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十八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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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患难与共的蚂蚁

“公子,你醒了吗?”

慕阳想要睁开眼,可眼皮似有千斤重,如同两扇沉沉的闸门,将他关在黑暗之中,让他难以挣扎,亦无从醒转,浑噩中,他心中一急,又要昏昏睡去。

“公子,等等,你再喝点水……”

无尽迷糊中,慕阳恍惚听见了虞期焦急的声音,然后,他似乎感觉到一片树叶卷进了口中,接着,一股腥咸之物顺着流下,经过他焦渴的唇舌,流入了喉中……

就这样,仿佛过了许久,他全身稍安,遍体的疼痛方减,方才恬然睡去……

此时,在他的身旁不远,一只瘦小的蚂蚁用嘴叼着一只大蚂蚁在蹒然前行,那大蚂蚁仿佛受了伤,瘦小的蚂蚁却很柔弱,而它们的安身之处又很遥远。

纵然如此,那小蚂蚁却显得很坚强,长路漫漫,并未减慢她矢志向前的决心,一片秋叶飘下,落到了这两只蚂蚁的身后,遮住了望向它们弱小身躯的视线,却遮不住患难与共,遮不住这秋风中弥散开去的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慕阳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见虞期趴在自己身旁,一只手搭在自己脸上,指间血迹模糊,显然已结了痂,却不知伤从何来。

“醒醒,小虞,你怎么了?”慕阳全身乏力,却也不得不摇醒虞期,这荒山野岭,可并不是久留之地。

“公子,你醒了。”虞期缓缓睁开眼,向他微微一笑,嘴唇苍白而干裂,显得甚是憔悴。

“你的手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被那毒针伤了?”慕阳连忙问道。

“不是,我没事,公子你不要担心。”虞期赶忙将手缩回。

“那你这手指是怎么回事?”慕阳继续道。

“没事,我的手指没有事,公子你多心了。”虞期低头道。

“你都出血了还没事?血?血!”慕阳忽然想起朦胧中那嘴中的腥咸之味,不由道:“你是不是在割血给我喝?你疯了,你这是干嘛?”

“公子,我没事。”虞期低着头,倒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神情间满是怯懦。

“还没事!我又不是吸血鬼,你这样做很伤身体的知不知道?再说,我就算需要喝水,你帮我去找点山泉就是呀,何必要割破自己的手指。”记忆中,那股腥咸之味在自己喉舌间淌了甚久,而虞期竟然昏睡在自己身旁,显然是失血过多引起。

“你中的是‘红曼珠’之毒,那针上淬了毒,虽然只是擦破了你的肩膀,可此毒异常剧烈,一旦错过了时辰便无法救治,小虞不敢丢下公子你去寻找草药,于是便只好割破自己的手指救你。”虞期抬起头,清澈的眼神中露出诚恳,在告诉慕阳他并未做错。

“你的血液就能救我吗?真是的!”慕阳怪道,可此时他的症状却比受伤时要好去甚远,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是说了我父亲是郎中吗?我从小便在我家的药房中受百草熏染,身体发肤中早就有了药性,小虞的血液,自然也就可以解一般的毒药。”虞期微笑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那你岂不是一个人参娃了?既然如此,那我干脆把你吞掉好了,这样我身上的伤就可以全好了,哈哈。”慕阳装作老虎吃人的样子,双手欲往虞期身上抓去。

“公子,休要如此不正经,不然小虞生气了!”虞期连忙往一旁躲去,脸上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呃,那好吧。”见虞期不喜吵闹的样子,慕阳也显得很扫兴。

“只是那‘红曼珠’奇毒无比,小虞的医术也是有限,就算小虞的血液暂时能控制公子你体内的毒性,但长期下去,也总有复发之日,到时只怕神仙也……”虞期口中犹豫,没有再说下去。

“只怕、只怕什么?那我这‘红曼珠’的毒还有得治吗?小虞,你可要帮帮我!”慕阳听后大惊,要是穿越至此,被那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就给交代了,那他也太冤了。

“这天下能解此毒的人,除了下毒者外,也只有我两位师兄了,但我二师兄漂泊江湖,行踪未定,要不我们上少林找我大师兄吧。”虞期说道。

“上少林?”

“对,我大师兄亦是少林弟子,他名字叫吴广。”

“什么?吴广,吴广竟然是你的大师兄?还是少林弟子?”

“公子你认识我大师兄?”

“呃,不认识,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那也是,我大师兄乃是‘英雄榜’中天下第十三条好汉,公子你是江湖子弟,自然是知道的。”

“什么?吴广也是‘英雄榜’中的好汉?这我当然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大泽乡起义’的英雄!”当然,这份惊讶,慕阳并未说出口,他又岂好说出口!

然后,两人相互搀扶,身影蹒跚的朝着虞期所说的少林方向走去,秋风吹来,树叶绕在他们身后,宛若蝴蝶飞舞,这两人,一人高挑挺拔,一人略显纤瘦,不正像那两只风雨同行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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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派,曾经的七大门派之首,十年之前,一直是江湖正派的盟主,而如今,却风光不再,如同此刻那口庙檐下的铜钟,虽然高挂在暮色中,但锈迹斑斑,倍显黯淡,似乎无数个岁月里,已不曾击撞出振彻山河之声。

此时,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内外,依旧灯火通明,人声甚是嘈杂,只是那些慈悲庄严的佛像上,已是蛛网陈结,金身上积满了灰尘,显然多年不曾打扫。

“来,哥俩再来走一杯!”宝殿内的佛像前,一张方桌上杯盘狼藉,堆满了碗碟酒肉,两位面相粗鲁凶恶的男子各搂着位衣着暴露、浓香刺鼻的女子,手中端着一个大瓷碗,正在那里碰杯,而他们口中所说的“走一杯”,其实就是一“碗”,对于他们这种猛男身段的北方汉子而言,一口就是“一杯”,而“一杯”就是“一碗”。

“来,爷俩走完了,爷跟你们这两个小骚狐狸再走一个。”这两人是秦宫赤金坛的小头目,秦宫一统江湖后,分别由五行坛派人镇守七大门派,以防止各大门派再重振门户,而这说话的,乃是其中的一个小头目张龙。

“谢谢张爷,那小玉小翠就一起再敬张爷您一杯。”那两位衣着暴露女子端起桌上一个拇指大的小酒杯,就要与张龙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