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忘怀忘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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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如果爱有天意(三十九)

从咖啡馆出来,青雨意外接到徐淮的电话。青雨对着电话“喂喂”好几声,他不出声。青雨又说“丽莎到处找你”他还是一言不发。青雨正欲挂断“青雨,你恨我吗”?徐淮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青雨迅速的挂断电话,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滑落。“恨他吗”?她问自己“恨。可那些恨一瞬间就会转化成牵挂”爱是恨的出处!他恨她吗?会不会有多爱就有多恨?

青雨回公司上班,在电梯与徐淮相遇。青雨一只脚迈进电梯,犹豫着是把那只脚收进来呢?还是把这只脚退回去?这时不知谁按住启动键并催促“快点进来、快点进来”。本来镇定自若的她倒慌张起来,赶紧把电梯外的脚收了进来。这一切,徐淮都看在眼里,他淡定若无其事的看着这一切。青雨忍不住偷偷的望他一眼。他面色冷峻,眸子幽深,眼光掠过青雨的头顶,投向窗外。青雨在他眼里俨然就是素未谋面的路人。“很好啊!很好!做路人很好。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青雨在心里叹息。

午餐的格局悄然发生着改变。青雨、莉莉、小虎同桌漠然的嚼着午餐,谁都不愿主动开口说话。唯有窸窸窣窣咀嚼食物的声音在不甘寂寞的涌动。徐淮与丽莎的二人组合则全然不同:他们一直在偶偶私语,吃饭是过门谈情说爱你浓我浓才是主旋律。丽莎吃吃的娇笑不时透过嗡嗡嘈杂涌入三人的耳膜。徐淮却由始至终都不曾向他们张望过一眼。

“饱、饱、饱得难受”莉莉终于沉不住气“吃这么饱,想运动运动”

“刚吃完饭不能运动”小虎着急起来

“为什么不能”莉莉嘟着她气鼓鼓的嘴,任性地明知故问。

“你好歹都是孩儿他妈,基本常识不懂”?

青雨漠然的看着他俩。不过她清楚得心如明镜,莉莉在借题发挥。

“喂,青雨姐。你说我一个盘子扔过去,能砸中那小妖精的脑袋吗”?

“你都说她是妖精,人妖殊途还这么大动干戈”青雨淡定得就像在说毫不相干的人鬼故事。

“你就这么甘心”?莉莉满脸愠色怒对青雨。

青雨望过去:徐淮正舀着一勺子饭往丽莎的嘴里喂去。青雨呆呆的看了一会对莉莉说“我们回办公室去”。

日子似乎在平淡无奇的推着人向前走着。徐淮与丽莎越来越密切,经常如蜜糖般粘在一起。同事开玩笑问他们几时派喜糖时,丽莎的脸上便呈现出一种沉溺的甜蜜感。每每这时,莉莉就会瘪嘴做干呕状。

青雨倒不觉得苦闷,只是消瘦得特别厉害。面黄肌瘦赢弱得就跟旧社会被欺凌的童养媳或者刚刚从啃树皮扒草根的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令人我见尤怜!有几次莉莉抓住她皮包骨的手眼眶湿润润的说“不就是个男人嘛,男人走了男人在,我们再找好不好”?青雨就瞪着她越来越大的眼睛“又杞人忧天,这是骨感美懂不懂”?

这种平淡无奇的日子,在一个鱼肚白的清晨被打破。

青雨跟平常一样急冲冲的伏在洗漱槽边洗漱。洗着洗着一阵恶心从心底翻滚着直往嘴里冲,胃液挟持着未曾消化的饭粒从喉咙里哗哗地往外倒。望着四处喷溅的浅黄污渍,青雨想起姨妈又有一段时间未曾光顾她了。她摸摸自己的小腹:奶奶的,没那么好彩吧?想起她被徐淮囚禁她的脸突然飞出一朵红云。青雨再望望镜子中自己那张蜡黄的脸:命运啊!你爹爹的要这样作弄我吗?抱怨归抱怨青雨却给莉莉打电话代她请假,她想去医院检查检查。

如果不是医生,谁叫你吃那些苦涩难咽的药你都不会吃;如果不是医生,你不会允许一个素未平生的人在你身上揉啊摸啊敲啊的;如果不是医生,你也一定不会扯着僵硬怯生生的笑脸把一叠叠的钞票递给人家,还唯恐人家让你吃闭门羹。医者父母心是不是应该包含两层意思:一层是指作为医生药把患者当作自己孩子一般爱惜,另一层则是指做为患者要把医生当成父母一样的信任。

青雨躺在冰冷的检床上,妇科医生的手不时在她的腹部游走。从检床上起身的青雨忐忑的望着医生,却不敢开口。医生坐在桌前一边开单一边若无其事的说“可能是,但不能确定,你再做个B超吧”她滋的一声把纸单递给青雨。青雨的心瞬间从嗓子眼跌落肚脐。医生那句“不能确定”的潜台词便是可能中标,但她还需要高科技再给她一个更加精确答案来佐证她的判断而已。

青雨捏着检测单回到妇产科,她已经看到那个“十”字号,结果是不言而喻。那个“十”的含义便是天雷地火撞在一起火花四溅!医生认认真真的看着检测报告的各项数据。她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摘掉鼻梁上的眼镜,眼光却瞟向青雨的身后“家属呢”?“没、没来”青雨回答得战战兢兢。做个检查需要前呼后拥?可她曾经的家属这时守在谁的身边?他会做什么呢?医生这才把目光对准青雨“是有了”。青雨不做声,这个结果报告单上那个暗红的“十”字符号已告诉了她。医生又看一眼青雨,她似乎有些失望,她没有看到她想像中的喜悦神色“回家要好好保养,定时来检查”她又深深的望一眼“跟你先生说不能同房”她略一停顿加上“我说的”她是在怕青雨的家属夜夜不休的恩宠?如果她知道青雨没有家属,她会不会大所失望?那体现她权威的“我说的”便不再有展现的机会。

青雨舔舔干裂的嘴唇“我、我想把他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