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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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苑酒楼2

过年了,老板感激今年没费多少心思还赚了不少钱,加上康师傅、小汤是他的军师,据说康师傅原先是搞文学创作的,他们想寻找新的灵感、新的赚钱途径,所以带我们一行环岛自助游了一回。

当我站在‘天涯海角’这个曾遥不可及的词语脚下,这个令无数人神往的地方,我心潮澎湃。

“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

这歌声在耳边萦绕,是这里真实的写照。我和许许多多的游客一样,在天之涯海之角留下了永恒的一刻。

天涯海角向南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我们乘汽艇从天涯海角出发,一个小时后西岛在海平面上出现了。真是天外有天,我们看到了遍地的仙人掌,这在内陆养在人家花盆里的宠物。

岛上的居民和我国内地的农民没有什么大的两样,只是家中多了各种各样的咸鱼。康师傅和岛上的渔民村长熟悉,村长接待了我们。村长告诉我们他是这岛上唯一的一位上过大学的、出过远门的,一般人只是坐船到三亚用一些海产品换些大米、日用品回来;这个岛屿环绕一周不过两个小时,是中国太平洋上最南的一个有居民居住的岛屿,再往南也有一些小岛,不是太小就是没有淡水,有一些上面有军队守卫。

在大海的怀抱中感受大海的博大,一首首海之歌涌上心头,我们敞开心扉放声歌唱。

“军港元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这悠远的歌,这亘古的梦想,此刻我就和它融为了一起,蓝天、绿海、白云、孤帆,不得不让人心旷神怡,不得不让人放眼望去。

不远处老板和又一位女友卿卿我我,在这理应尤为浪漫的爱情神话的天国里,我索然寡味,爱可以朝秦暮楚?我茫然不解,情可以快速切换?

海风习习、海浪阵阵,我和小米在海边捡到了许多贝壳、珊瑚之类的东西,这些以前只在工艺品店里看得到的精品,原来都是自然的造化,大自然以它的鬼斧神工赋予了万物。

老板又开始了他的歪主意,这里应建成一个旅游娱乐的场所。村长说这个岛上的居民纯朴、保守,已有许多投资商来谈过这样的意向,**是绝对不允许的。

牙龙湾,洁白细致的沙滩,蓝蓝的海水,被誉为中国的夏威夷。游人、遮阳伞把海滩点缀的生机活现。不同于天涯海角的人流涌动,多有嘈杂,倒是一种轻松舒缓的世外仙境。赤着脚丫在洁白而柔软的沙滩上欢笑奔走;穿着泳衣在清澈洁净的海水中来回扑腾;或者静静地躺在海边的沙滩上感觉海贝的作弄和海潮的冲浪;抑或懒懒地睡在沙滩椅上享受海风的轻抚、阳光的肆虐。看着人、鱼共舞的美妙景象,闻着海鱼吐露的腥香味道,还有海风中夹杂的热带植物的芬芳。我感受到了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我能如此随意如此坦然地亲近海、亲近鱼、亲近风、亲近沙滩以及大地。在这天堂里我的内心波纹荡漾......。

没有可选择的地方吃住,我们便在三星级酒店里开了一回洋荤。五、六个人睡一个标准间,晚上悄悄地把床垫拿下来,就变成四张床了。我和小米得到了额外的关照,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女的,所以享受了一晚三星级待遇。

没去过通什,你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翡翠城的真切含意,那是一座小巧玲珑的山城、清新碧透,置身其中神清气爽,宛若绿衣仙子被葱茏包裹着,清翠欲滴。在这天然的度假天堂里徜徉,年轻的我们游山玩水,不需多少钱皆可尽致。不时而过的游人给这郁郁葱葱里带来一缕闪亮的色彩。到了这里看得出我们也是城里来的,衣着举止显然不同于当地的人,压抑了许久的我们似乎找到了些许的优越感。

大年三十深夜到街边小店宵夜,大伙嚷嚷着点着菜。我可能天生就是不应重视的人,随口说到:“随便什么来点,什么方便来什么。”我的话自然不会引起注意,难得当一次主人,谁不会洋着眉吐着气神气一番。我可能受人役使多了,看到被指手画脚的便不由自主的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结。夜也清凉的让人缩手缩脚,店主人也本是要打烊了,看我们一行人到来,不得不来招呼,我不忍就为自己的肚子太麻烦别人。但谁愿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时刻更要一个好兆头,不断向上为人上人。

东方,海南西南海边的一座小城,一样的海风海韵不一样的景致,还有它那独特的热带珍贵动植物,孔雀开屏的华丽,麒麟自然保护区的风光,红树林顽强的生命力,不断刷新着我的眼帘,丰富着我的想象力。可最触动我内心的是‘东方’二字,从小对‘东方’二字就不陌生,上小学一年级第一课第一页就学‘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没想到这么神圣的一个词会用作地名,是不是因革命事迹而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五指山、万泉河是‘红色娘子军’的革命圣地。

‘红色娘子军’的英雄事迹曾感动了一代人,小时候我可能看过几次,没看大懂,就在这里又一次看到了。当国民党军官颤颤惊惊地向吴琼华求饶,放他一条老命,他即刻回乡下去,不再打什么仗了。而吴琼华坚决地一把刺刀直插入他的心脏。我不寒而栗,大无畏的英雄主义,气贯长虹,可人性哪里去了?而且还是个女人,本应是人世间最温情、最柔弱的港湾。正也非也,一个时代的产物必将随着一个时代而去。

一周的游历让我忘乎所以,海口的繁华又在眼前,色彩缤纷,车水马龙,我淹没在人潮中如一粒尘埃。我感谢老板给了我们这样的人生经历,可这服务员我难道还要当下去吗?一年复始,万象更新,我必须寻找新的出路。

中午休息时间,我常跑去看三角池的招聘广告栏,此时二妹已帮我办好了身份证、毕业证,我希望找到更合适的去处。餐馆、工厂、旅馆招聘的很多,但医疗机构还是大一统时期的末尾,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诊所招聘护士,我自进这个餐馆第一次借故请假去应聘。

那是一家在省人民医院大门旁边,上写‘中国河南中医研究所门诊’的诊所,窗明几净,干净整洁。负责医生温文而雅,一缕长胡子更显儒家风范,对我礼貌客气地说待研究研究。我渴望着能去那里上班,那毕竟是我多年寒窗苦读的对口专业,我甚至写了长长的信表达我的心愿,企求着伯乐能发现我这匹千里马,可一如的石沉大海。我怀疑是不是没投到,便几次上门去询问,那时电话还不普及,我的热切盼望在无期限中不了了之。

一天,大伙交头接耳,老板被抓起来了,因为涉黄,晚上开酒巴。一去二十天,多亏康师傅为人忠诚,带领大家一如既往地工作,小米和我一样,实实在在的人,卫生打扫的一尘不染,钱收的清清楚楚,老板在不在,钱照赚不误。

小米的咳嗽日趋严重,吃了康师傅送的二十块钱的‘佩夫人止咳露’,吃了老板买的三十块钱的‘蜜炼枇杷膏’都不见好,看她病恹恹的样子,大家都不忍心,我带她到马路对面第二医院门诊看病,检查怀疑是肺结核,要住院做进一步检查治疗。我平生第一次自己掏钱打的送她到远离市区的住院部诊治。

结核这个早已臣服在医疗科技脚下的病魔,还时不时抬起头来在薄弱的环节肆虐。早年和我一起工作的一位医生得结核,有个省妇幼医院的同学的妹妹是结核,来之不知不觉,去之如抽丝剥茧,迁延不愈。尽管国家对它已高度重视,在乡村都可免费提供一些药品,甚至有国际组织提供救助,这病魔竟然还如此猖獗横行在人间。

小米得了肺结核,大伙动了恻隐之心,尽管打工的我们很拮据,还是东拼西凑给了点钱。老板感念是北京老乡,买飞机票托人带她回家去了。

我感伤着皇都也会有如此悲伤的女孩子,童年并不幸福,父亲仅是个维持生计的园林工,母亲神经质,把个家闹的鸡犬不宁,她走投无路,翅膀硬了点便逃离虎口。母亲毕竟是都市人,报了警,找到了这里,得知过得还可以便相安无事了。小米也有了生的希望。可福兮祸兮,人生如梦。看似无形的结核不会无缘无故的找错人,长久的郁闷已是结核潜伏的土壤,到海口的累死累活就是暴发的必然了。

黄土高坡没有把我泯灭,着一身泥土的我,内心是温热的,思想是跳动的。感谢苍天让我拥有我所有!

如平常一样,我留连在招聘广告栏下,一位小姐看见我。

“你想找什么工作?”

“我是护士。”

“我给你介绍个药店去上班。”

我欣喜,“好!”

“我介绍成功你上班的话,一定要给我七十元介绍费。”

七十元,我半个月的工资,这里广告栏上招聘的地址都写的清清楚楚,我自己找去一分钱都不收的,我犹豫着。

“我是受老板委托帮他找人的,这药店没有登广告。去药店上班,两百块钱一个月,就拿你一个月的三分之一,不多的。”

是啊,没错,工资高出我现在五十块,药店当然更适合我。

“那明天早上我带你去见老板,就这么定了。”

这位年龄大不了我多少的小姐,明显的懂得赚钱之道,这世道似乎在她的摆弄之中。我和她在友谊酒店见到了药店老板,老板在喝早茶等我们,雅洁的环境,精致的餐具,菊花茶、叉烧包、莲蓉包,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我恍若隔梦,忐忑不安的计算着要花多少钱,我带的钱够不够,在老家想要份工作都得请客送礼,我想要得到这份工作,这顿茶点理应由我来付钱。那小姐和老板天南地北的闲聊,我呆呆地听着。买单时我拿出钱来,老板说:“怎么能让你买单呢?随时都可以来班。”我松了口气,我由衷地感谢这不期而遇的贵人。

康师傅也算是为了给我饯行,也算是如往常一样为了告犒劳大家的辛劳,晚饭后带我们去打保龄球。保龄球馆的别样风情让我感触良多,城市犹如一个万花筒各有各的精彩,城市犹如一个巨大的调色板汇集着大千纷呈。对于这陌生的、变幻的娱乐方式,就在自己的手中,我有一种触手未来的感觉。我真诚地希望大家在此建立的友谊地天长,我真心地祝福大家都能步步高升,越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