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为红颜,芳踪却杳杳。
俞佩玉当然不知道山谷一战之后的事,他在等,反正这自称花奴的怪老头也是一问三不知。
他想等的人当然是江羽。花奴说过自己是江羽带到这里,若想知道具体细节,江羽当然是首选之人。
等待是很痛苦的事,若是还有比这更痛苦的那就是几天没有泡澡。
俞佩玉现在就很痛苦,花香惹人醉,俞佩玉没醉,倒是浑身不舒服。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掰指一算,差不多三十六个时辰没有泡澡,俞佩玉忍无可忍。
昏迷了三天,醒来之后和花奴的那番对话,俞佩玉几乎没什么印象了,他现在只想好好泡个澡。
最好是自己宿舍里的那种大木桶,熬好药草,既可以筑基又可以放松周身,一举两得。
“花老头~~我要泡澡!”身体依然很虚弱,这已经是俞佩玉能吼出来的最大音量。
他尝试自己下床,发现自己浑身虽然还是软绵无力但比起昨天要好一些,心想多亏了昨天那碗粥。
屋外响起脚步声,哎哟,这花老头还蛮给面子啊,俞佩玉终于露出到这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以来第一丝笑容。
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美女助教司徒雪!这.俞佩玉脑子转不过弯来,黑色眸子习惯性一动不动盯着已到门口处的司徒雪。
闭月羞花!看来此话不假,人比花美!俞佩玉觉得只觉得喉咙有些干燥.
一袭白衣,倚门而立,肌如脂玉,美眸流转。
浓妆艳抹总相宜,这助教该不会打一下地就没不好看过吧,俞佩玉的脸依然僵着思绪却活络起来,眼神不经意扫过司徒雪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脯.
司徒雪顺着他的眼光往自己胸前一看,黛眉一皱白了他一眼,“你这小登徒子还是死性不改啊?!”语气虽略带怒气,仔细一听却是有些刻意。
俞佩玉这才收回心猿意马,脸上掠过一丝微红,干咳一声掩饰着问道,“助教,你怎么到这来了?江院长没和你一起过来么?”他终究还是记挂着那日山谷一战之后的事,重点是尤其其.
司徒雪已经缓步走来,在木床一旁的黑木椅子坐下,朝窗外的篱笆看了一眼这才转头盯着他,秋水般的眼眸没有一丝涟漪。
俞佩玉一时有些不适应,连忙假装摸着鼻子低头想着自己刚刚所说的话,眼珠咕噜直转愣是想不出哪里说错了。
“俞佩玉,她那般对你,你居然还能为了她去找那蛮灵双煞?”司徒雪声音越来越低,轻叹了口气顿了顿她的语调重新恢复成讲台之上的那个司徒助教,“再过不久就要年终测试了,刘小冰带头质问江院长关于你的事,压力之下江叔已经做出了决定..”
旖旎氛围淡淡一过,俞佩玉的神情已经恢复淡然。
他并不在意江羽做出什么决定,无非就是不能直接进入紫鹫苑,此刻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山谷之事的后续还有尤其其的订婚一事。
他努力撑起身子,靠着床背,望着眼前这美丽的女子笑道,“助教,我对这些没兴趣,能告诉我其其现在的情况吗?”眼里尽是迫切之意。
“命都差点没了还在想着别人,你是傻了吗?”司徒雪忍不住脱口而出。
助教是怎么了?俞佩玉有些不解,黑色眸子一动不动。
“即使你不去,其其她爹也不会真的忍心看着她掉入火坑,早就计划好派信使前去逸冥城搬救兵了!如果测试没有通过,你真愿意留级?还是你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灵修前途?那你回来木村学院是为了什么?”司徒雪忍不住来了一串连珠炮,眉眼含着薄怒。
俞佩玉一时不明缘由,正想开口,司徒雪赫然起身,空气里散发着一种淡淡不同于花香的清香。
“随你,我才不想管你了,年终测试过不过也不关我的事。只是那蛮灵双煞被送回蛮灵宗前依然是昏迷不醒,恐怕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倘若蛮灵宗的人回来找你算账,莫说我和江叔,就是我爹都保不住你!”
司徒雪说完这番话之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不顾俞佩玉发怔的表情径直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住脚步很快又轻跺了下脚,甩下两个字之后头也不回消失在俞佩玉的视野里。
“笨蛋!”
俞佩玉还在发怔,这到底怎么回事?无端端的自己怎么就惹助教生气了!
花奴犹如幽灵鬼魅一般从门口的另一侧闪进来,表情玩味地看着俞佩玉。
俞佩玉正郁闷着,看着丑陋的怪老头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花老头,偷听别人讲话算什么英雄?江院长把我带过来交由你照顾,你老不准备洗澡用水也就算了,居然在偷听?!”
“偷听?哈哈,好玩,好玩!江羽果然还算有点眼光,就是不知道你这小子能不能逃过此劫了!”花奴说这番话的同时眼神一直停留在俞佩玉脖子上的玉佩。
俞佩玉挣扎着要起床,胸口像是被剧烈拉扯一样疼痛不已,脑袋昏眩几乎要昏倒过去。
在这里再呆上一刻俞佩玉都觉得忍不住,他此刻只想回到自己的宿舍好好泡上一澡。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面对眼前这古怪丑陋的老头。
花奴仿佛看穿了俞佩玉的心思,笑吟吟看着他说道,“小子,我花奴在这紫鹫苑花园呆了三十几年,别说司徒天和江羽,就是灵尊大殿的人都不能说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你小子特殊,哈哈.你要走我花奴不会拦你,只怕你以后跪着求江羽让你回来也没机会了.嘿嘿!”
俞佩玉揉着着胸口好一会,待那阵痛过去了这才缓了过来,他侧眼看着花奴丑陋的脸,一时之间猜不透这怪老头的这番话到底是挑衅、严肃还是故作正经。
俞佩玉一刹那犹豫之后,心思一笃定便冷冷说道:“老头休想吓唬我,我这次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难不成还会有比死更让人恐惧的事?你一个老园丁不好好弄你的花花草草,学人装神弄鬼的,有意思?
我现在要是能走动自如,你求我我也不会留下!”
话音刚落,满屋的姹紫嫣红的奇花异草刹那间全部枯萎凋谢,空气里花香仿佛不再,倒是充满了冰冷肃杀之意。
花奴的宽大袖袍微微动了一下便再无动静。
花非花,奴非奴。
花奴依旧笑吟吟着,只是额头那两快微微凸起更加显眼无比。
“三十几年来从未有人跟我这般说话,你小子是头一个,哈哈,有意思!”花奴盯着俞佩玉脖子上的玉佩,眼神诡谲莫测。
“等你能自由行走时再做决定不迟!老朽现在就给你烧水去!哈哈,这小雪也是会挑人啊,真是一对小冤家!”
肃杀之意消失,花奴背着手悠悠走出去。
俞佩玉环视了一下满屋瞬间凋谢的奇花异草,有些愕然,这老头究竟什么人?为何老是盯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难不成这区区老园丁竟是要图财害命?不过这满屋花草一下子凋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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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花奴端抱过来一个半大不大木桶,笑吟吟看着俞佩玉。
“小子,我这洗澡水可是贵的很呐,你要考虑清楚哟,一旦泡进去,到时你可能用很多很多的东西都未必能抵消这价钱!”
俞佩玉低头瞧了一眼桶里散发着热气的水液,除了上面浮着几片花瓣并无异常,这才明白这花奴就是一喜欢装神弄鬼的老头,大概是常年幽居,脑子有点坏了。
俞佩玉想到这,深以为然。
待花奴离开木屋之后,便脱去衣衫泡入水中.
屋外一老在浇花,屋内一少在泡澡。
屋外风轻云淡,花香四溢;屋内热气氤氲,玉隐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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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这妖念和这纹银银票的来源!另外那两枚太一灵丹宁可毁掉也不能落入其他宗门手里!”
“是!宗主!查到之后要怎么处置?”
“等我命令!太一灵丹发放之后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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