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浅到兵法院时人还不算很多,于是她破例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刚才许雅三跪九叩地出来,却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气到吐血,想想就觉得好笑。
既然自讨苦吃,就别怪她狠。
段浅正打算让青羽去佣兵工会做任务,这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几下,她睁开眼,冷冽的寒光从里面射出来。
段浅回头,拍她肩膀的人左边脸肿起来,显然是刚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原来又是那个给许雅跑腿的少女。
少女被段浅眼里的寒芒震慑了一下,心虚地开口:
“外、外面有人找你……”听到少女这么说,段浅没有起身出去,反而把头转了回去,不理她。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少女见段浅不为所动,立刻变得焦急起来,她不想再被许雅扇耳光了。
“你出去让许雅按照约定进来见我。”
“什、什么?”段浅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少女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段浅冷若寒霜的眼神瞪了一下,那双清澈无比的漆黑双眸仿佛在窥探她的内心,让她感到脚底发软。
“别让我说第二次,否则……”段浅冷着面孔威胁少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似乎要把少女的心压成碎片。
少女畏惧地退后一步,腿撞到桌子,险些跌倒,可是看到段浅那双眼睛,她立刻什么形象都不顾,狼狈地跑了出去。
段浅冷笑,就这点胆量还敢跑来命令她。
没过多久,许雅果然跪着出现在兵法院的门口,只是那模样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艳丽高傲,一脸受辱的委屈。
尽管她不甘心这么做,但段浅显然已经是打定主意逼迫她了,只能先忍一忍,之后再好好收拾她!
许雅一出现在兵法院的门口就引来了学生们的目光和议论。
“那不是尚书府的许二小姐吗?怎么跪在门口?”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导师罚了。”
“哼,活该!平时仗势欺人,现在吃到苦头了吧,就这么跪着也太便宜她了!”学生们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为她想一个值得可怜的理由。
许雅是上一年入学的学生,这一年来可没有少欺负那些穷苦家里的孩子,有一次把一个少年推进水里,差点就救不回来了,事后还威胁他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杀了他爹娘。
少年家里贫穷潦倒,没权没势,最后被许雅逼到退学。
听着周围全是臭骂她的声音,许雅咬着下唇,泪水填满了眼眶,一点一点朝段浅的方向跪走过去,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然后逃离这个地方。
“段浅……”许雅好不容易来到段浅身边,抬起头叫了名字,但段浅好像完全没听到似的。
看见段浅那淡漠如水的眼神,再看看她那张让人直叫羡慕的清丽脸庞,无名的怒火和羞辱从脚底直冲到头顶,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段浅撕成碎片!
“段浅!”许雅愤恨地抓住了段浅的裙摆,用力一扯,段浅已经听到一点布料撕裂的声音了,反手一抽,轻轻松松地就把裙摆从许雅手中抽出来。
段浅冷冷地瞥了许雅一眼,嘴角慢慢勾起一个颇有深意的弧度。
“嗯,今日任务完成了,真乖。”段浅笑着,顺势伸出手摸摸许雅的头顶,像在奖励一只刚刚完成任务,正兴奋地向主人邀功的小狗。
看到段浅的一举一动以及许雅脸上无比精彩的表情变化,学生们忍俊不禁,都在捂嘴偷笑。
真是大快人心!虽然不知道段浅和许雅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许雅这么惨,心里还是舒畅了好一段时间。
“你!”许雅红着脸,眼泪几乎要掉下来,正要发作,段浅细长的手指却拂过她微微发红的额头,笑了一下:
“不知道许二小姐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要着地的额头竟然只有一点擦伤。”此话一出,许雅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根本不敢去看段浅的眼睛。
她自然不会完全听段浅的话,只要段浅不出现,她就不会三跪九叩,只有在段浅看得到的地方她才会做做样子。
段浅轻轻擦了一下许雅的额头,收回手,托着下巴。
“从学院门口到这里路程也不算短,许二小姐能让额头不出血,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段浅嘲讽地看了许雅一眼,然后不屑地别过头。
“我……”许雅语塞,她没料到段浅会发现这种小细节,没有想过要如何解释。
“我说过的吧,从学院门口到我面前,三跪九叩,”段浅冷哼一声,“你若是遵守,我便不会管太多,可是现在你自讨苦吃,那就别怪我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