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寂寞倾斜之都市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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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不定的灯火(3)

3,

两菜一汤,这就是我和樊攀在列车上的午餐。素芹,宫爆鸡丁,蘑菇紫菜汤都是很家常的菜肴,和红磨房是不能比的。樊攀吃得很香,这让我觉得安心。

我将海湾日报上的那篇报道讲给樊攀听。

“你怎么看。”我问。

“空虚,都是空虚的…..现代人最大的问题,不是物质上的索取和生理上的欲望,而是最大的空虚。”

“是否有些绝对了。”

“可能有一点。但至少空虚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那个男人,你怎么看。”

“一个纯粹的骗子,而且行骗的方式并不高明。”

“呵呵,可惜,往往很奏效……女人们很吃这一套。”

樊攀笑起来:“对,的确比较奏效。就好比是一个迷人的陷阱,因为布置得美仑美奂,明明很清楚这就是一个陷阱,但临到自己头上,还是宁愿相信自己是那个零点零零一。”

“是啊,女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自以为是。”

“那你也自以为是一把。”

“什么?”我没有听明白。

“穆小葵,你能不能自以为事的认定你是值得得到我的爱的?不要这么理智。”樊攀盯住我,说道。

…….

窗外飘闪过一座座村庄,一片片原野。列车在中原大地上飞驰,横穿过南北。荒凉热闹,平缓起伏交织闪现,不停地在眼前变换。我喜欢这种的运行方式,脚踏实地,又灵活自由。如果有机会我猜我是很希望可以背上行囊,选择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旅游的。

通道的对面坐着一家三口,妻子打扮得很时尚,女儿更像个天使,一看就知道是幸福的一家人,看我们盯着他们,友好的一笑。“蜜月旅行吧,这季节正适合。”樊攀很高兴地接过话头:“是啊,是啊…….你们的女儿真可爱。”

我抬眼望了望,餐车里人不是很多。不远处有一对情侣模样的人儿在急切交谈,两个人都极年轻,十六七岁的年纪。看样子好象在吵架,女孩子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睛里蒙有一层水气。他们的对话时断时续,传过来这么几句:都怪你,这回可怎么办,给我妈知道非打死我不可…..都怪你都怪你。男孩子温存软语: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害怕…..医院…..,很安全,没事的,没事的。女孩子开始嘤嘤的小声哭,紧紧的靠在男孩子怀里,半是害怕半是撒娇。我听得发痴,活到二十六岁,我好象从来没有向人讨过娇,小时侯老穆从不娇我,妈妈无暇顾及我,穆一恨不得向我撒娇。及至长大,已习惯了自给自足的安慰和阿Q似的调济。

通道里袅娜地摇过来一个牛仔美人,唇红齿白,体态火辣。涂着最时尚流行的黑紫色口红,一头摇曳的卷发,染成茄子红。一屁股坐在樊攀的身边,右手顺势就搂上了他的脖子。

“我说怎么一转眼就看不到你的人了?果真还备着一个候补呢…….”她很放肆的上下打量我,毫不掩饰对我的敌视和鄙夷。“嘿,樊攀,你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麻辣了啊,这一个…..恩,恩…..可真是与众不同呢…….哈哈哈…..”她很快活的大笑起来,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这使她像一只小兽。“嘿……我叫米苏,你叫什么……啊,对了,你什么时候转正…..不过,顺便说一声,这有点困难,非常困难…..”。

“为什么呢…..米苏?”我觉得很有趣,这个女人的出现使樊攀看起来不那么高兴,虽然他竭力忍耐,但不是还有个词叫…….叫…..厚积薄发吗?我索性放下筷子,惬意地把两条腿叠交,扔在座位上,心平气和的问她。我猜我一定是面带微笑的,否则,我不会看到米苏接近愤怒的表情。

“哼……”米苏回答。对一个脂粉不施,布衣布裤的,留一头乱糟糟短发,长相还有点那个的女人,任何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都有理由鄙视,更何况米苏这么一个**。况且,这个灰头土脸的女人居然还这样不知羞耻。

我站起身来,很平静的对米苏说:“很遗憾,我根本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竞争,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哦,随便说一声,你的名字不错。”我很从容的转身就走。身后,我听到樊攀压低嗓子在吼:“米苏,走,你跟我走……”。

重新躺回上铺,我拿起那本英•本劳仑斯的《爱的行板》盖在脸上。劳仑斯说:如果想给男女之间的关系贴上标签使它维持现状,这种做法是徒劳的。我想与其这样不如给彩虹或雨水贴上标签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