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孙山颤巍巍地敲开了叶离办公的大门，他是他一手提携上来的，这主席对他的态度，他至今琢磨不透。
“进来。”办公室里没有亮灯，黑漆漆的一片，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主席，这事估计成不了。”孙山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他们两人心知肚明。
长久的安静，孙山连喘气都不敢。
火光浮现眼前，明明灭灭，男人的脸部轮廓渐渐清晰，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手里的烟他没有抽上一口，任凭它燃着。
“继续。”
孙山摸不清楚主席的意思，但跟了叶离这么多年，最让叶离欣赏的就是人是笨了点，但是老实，又有自知之明。
“廖芳芳好像不大喜欢施施，我私底下跟她说过你的意思，她分明是答应了下来，但不知怎么又变卦了。”
孙山自然是不明白女人的曲曲道道，叶离混迹花丛多年，这还是懂的，低低地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看了眼叶离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孙山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叶离没有说话，低下眸子，弹了弹手里燃成一截灰烬的烟。
“脾气倒是大得很。”这话说的不知是施施还是廖芳芳。
最后一撮烟都燃尽了，室内没有一点亮光。
“主席，那该怎么办？”
黑暗中有人在轻笑，“去查查那个和施施在一起的女生是谁？”
“主席，这个我知道，是施施的好朋友，沈长安。”
“沈长安…”男人把这个名字含在嘴里念了一遍又一遍，颇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呵呵，好朋友。”
孙山最怕的就是叶离这副模样，怪阴森吓人的，“主席，那…”
“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是。”孙山不能明白主席这突如其来的执念是怎么回事，难道主席最近变口味了，喜欢上施施这种阴森森的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女孩子，有那么一瞬间孙山觉得自己真相了。
“对了，廖芳芳以后就不用来了。”这明摆着就是要撤她的职，孙山向来是唯叶离的话独听，忙不迭点头答应，想到主席看不到，又应了一声。
他是有些替廖芳芳这姑娘惋惜的，但是，又想到今天她这阳奉阴违的样子，连最后一丝开口求情的想法都没有了。
“还站着干什么？”
“是是。”
第二日沈长安来得格外的早，眉眼间都扬着喜意。
看到施施过来了，就冲她招招手。
“施施，你猜怎么着？”沈长安这姑娘有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明眼人一看就看透了。
施施故作不知，“怎么了？”
“告诉你，我初试成功了？”
“是吗，恭喜你。”施施看到女孩欣喜的样子，也替她高兴。
“对了，施施，你也过了吧。”沈长安拉着施施的手低声询问。
女孩的眼神清澈，里面传达出的意思施施一眼就看透了，那是真心地希望一个人好。她这样的也应当也算是过了，原本是不准备参加外联的，本来是打算告诉她否定的答案，这会儿她反倒不知晓要应些什么。
像是看出了施施的迟疑，沈长安轻轻拍拍施施的肩，“施施，这次没过没关系，我也不稀罕参加什么外联部，幸亏我多准备了几手，要不咱们明晚去参加宣传部的面试。”
“长安，你不是很想去外联部的吗？”
“什么外联部，我可不喜欢去。”沈长安的撒谎水平一直不怎么好，一撒谎就不停地咬手指，眼睛一眨一眨的。
可不像自己，说的多了，自己都分不清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真不喜欢外联部吗？”
在施施的眼神攻势下，沈长安眼睛眨得越来越快，偏生自己不自知，头昂得高高的，“那是，你看本小姐稀罕外联部吗？”
“好好好，知道你不稀罕。”
听到施施这么说，沈长安放宽了心。什么狗屁外联部，有没有眼光，竟然不要施施！？
“可是，我对外联很感兴趣怎么办？”
沈长安的睫毛抖了抖，觉得自己罪过大了，都怪她，一定要带施施参加什么外联部，结果谁知道外联部的这群人眼睛怎么长的，竟然看不上施施！？这下可怎么办，沈长安急得团团转。
她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权势，哦，不，她知道，只是这么多年，她被沈家保护的太好，这些东西都淡忘了。很难想象，身处在权贵之家，还会有这般又与权贵格格不入的人。
女孩的眼圈红红的，像是要哭的样子，施施瞬间就歇了逗她的心思。
心软成一片，摸摸她的脑袋，“傻长安，我当然通过了。”
沈长安还有瞬间回不过神来，呆呆的，眼眶里还含着泪，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又咧开嘴要笑的样子，看上去滑稽得很。
“施施，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宇宙无敌霹雳大骗子。”
施施笑着，任由她骂。
“施施，告诉你，这复试你必须过了。”
“好。”
“施施，别忘了周六来我家吃饭。”
“好。”
“施施…”
“好。”
时光绵延，岁月静好。
最朴实无华的友谊，无外乎你在我心里，悲喜皆有我二人。
长安，这一刻，我多么希望，我们真是好朋友。
但我终究是没有这种幸运。
有一天，这所有的一切，都会由我自己一一摧毁。
周五面试的时候，廖芳芳不见了踪影。
据说，她因为惹恼主席，就离职了。
她走了，对于面试没有丝毫的影响，几个部长都默契地没有去询问事情的真相，对他们而言，真相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背后所存在的意义。
孙山远远地就看到了施施的身影，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席的神机妙算，这施施竟然真的来了。
“学长学姐们好。”
“学妹晚上好。”
施施淡定地忽视这几个部长看着她时，格外灼热的眸子。问好之后，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部长们的态度很好，比起初试来，好了可不止一点半点。
面试出奇的顺利，部长们没有为难施施，问的都是很基础的问题。
孙山生怕施施回答不上来，要他说呀，这问题有什么好问的，可是主席又偏偏要加问题，说是走个过场。
施施没有答话，孙山都想把答案塞给她了，额头冷汗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