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拉着女人往外走，没有片刻停顿，脚步又急又快。
他等不及了，他害怕……害怕施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别人抢走。
她是他的，而他，也是她的。
施施任由他拽着，没有挣扎。
她想，估计是方才和顾灿在一起的时候，被沈枢看到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很快，扯了扯嘴角。
误会吧，死心吧。
直到绕到了学校的后面，沈枢才停下脚步，看身旁的女人。
他的目光近似贪婪。
错失的六年时光，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她。
北方冬季里风大的很，是叫人生生冷到骨子里的冷。女人身上穿着件毛呢外套，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眉目清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垂眸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声音没有起伏，“怎么了，沈枢…”
这一瞬间，沈枢想起了，不久前女人在另一个人面前巧笑嫣然的模样。
她从来没这样对他笑过。
他想。
心口窒闷。
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女人的发。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张开。
拇指往下压了压…
嘴角无意识地勾了勾。
即将碰到的时候，女人偏头躲过。
沈枢的手僵了僵。
气氛凝滞而压抑。
沈枢沉着眼看她，半晌，都没有出声。
其实，早就习惯了。
早就麻木了……
可是，还是很难受。
“呆小施…”男人开口，语气压抑而低沉，声音里尽是无可奈何，“要多久…多久你才会和我在一起…”
正是即将开始上课的时间，走廊里，校门口，都是嘈杂人声和汽车的鸣笛声。
沈枢的声音低且沉，施施却听清了。
一清二楚。
他的音色里似乎带着震破耳膜的力量，直击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施施的心尖颤了颤，细细密密地疼。
她垂下眼，抿了抿唇。
没有看他，声音里带着冬日的凉意，“沈枢，不可能了。”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异样。
不可能…
这不是沈枢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很多人和他说过，他和施施不可能了。
不管谁跟他这么说，他都不会放手的。
哪怕那个人是施施。
这世上，他什么都不想要。
他只想要她。
施施愣了愣，垂下眼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枢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上课铃声打响，施施才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攥住她的手，把她送到原来的地方。
他强硬地使两人十指相扣。
他的手掌是热的，带着薄茧。
神思恍惚，很多年前，他也这样牵过她的手。
到了教室门口，沈枢把一个物事塞到她手里。
掌心里，微凉。
“是你的…”沈枢说。
不等施施反驳，他已经把她推进了教室里。
她没有回头，关上了门。
却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视线透过窗户，胶着在她身上。
直到那道视线消失了，施施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
方垂眼，打量着掌心的物事。
是那晚的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