了。几乎是同时,黄药师和袁风借着那片树叶都使出了招数。那片本来挺平静的小树林,一下子沸腾起来了,一些寄居于林间的鸟类,一下子全部飞起来了。

虽是比试,袁风也用尽他的绝技,从虎怒一冲到虎啸九天,结合刚虎之功,把伏虎拳强劲的攻击力发挥得淋漓尽致。黄药师不用天魔诀,攻击力方面自然不能与伏虎拳抗衡了,虽然他还有变幻莫测的神剑掌和招招到位的穴位攻击,但还是很被动。袁风见状,便继续挥起他的双拳,打到黄药师招架着不断退滑。

黄药师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虽然信心没有动摇,一直想着方法应对,但伏虎拳可是最刚劲的拳法,虽然他有潜龙之气,那无与伦比的攻击力,还是让他一退再退。黄药师脑海里不停地想着:打不行,袁风对他的神剑掌等都了解极深;防不住,伏虎拳太猛了。总不能一味闪避啊,黄药师这时候才想起陆太乙教他的几句心诀,其中就提到卸力和以柔制刚的方法。虽然心诀都是很简单的几句,不容易理解,但现在是关键时刻,黄药师便凭自己理解,不断啄磨着应对。

几个回合之后,袁风已经胜算在握了,却突然发现黄药师不知道用了些什么功夫,对他的强攻竟然招架得毫不吃力,很多时候还像是打在空气上面一样。他心里害怕起来,幸好黄药师这些招数只是防御,不是进攻的。又几个回合之后,黄药师开始能反攻了,他们又重新打回了平手。

他们两人或者越打越入迷,不知道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了。衡儿本来对他们的比试还有点兴趣看着的,同时也希望黄药师能胜出。但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是不停地打着,她厌倦了,于是开始叫他们停手。但叫了两三次了,两人还是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沉于比试,衡儿往一边就走了。

慢慢地,黄药师和袁风都发觉,他们这样是很难分出高下的,而内力消耗也不少了,于是都开始有所保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黄药师才发觉衡儿好像不见了,他马上叫停了袁风。他们都没有多说,马上施展起轻功去找衡儿了。

当然他们还是很快找到了衡儿,袁风便花言巧语希望衡儿原谅,黄药师侧是低头不语不敢多说了。衡儿也一直没有说话,袁风又开始谈回到比试的事,他认为比试还没有结束,黄药师还没有打败他,所以这一晚不能和衡儿同房而睡。黄药师因为害怕衡儿生气,便默允这个安排了。然而那一晚衡儿不在旁边,他竟然不能安睡,衡儿自然也不习惯而不能熟睡,只有袁风睡得最甜了。

那次之后,袁风还不断地和黄药师斗,常常到了衡儿有意见两人才停手。黄药师也喜欢上了这样和袁风比试、切磋,他终于明白陆太乙话的意思了,只要在高手切磋,才有大的进步。而作为伏虎拳唯一传人的袁风,又因为想在衡儿面前证明自己比黄药师优秀,更是喜欢和黄药师交手了。只是衡儿心里不舒服,虽然两人都不敢再进行长时间的比试了,但她怎么也放心不下,主要是怕黄药师出事。

就这样,黄药师和袁风一直从苏州斗到杭州,从小打小闹到大打出手,不过每次都是在衡儿欣赏风景或者吃饭休息的时候。衡儿也没有再和他们生闷气了,好好享受她所喜爱的了。然而到了杭州,黄药师的心又开始乱起来了,毕竟那里有着太多他的回忆了,可以说在充军之前,他的所有都在那里,皇宫里面。他在想:今天既然回来了,就必须要拜祭一下已故的父亲、母亲、兄长,还有就是,也看望一下昔日的琛灵,只是看望一下。

黄药师想到这里满是哀伤,琛灵公主本来应该有很幸福的一生,是自己间接把她害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希望她会过得很好吧,更希望她已经记不起那个黄羽了。想到这里黄药现有点安慰,因为他知道,所有以前认识他的人,都应该认为他已经早早地死了。

尽管黄药师不变的表面让人无法知道他内心的变化,但心思细密的衡儿还是能察觉到的。衡儿也知道,回到黄药师的故乡,他怎么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呢,所以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该解决的,还是得由黄药师自己去解决。

这里离皇宫已经很近了,守兵也越来越多,衡儿还发觉,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一些标语,标语说的都是些光复宋土等内容。她明白了,宋国又准备要和金国开战了。袁风这天又想到一个可以赢黄药师的办法,当他和黄药师说起时,这次黄药师竟然一口就答应了,还主动提出条件,赢了的可以单独陪衡儿到晚上,输了的马上离开。袁风听了当然大喜,衡儿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比试开始后,黄药师一下子就输了,让袁风都想不明白。“你怎么回事了,虽然你不会是我的对手,但你这样就放弃,是对我的不尊重啊。”袁风说着又看了看衡儿,继续说:“不行,我要赢得你心服口服……”“你怎么这么笨,既然条件都是他提出来的,你就应该明白他根本不想赢你。”衡儿说着又看着黄药师。黄药师侧过脸,想了想还是转过头看着衡儿,但他刚要说什么时,衡儿就抢过了话:“去吧,小心点。”一句很简短的话,让袁风摸不着头脑。黄药师知道衡儿聪明,很多话他都根本不用说出来,衡儿的眼神里藏着太多话了,他也能慢慢想到衡儿想要对他说什么。然而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多说了,转过身向着皇宫的方向一跳再跳便不见了踪影。或者这就是所谓心灵相通吧,两个人相互了解太深刻了,很多时候就算不用说,都知道对方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