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暖暖的，心口却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有冷风进来，飕飕的寒。
施施又坐了一会儿，外套上的温度好像也消失地差不多了。
脚下的触感有些不大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室内鞋。
“施施，是你呀？”
来人很是惊讶，也就是个糙老爷们了，几天没见她，难免有些激动。
手下也就不知轻重，重重拍了一下。
拍了之后，才想起来，这人貌似是主席看中的。
他这样，应该不算是挖主席的墙角吧。
颤巍巍地把手缩了回来，后颈处阴森森的，瘆的慌。
提了提衣领，缩了缩脑袋，才感觉稍稍好一些。
你能够想象一个东北大老爷们，大高个一小伙子把自己缩地那个熊样吗。
画面简直是辣眼睛啊！
“学长，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孙山摸了把头，一言难尽，被主席给奴役的，还能咋的。
“主席生病了，我来看看。”孙山想起过去自己奴役施施的日子，顿时觉得自己这干的也忒不是人事了，这柔弱的小姑娘，他当初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叶离，生病了。
施施在心里念了一遍，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摆弄着手指，“学长，你坐会儿吧。叶离学长不要紧吧。”
孙山笑了几下，待在施施这边坐下了。
“施施，你这是？”
“我吃鱼不小心噎到了。对了，学长，叶离学长这是怎么回事？”
孙山噎住了，他怎么也不能说主席是被他女票打的呀。主席要是知道他揭了他的老底，还不得抽死他。
只得打着哈哈，“没啥，跟你差不多的情况。”
医院15楼某高级病房。
头上包着纱巾的男生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根烟，间或抽两口。
有时，就这么看着，不做任何动作。
神色阴沉，嘴角却微微翘起，平添几分奇诡的感觉。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孙山回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去泡妞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男生的语气不紧不慢，似乎是在轻笑。
孙山却身子一紧，正襟危坐，没办法，被吓得。
恭恭敬敬地回答，“主席，我马上就回来了。”
叶离用手指轻弹了快烧到手的烟头。
“你可以慢慢来，这样好了，你什么时候泡到妞，就什么时候回来吧。”
这下，孙山是怎么也坐不住了，他想哭。
“主席，我回来了，等我5分钟。不，3分钟就好。”
电话那头，没有什么声响，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孙山匆匆地和施施打了一声招呼，就慌张地跑开了。
正撞上迎面过来的沈枢。
一个大老爷们快速跑起来，这力道肯定是不轻。奈何沈枢和没事人一样，身子都没抖一下。
孙山看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人，抖得更厉害了。
乖乖，在岚华，不认识谁，他也不会不认识他呀！
沈枢，岚华的传奇人物。
“抱…抱歉…”
幸亏，这货还没装傻，还知道要道个歉。
沈枢连眼神都没有甩一下，径直走开。
徒留下原地的孙山，强忍住悲伤的泪水。
他被华丽丽地忽视了。
接下来，有更艰苦的考验在等着他。
“走吧。”沈枢说。
“好。”施施低头，有些笨重地跟在他的身后，尽量控制住不让不合脚的室内鞋发出什么声音。
他们两之间，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天色渐晚，昏黄的路灯打在男生的身上，衬得他长身玉立。
施施凝视着脚下，一步一个脚印，踩住他的影子。
她的身子都包围在男生的影子里面。
她凝神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翘起细微的弧度。
眸光低垂，眼里闪现出各种不同的情绪，最终消散不见。
树叶沙沙作响，落在两人的肩头。
停车场里，男生停下脚步。
沈枢一停，施施就像是被安了发条的玩偶，也停下了脚步。
“你今晚去哪？”
沈枢开口。
施施有些傻眼，还能去哪，除了回宿舍。
摇摇头。
想到他看不见，又补充了一句，“住宿……”
“你明天没有课，那回公寓吧。”
男生也不等女生说话，淡淡地作了决定。
明知道女生看不见，耳朵根还是没忍住，一点点的发烫。
他没有回过头来，施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施施觉得有些无语，大神，您都自个儿做了决定，那还问我做什么？
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保持缄默。
沈枢的公寓还是走之前的那个样子，连灯都没有关上。幸亏，这里的保安还是挺尽职的，而且沈枢走之前，还知道带上门。
虽然没锁。
沈枢脱了鞋子，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女生没有半点儿动静。
“别站着，进来。”
施施也很想进来，可是她深知沈枢的洁癖。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袜子，不知道在哪里沾到的，黑黑的一团，看不出一丁点儿原来的颜色。
室内鞋在路上走了一圈，看着不是很脏。
多亏了它本身的颜色。
哪怕看着不脏，施施也不敢进去呀。
沈枢回过头，女生紧紧地抿着下唇，似乎是有几分难言之隐。
“怎么了？”
声音难得放柔了几分。
“它脏了。”
施施低下脑袋，低低地嘟囔了几声。
起初，沈枢还没想清楚。很快，就想明白了。
顺着女生的视线。
施施缩了缩脚丫子，颇有些不自在。
沈枢盯着看了一会儿，“把鞋子和袜子都脱了。”
施施一一照做，乖地不得了，完全没有在学校的那种高冷样。
像是宝玉显出光华的那一幕。
慢动作展开，脱下白色的短筒袜。露出白皙纤细的脚丫，施施的脚趾生的极美，匀称好看，指甲修剪地整整齐齐，指甲盖泛着淡粉的光。
沈枢兀自脱下的自己脚上的鞋子，看来，改天是要去多添置几双鞋子了。
“穿上。”
施施有些受宠若惊，他脱下鞋子给她穿，真的假的。
自然不可能是假的。
这鞋子，穿在施施的脚上，就像是调皮贪玩的孩子，偷穿大人的鞋子。
像在脚丫子套上了一条大船，滑稽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