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小施，你说话啊……”沈枢轻笑出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说什么？
施施垂着眼，不吭声。
“嗯？不说话吗？”沈枢喃喃自语，声音夹杂着窗外的风，吹到耳畔，带起略微凉意。
他抬眼看她，只看见她乌黑发顶，雪白下巴。
而她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
他薄唇紧抿，长睫细细密密，覆在眼角，遮住漆黑没有半丝光亮的眸。
嘴角勾了勾，凉薄的弧度。
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施施抬眼，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男人不知何时坐到她的身边。
她一愣，往后退了退。
却退无可退。
一双冰凉的手捧着她的脸，然后，有凉凉的东西覆在她的鬓角，脸颊，一路往下。
暗色里，只有男人低低的满足的叹息声。
“沈枢……”施施低低出声，唇却被男人严严实实地堵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把她的唇含在口中细细地吮吸，唇齿间摩擦的力道着实算不得轻，似要将多年的思念发泄出来。
她呜咽一声，想开口，想抗拒，却被男人再次堵了个正着。
这次的力道较之刚才，还要大。男人似乎想要将她拆穿入腹，永不分离。
有什么湿热的东西窜进了唇齿之间，舌尖被男人含着，来来回回地舐舔。
车内的温度逐渐上升，只能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气声。
施施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手无意识地攀着男人的肩膀，才不至于失力滑落下去。
很久之后，沈枢才停下动作。
嘴角勾了勾。
他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帮施施梳理有些凌乱的黑发。
“沈枢，你让开。”不同于脸色的红润，施施的语调冰冷。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浅淡的唇抿地死紧，看得出，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离沈枢远远地，越远越好。
对他们两个都好。
施施告诉自己。
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纠葛更深了。
沈枢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顿，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过影响。
“沈枢，离我远远地……”不等她说完，唇上吃痛，血腥味弥漫开来。
施施眉心微蹙，没有再说话。
男人冰凉的食指点上她的唇。
施施抬眼看他。
见他凝脂白玉般的手指指腹处，染上了几点艳红。
接着，瞳孔猛缩。
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子。
沈枢把指腹含着口中吮，眼睛半眯着，长长眼睫覆着，漆黑如鸦羽。
眼角处，那颗泪痣，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
向来清冷的人，眉眼间，竟染上些许媚态。
似雪山之巅的雪莲沾染上了人间的气息。
“疼吗？”他问。
声音又轻又慢，又夹杂着丝丝入骨的缠绵。
她没出声。
男人也不在意，淡淡出声，话语里没有什么情绪，“这六年里，我比这，疼多了。”
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徒留在原地，傻傻痴痴地等。
一年又一年。
“呆小施，你终于回来了。”男人垂眼看她。
他的背后是黑地没有渣子的星空。
晚风浮动。
他的眸光里却似晕了满天的繁星。
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她。
是他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