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枢收拾好碗筷，又回房间看了眼施施，这才轻轻阖上房门。
他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个位置睡下，衣服没有脱，深秋的夜还是带着凉意的。他舍不得把睡梦中的她吵醒去拿被子，宁愿穿着衣服睡觉。沙发小且陈旧，有着淡淡的霉味，沈枢不得已蜷起身子躺在上面。
沙发并不舒适，这一夜，他睡得并不怎么安稳。半梦半醒间，感觉窗外的风沙沙作响，隐约看见窗边有一团黑色的影子。
心尖颤了颤，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沈枢连忙起身去开灯。
室内变得光亮。
他循着视线望过去。
施施站在窗前，衣着单薄，她把两只手撑到窗柩上，人往后仰着。脚旁堆满了啤酒瓶，三三两两地摆放在一块儿。
她迎着风，笑得格外肆意。
漆黑的天空，没有一点星光，黑地没有丝毫杂质。
许是累了，她变换了一下姿势。左手放在身前，右手支着窗柩，就着这个姿势，身子朝后仰躺，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
沈枢看着，无端发慌。
他皱了皱眉，眼里是害怕她发生意外的惶恐。语气却是轻柔的，带着诱哄的味道，“呆小施，你下来。”
平素里很听话的施施在这会儿没有半点儿反应，她的眼睛半眯着，眼前拢着一层水雾，醉的不清。她揉了揉眼，脑子晕地厉害，忙扶住墙角，这才勉强站立好，似乎是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她尝试着唤了一声，“沈枢。”
清清淡淡，和着深秋的风，吹到心头，带着凉意。
沈枢淡淡应道，“是我。”
施施的唇角翘了翘，轻声说了几句话，又垂下眸子。她说话的声音太轻，沈枢没有听清。见她没有往这边看，他的步子往前迈进了几步。
施施却看到了，后退了几步，语气带着抗拒，眼里带着几分厌烦，“你别过来。”
被她眼里的厌恶刺痛了，沈枢垂下眼脸，攥着衣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没一会儿，他就妥协了，站在原地，没有动。
似乎是安心了，施施蹲下身子，背靠着墙角，双手紧紧地环住自己的膝盖。待到那边动静渐缓，沈枢轻轻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
夜凉如水，风没有平静的意思。
生怕施施被风吹了着凉，沈枢起身，把窗户关上，又蹲在她面前。
过了很久，蹲到腿有些麻木了。
沈枢凝视着面前女生的发，手指收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他才轻轻说。
“呆小施……”
“……”面前的女生没有丝毫反应。
他又唤了一声，“呆小施……”
“……恩？”
她抬起头，酒气去了大半，眼里清明了些，“阿枢……”
沈枢见她这样才舒了口气，没有人知道，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汗湿了脊背。
施施靠近了他几分，就势趴在他的胸膛，又唤了一声，“阿枢……”
“嗯。”他说。
她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沈枢没有丝毫介意。他修长的手指插到她的发间，替她梳理被风吹乱的黑发。
低头，在她黑发上亲了一下，“呆小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