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摸金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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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滴泪,千斤重

如果放在往常,在场的九年一班学生,可能会毫不犹豫想法设法的要让张一鸣放弃这次符袖箭考核,无论是各种恐吓、威逼、讥嘲,甚至直接动手将其打晕,反正无所不用其极。

但获得“新生”之后,大家的内心都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们知道在真正危险的时候,只有自己身边的同学才会紧紧的抱成团,一同挣扎,这便能多一分生机。

“老师,你不能这样对一鸣。”岳飞霞第一个怯生生说道。

“张一鸣虽然是个白痴,但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刘梦林第一次为张一鸣说话。

“老师,你应该也知道张一鸣的性格,除非是直接把他打晕,让他错过这次考核,不然,没有人能劝得动这头蛮牛的。”唐敏也破天荒的说了一句。

岳飞云本来对摸金卫考核从来都不放在眼里,但现在似乎也开始慢慢重视起来。他虽然没有为张一鸣说话,但他却默默走到了张一鸣的身边,冷冷的注视着诸葛怅然,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屈的战意。

大家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张一鸣有些不知所措,一直尘封的内心,竟也有了一丝触动。

诸葛怅然双手一摊,道:“其实我也是为一鸣好,毕竟从来没有人能以凡人之躯通过符袖箭考核,难道你们以为他能成为特例?”

经诸葛怅然的提醒,众人才回想起张一鸣为何被称为废物。大家又变得迟疑起来,因为大家明白,即便张一鸣侥幸通过了符袖箭的考核,也绝对无法在地宫考核里取得成绩。而地宫考核已会出现伤亡,虽然概率较低但放在没有洗髓的张一鸣身上,那恐怕就成了百分百的概率了。于是,众人又犹豫了。

“老师,还是让一鸣试试吧,毕竟那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又是羞涩的岳飞霞当先开口。

“张一鸣这个笨蛋,为了摸金卫考核,估计是会毫无畏惧的吧。虽然白痴了一点,但这种勇气,还是有一点值得赞许的。”刘梦林说话时,脸上虽然挂着不屑,但眼眸里却难得的呈现出真诚,证明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经过两位班花级人物这么一带头,众人又开始起哄起来,言语间似乎都已赞成了两人的观点。诸葛怅然的样子有点为难,不过还是,冷声说道:

“现在你们就与我一起去玄机傀儡房,这个时候有谁为张一鸣求情,我就取消他的考核资格!”

说完,诸葛怅然转身便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了,大家没有马上跟上诸葛怅然的步伐,眼神里充斥着矛盾。但很快就有人一咬牙,跟了上去。

一个,两个,三个……

唐敏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跟了上去,接着是刘梦林,在她迈出步伐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张一鸣很可怜,可怜人这种情绪,十四年了,在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身上,还是头一回。

岳飞云将死活不愿迈步的岳飞霞拖着,最后走了出去,空旷的操场上,唯独张一鸣留在原地。

他低着头,咬着唇。

形单影只得像只落队的候鸟,找不到方向,看不见归处。

张一鸣缓缓仰头,天空的阴霾更加浓郁了。

“在这个几乎忘记天空是什么样的地方生活,真是看不见丝毫希望啊。”只是杨策对张一鸣最后说的话。

一大滴雨点落在张一鸣的脸上,他此刻在想,天上到底是谁在哭泣呢……

……

啪!

走出一段距离后,岳飞云和岳飞霞最先停住了脚步,然后是刘梦林,接着是唐敏,最后全班同学都停了下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诸葛怅然疑惑的转过头。

这时有个冷傲不羁的声音,轻轻响起,道: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张一鸣或许在摸金卫考核中,能助我一臂之力,所以,还是希望老师能让他参加这次的考核。”

这种话居然出自那个目中无人傲慢的天才之口,停下脚步观望的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一鸣收回视线,此刻看岳飞云的眼睛已然朦胧。

岳飞霞笑了,她盯着哥哥微红的脸,笑得像朵春天里盛开的小花,纯洁得不再带有寒冬的一丝阴霾。她也大声道:

“如果一鸣不能参加考核,那我也不参加了,我留下来与他一起补习一年。”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刘梦林,痛苦的扶着脑袋,最后一咬牙,道:

“算了,尽管家里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一定在今年通过摸金卫考核,既然连飞云都选择留级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双眸冰冷的一扫身后的众多女同学,冷笑道:

“飞云是我的,这样一来,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这一语激起千层浪,早就对岳飞云暗许芳心的女同胞们自然不会同意,纷纷叫嚷着要留级,要与刘梦林一争高下。眼见两大班花,也可以说是两大院花选择留级,男同袍们也开始犹豫了。

毕竟很多人都抱着要与院花一同当上摸金卫,继续一睹芳泽的心里,虽然渺茫,但毕竟只有这样才有花落自家的希望嘛。

在吵吵嚷嚷的斗嘴声中,张一鸣笑了,原本他一直觉得自己周围的同学无比讨厌,现在竟然开始有点喜欢上这帮刻薄的家伙了呢。

虽然他们对张一鸣依旧冷漠,但似乎眼神里已没有了那种令人绝望的无视,起码现在张一鸣在好多人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映影。

张一鸣此刻不禁奢望的暗想道,或许,未来,他真的能不再孤身一人了吧……

同时笑起的还有诸葛怅然,他笨拙的挠着脑袋,有些无奈道:

“要是同时有这么人都留级,那我这个老师的饭碗,估计就不保了,好吧,那张一鸣,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张一鸣抹去眼角的一滴滚烫热泪,重重的点头,笑得像个六七岁的孩子,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

不多时,九年一班的众师生来到学院最大的试炼场,这是一间充满各种机关器械的密室,诸葛怅然走到控制台前,在满是手柄按钮的台面上捣鼓了一阵后,转身严肃道:

“那么考核这就开始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一旦没有达到考核标准的,老老实实的留级重修,在这个上面我可是不会再做任何让步了。”

诸葛怅然说到这,扫视一圈后,顿了顿,道:

“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作为留级生,不但耽误了最佳的修行时机,还会在夜幕学院的老师心中大打折扣。即便最后通过摸金卫的考核,也很难得到夜幕学院的重点培养,那从夜幕学院出来想要有所成就就会难上加难。”

见大家已经真正严肃起来,诸葛怅然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不多说,这就开始吧。”

考核开始了,众人按照顺序进行考核。在这空隙,岳飞云来到张一鸣身边,低声开口道: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要误会,其实我对你根本没抱有丝毫希望,我只是不想看见我妹妹难过而已。”

张一鸣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我会让你庆幸之前说过那些话的。”

“切!”岳飞云不屑,“你先通过符袖箭考核再夸口吧,到时别让人笑掉大牙,白白让全班同学陪你演一场闹剧。”

张一鸣眼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自信,道:“不会的,你等着看好了。”

“下一个,岳飞云。”这时,诸葛怅然的声音响起。

岳飞云低声道:

“即便你侥幸能通过考核,你也会发现我们之间的差距,那绝对是无法逾越的存在,应该是你等着看。”

说完,他纵身一跃,几个起落间已进入试炼场。傀儡屋中有许多感应铭文,通过之前傀儡大师的设计,一旦有所触动,便运转而起,齿轮咬合、器械折转之声随着场内实物变化而起。

只见岳飞云身形矫捷如豹,转折腾挪间避开了所有追逐他身影的暗弩飞刃,期间把握精准、恰到好处的穿过三道变换无常的机关暗门,且以右手腕上的符袖箭击中门后忽然弹射而出的标靶靶心,一共二十八只标靶,一个不落。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叫看台上的同学目瞪口呆,碎了一地下巴。在岳飞云的身影落到璇玑屋对面站台的瞬间,看台前巨大投影晶屏上不住走动的数字骤然一停,定格在1分13秒处。

同时其下方显出一段文字:

“符袖箭毕业考核,1分13秒,打破923届学生曾少华的1分21秒的该学科最优成绩记录,成为新的创纪录者,恭喜!”

“嘶……”一声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原来鸦片无声的看台上响起。

“不错。”诸葛怅然嘴角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道。

这个足以震惊整个潜龙学院,甚至可以惊动夜幕学院的成绩,显然在岳飞云的预料当中,他不过是在他那原本就保不可攀的高峰上,再垒起个山头罢了。

这时,他那目空一切的高傲又回来了,他那软绵无力,却足以割人心魂的声音从对面站台传来:

“矮冬瓜,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你如何挣扎,也不可能企及别人随意为之的高度。所以不用责怪自己不够努力,而是要去怨恨命运的不公。”

随意,就像打了个呵欠般随意。

张一鸣看着投影晶屏上那灼眼的数字,紧攥的拳头骨节泛白,他的内心此时如正嘎嘎作响的骨节,不堪重负,处在崩碎边缘。他日夜兼修,不肯浪费点滴时间,绞尽脑汁,还在为无法通过考核而焦虑。

而那个上课一直在睡觉,看上一眼就叫人讨厌的家伙,如此随意的再次为一门学科树立了一座别人难以攀登的高峰。他低头看着经过自己一次次改良,为了达到替代真元维系效果的符袖箭腕,有种想摘下锤烂的冲动。

面对这样的现实,真的是叫人泄气。

“我们将来只会渐行渐远,永不会再有交集的那天。”

这句在张一鸣脑海牵绕难以挥散的话语,此刻在耳畔响起,更是如万针扎心。

“对不起,都怪我太弱小,我会强大起来的,等着我。”

这是张一鸣的誓言,他绝不允许成为一句笑话。于是他原本昏暗如古井死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清光,那里再现生机荡漾。他猛的扬起头来,朝对面正色道:

“死鱼眼,你等着,我这就超过你。”

于是他便遭到了同学们无情的讥讽和嘲笑。

原本一切看似起了变化,却又好似一点没变。

或许就是强者为尊的思想禁锢吧。

想得到别人的认可,自然应该有过人之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