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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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元,好人好梦2

老公忙于写他的祖先的名字、生辰八字,叫柳青也多念念她自己父亲的名字。老公拿起电话,长途电话,转几个人问他去世的什么爷爷、什么奶奶、什么伯伯、什么婶婶的生辰八字、死亡忌日,说要给他们一起超度。我真是好笑,他想的可真周到!那些亡灵隔着千里能不能感应得到;也真亏他好心,就不知道他这一份两千块钱的礼,超度那么多人,会不会超载,还是佛会为此感动着他的无私而不是贪心,就把那些人一下全部带上天去了?会不会他要求超度太多人了,摊到每一个人身上功力就弱了,那他父亲能不能超度不上去,那也不是他的初衷;还是佛法无量大,不似一架飞机有核载人数、规定重量,一下装的越多越合算?

该我们超度了,一行四五十和尚出来,排着队走他们的迷魂阵法,口中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我们跟在后面随他们走迷魂阵,口中也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持续约有半个小时结束了,易氏祖先应该都升天了、成仙了。

我们游览于这千年古刹,感受佛光。老公跑去跟得道高僧长谈,直到夜色吞没也不见他出来,手机也关了,一行人肚子噜噜直叫,小易的**病又犯了,自己不吃饭,那高僧总要吃饭吧,怎么不替别人想想,可废寝忘食在老公在易经在佛教是惯有的事。

老公对自己多年来在家里风水的处理、先人的祭奠总算心满意足了,二弟两个都在城里有工作了;三弟两个的烂事不知怎么糊弄过去了,在上海打工也有钱赚;妹妹一下发达起来了;先人都已升天了;他似乎只有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可这在常人本是这样平平顺顺过活的事,于他是黄梁美梦一场空,噩梦又接上了,三弟的电话,说是查出肝炎,逼迫辞职回家了;二弟的电话,过完年去他老婆就给辞退了,叫他哥再给找份工作。

从电话上听出三弟的肝炎也不过是表面抗原阳性,不是他们乡上常见的肝炎病,确实需要重视。但这年月谈阳色变,招生、招工的歧视,报纸、电台的煸情,被钱驱动的医生的谎言不得不让人们认为它就是肝病、肝癌的前期,我这个早受害早醒悟的人的话在老公看来是见死不救,他义不容辞、义无反顾地担当起了重任,叫三弟安心养病,一切家用有他呢!

这肝炎惊动了一家人,多年来大人小孩小病不断,在我看来是饮食不节,不讲卫生造成的。做妈妈的把自己的小孩能推给奶奶就推给奶奶,至于他们怎么吃她不管;一大家人奶奶顾不过来,那碗随便涮两下就盛饭吃;小孩的脏手想怎么抓就怎么抓;那地方的天气本来就潮湿,家里来往的客人又多,但从未看见他们晒过被子。也许说得更玄妙一点,那些都是早婚早产惹的祸,正应了中医学说男子破阳太早易多病,女子破阴太早易多病,第一个小孩是父母亲不成熟时生的、接的两个小孩父母的元气已伤还没恢复过来又怎么能健壮呢?他们想是不是肝炎作祟,去医院一查,大侄子有肝炎,也就是表面抗原阳性。

二弟媳没工作了,小易怪那老总不买他的账,这世上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了,打虎离不开亲兄弟,只要他们抱成一团其利可断金。我在想是别人靠不住,还是别人看不下去了,你赚钱你的弟弟弟媳花天酒地,你的老婆女儿盖床破被子,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得不忍心,本来是看你可怜想拉你的弟媳一把,少拖累点你,反而把你陷得更深,他们没学会挣钱倒学会享受了,拿你的钱神气得很就让他们神气去吧,老总他们本来就是帮人,起码也得帮个有良心的人吧,这可能是人家不要的真正原因吧!或者就是你说的他们就那个命,从你这里贪到了,别处就得不到了。

老公坐不住了,要回家查看他家的风水哪里出差错了。他还在这里好朋友处借了一两万块钱,说是要还家里买铺的贷款。

老公靠不住,他永远挪不到我和女儿,我必须靠自己站起来,这一信念一直支撑着我,找工作,老公的上层人物都联系的不了了之了,我想还是要从美容入手。

女儿上幼儿园不用**心了,在这里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来、开开心心的去。老师提起过的打小朋友现象很快没有了,女儿学舞蹈的样子肯定是以前没学过。我知道老师说的都是事实,我平静地听听,我们刚从乡下出来,女儿在那里学打人也是不得已的一种防卫手段,不是说乡下人野蛮,事实上很多时候都是手脚比脑子来得快,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环境造人,来这里自然而然改过来了;至于舞蹈,学什么样就什么样了,就当玩了,将来未必拿这个当饭吃。

我可以专心的做一份工作了,我手上有掐省下来的**百块钱,我参加了这里一些美容的座谈会,看这里价格合适的一些美容品买了一套,走遍了所有的美容用品店挑了两张美容床,准备就在我这个家里作美容,我可以写一些很好的广告,散发到本栋楼上的各家各户,总有人会来看一看,以我的认真负责,价格低廉一定能抓住几个客户,慢慢地应该做起来,时机成熟时在开个铺面维持生计总还可以吧。

做起来的话可真是寸步难行,就发广告对我就是一大考验,一张广告纸我去印刷也不会精美,那需要钱,就放到门口放到信箱人家当垃圾一样扫掉了,如果一家一家敲门说明需要多大的勇气,还不象远处不行了也就算了,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这楼上楼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搞不好多尬尴。

老公的三五天这一去又是三五十天,我又不得不为吃饭发起愁来,我准备一日三餐喝稀饭过了,女儿毕竟还在幼儿园吃早、午餐,要等到老公回来。老公的电话来我虽然说明了状况但我没有期盼他能解决,过了一两天柳青给我们送钱来了,小易向她借的叫送过来,她怕我们不还钱,借口说她也没钱是向别人借的。这使我深感老公的珍贵,我一直觉得靠不住他,我却一直在靠他,而且靠得那么完全、靠得那么彻底,我也不禁品味起老公所说的话,我们是吃神饭的,饿不死的;老天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它就会给你一碗饭吃的。果真如此吗!

老公回来了,不知回老家怎么倒腾了一番,所幸弟弟、侄子看起来如常人一样。可老公这些年被折腾的身体每况愈下,本来就懒,走哪里睡哪里,现在坐会就支持不住似的,看他不停的喝水,来不及的上厕所,大热天动不动头晕,为了生存还不得不劳碌奔波,我不由得捏一把汗。

我还得要做我的事情,老公看到我买的美容床,断言做不了。我不甘心,家里不行,我就向外伸展,楼下的铺面有个发廊,看起来也比较冷清,我想把我的美容合进去,分担一部分租金应该不会太多钱,再利用她的人员达到资源共享,有钱大家赚,把她那里也做的象个样点,我不怕吃亏。我进去摸底,逐渐地发现那是个黑洞,打着发廊的晃子,做人肉生意,老板娘是个***,那样的人怎么敢沾染,赶快逃吧!

老公忙去深圳赚钱,深圳天大地大富人多好赚钱,一个月回来一两次,身体还是差,到**的份上了,忙活了半天做不了,还气乎乎地怪我这了那了,我天生的忍性什么都不说,心想:“我不怪你就行了,你还反过来埋怨我,真是岂有此理?”我也怕我一说出来,伤了他的自尊心,真的会一败涂地。老公也就大大咧咧的过去了。

凡事都是大大咧咧的老公,对于易经他可是从来不马虎,又钻牛角尖了,还带一帮大街上摆摊算命的来家里吃饭,向他们取经。反正他不是钻易经就是钻人堆,一到家屁股后面就有人来了。

他按排在度假村的堂哥堂妹看我们来了,把他丢在度假村的一些东西带来了,大部分是水娃的衣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装在袋子里。已经很感谢人家了,他们也是觉得丢掉可惜,水娃本来就是穿一件丢一件在床上、在角落里,要帮她洗还怕传染爱滋病。小易也是兴致冲冲带堂哥堂妹观光旅游景点,那门票一人就是二十块,小易洒脱的很,还买游泳衣。可一转眼在我面前就觉得花钱太多了。

水娃妹妹不要的衣服都是新的,她到度假村也没几个月就那么多衣服,当然没穿几次,上班时还穿工作服,她现在又有新的了,高档的了,这些看不上了,当垃圾丢了。我一向不敢暴殄天物,看看这些衣服,我穿不合适,我不喜欢那种格调,我更不喜欢别人穿过的东西,但还是把它消消毒洗出来,送人也都可以。

说起水娃妹妹老公有一种苦尽甘来的轻松感,妹妹衣锦还乡了,在家里引起一阵哗然,小易也不失时机地让她把母亲带到广州来看看,这一来还带上了两个姑妈,让她们也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小易就这么大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是他的慨念,自己还没过成个样子呢,稍有点能耐,恨不能全天下的人知道,把所有能带的人都带在身边。亲人要来了,小易的兴奋不用言说,她们在火车上,他就一会一个电话,问到哪里了?电话花不花钱他不去管,他妈重要,他的孝心不允许我有半点的微言,这不停的电话不仅是关心更是孝心的显示。

刚刚交的四千多块电话费他好象没感觉似的,那是三弟凤娃在上海,他在度假村长途漫游跟他弟弟说伯母的女儿生了个小孩的事花费的。也不知道大平的电信局是干什么的,一个电话欠费到四千多块也不动声色,直到半年之后才打电话给我们,我接到电话,电信局一女的气势汹汹地说要告我们。我也气老公,你弟弟两个在上海一年能赚四千块钱吗,还骂我说他了,拿个电话只要能打,就打个不停,象是要占便宜似的,这下占到了吗?老公倒大气得很,电话打了,该交的就交吗,他给大平电信局的他的什么局长朋友说了一下情况,那局长不知怎么搞的交两千块就行了。半个月后电信局那女的又打来电话以官方的语气,还是我的普通话冒犯了她,正气十足的警告我如果再不交的话就起诉了。我也没好气地说你干什么吃的,我们已经交了,你也不查一下乱嚷嚷什么?

老公我们穷得叮当响,但对钱好象没概念似的,只要在兴头上,花钱没感觉似的,这他妈一路,他和妹妹的电话一路,妹妹这下有人给付电话费了,也不在意多说话了。

我准备好了饭菜迎接她们,这是她们没想到的,一到家就有那么丰富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这在她们一生也是少有的,她们辛劳一生,总是在侍候别人,何曾享受过这种礼遇,这多少还是让她们有点感动,他们家的儿女也没这样款待过她们。

婆婆的一头乱发,我看不下去,我知道去发廊剪还要花钱,她也舍不得,就帮她剪了剪,应该看起来不错了,可第二天妹妹就带妈妈去发廊又剪了一次。妹妹出手阔绰的很,既然要去发廊,又何必让我那么麻烦一阵呢?妹妹现在似腰缠万贯了,买水果、买衣服给妈妈和姑妈,阔气的很,倒显得我小气的很,买菜做饭常常为几毛钱掐来算去。小易也觉得他妹妹出人头地了,他家的风水发妹妹了,不过他觉得妹妹太花枝招展了,媚俗的很,叫妹妹向柳青学习花妆,漂亮又行色端正。可水娃现在再也不仰慕谁,说起柳青的表妹丹霞,那男人也不过每个月给她一两万块钱。

我的见识也不算少了,丹霞的曼妙,或者说她的魔鬼身材,玲珑有致确是不多见的,特别在平民中更是凤毛麟角,她究竟是谁的宠物我不去过问,我们也难得一见,那是小易约柳青和她,我们一起去旅游景点观光见到的,她的机敏不是我能合拍的。

水娃现在似万千宠爱在一身,娇作得很,跟那男人一天几个电话,有那男人送给她的精巧花俏的手机,她也不妨多显示显示,那男人又帮她充电话费了,在电话上给她那男朋友哆声哆气地说要把她身上带的金银手饰给她妈,对方也是大方的很,叫她全部送了,回去再给她买。老妈好象在我面前得了一回面子似的,小易拿回家的他们刮分了,她有女儿给,她没有想过我一样是牺牲品,我还天真的怕她转手将那些手饰转给我,那些东西她带的是很不谐调,我已做好准备,无论她说什么我也不会要,你不合适就给女儿保存着吧!但是她连提都没提一下。我帮她穿了耳孔,一个乡下老太婆叮叮当当地戴那么多,给抢劫的吧!我不是心生嫉妒,是真的替她老人家担心,又不好直说,免得她以为我盯上了。

我的四妹要结婚,他们在办一个很象样的婚礼,我实在是不好不理会,就送一点钱表示我的心意,也算给四妹撑点面子。可我太了解我的老公了,到我这里用钱的话他就难受死了,我想蒙混过关,我手头上,加上我的私房钱有两千块钱。可不巧我刚一寄出去,老公就来数他的钱,他妈、他姑妈来这里花钱多,他心中要有数,这一数少了几百块,我说寄给我妹妹婚礼五百。他转身就对他妈、他姑妈说,好象他是多么的男子汉,承担着多少义务。姑妈说应该的,才压住了他妈、她妹的不满表情。

两个姑妈动不动开玩笑似地说她们也去作鸡,老妈讪讪地笑着,我心里不是滋味,人家请你们来一路也都花钱了,你们反而有意无意地讥笑人家。老妈也是的,不知道儿子赚钱的辛苦,小易也是的,怕他妈就要死了孝顺不到了似的,还欠着外债请她们来,这吃吃喝喝来回路费不花钱吗?妹妹有什么光彩的、好卖弄的,给人家做小老婆,还觉得妹妹交好运了,时不时说:“我这次调的风水看来发在妹妹身上了。”

在小易看来,天下女人靠男人天经地义,不管是大老婆小老婆都一样,小老婆还得宠些,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当然也希望水娃妹妹从此转运,要不然麻烦的还不是我们。再说了我对作**的、作二奶的并不横眉冷对,我下海遇上的一位帮助过我的大姐就是给别人做**,但也不能抹杀她是个好人,她既是情夫事业上的得力助手,又不去影响人家的家庭,她为人友善,又能说善言,人见人爱,象这样的**有什么不可以呢?它算不上人生的至美境界,但它是在某种残缺的爱情婚姻基础上最好的选择。水娃这生也不可能有世人眼中完美无瑕的爱情婚姻了,选择一个这样又关爱她又给她钱用的人也是最好的结果。

妹妹旋风一般的搅起一番波澜就要走了,大哥和老妈千叮嘱万叮咛要她性子柔和点,凡事忍一点、让一点。大哥、妈妈和两个姑妈一行人一起送她上路,我看到门口微笑着说走好,我要收拾桌子上的饭碗,我觉得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老公送走回来后责怪我不送他妹妹,惹得他妹妹哭着鼻子走了。我就不懂,来十来天了,我们并没有什么对她不热情,走的时候我在门口也笑脸相送,明明房间里乱七八糟我在收拾,有那么多人送了,又不是没人送,你掉的两滴什么眼泪,搞得大家心神不宁,当时你老公对着你的面骂个不停时你都能镇定自若,经历了那么多也该学会坚韧了,而且我又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是不是人一得宠就格外敏感,敏感也要用对地方呀!真是不知好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