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老哈尔滨的故事
37488900000049

第49章 牟二爷拆戟

早上一觉醒来,伊琳娜就想,三太太在火车上已经熬过一夜,是否到达北京?梦儿到北京是要见菊香的二叔,办理去法国的手续。

草草吃完早餐,伊琳娜就跟加尼雅犯了难:不知该先去工厂听候分配工作,还是去9号花园洋房等待分配?花园洋房已经成为一座空宅,无须看守。加尼雅主张去工厂。伊琳娜现在最怕见荣老板。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按她的意见去花园洋房,到那等待老板的安排。

二人乘坐出租马车来到花园洋房。也许是心理作怪,当马车拐进树木,远远看到花园洋房红色尖屋顶时,往日所涌起的一股暖意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袭上心头一股寒冷。伊琳娜知道,洋房里那个美丽活泼可爱的女主人已经不复存在,院中皑皑的白雪也好,夏日满园的鲜花也罢,由于女主人的消失而黯然失色。更让她没有想到的,走进房里,荣老板在客厅里就那么呆呆地、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一尊泥塑。秋嫂悄悄告诉她,荣老板在这里守了一夜,盼望着三太太归来。

荣老板这副痴心和崩溃的样子,让伊琳娜一度动摇,真想冲进客厅,把三太太出走的真相告诉他。幸亏加尼雅发现了她的异常,及时将她拽走,才终止了她的冲动。

荣老板呆呆地坐着,没有一句话。秋嫂送来牛奶和早点,他看也不看。

打破这种僵局的,是二舅高占奎的到来。

高占奎在客厅里,跟荣连贵唠了一个多钟头,然后总务科长老宋又把牟二爷送来。牟二爷脸色苍白,没戴棉帽,戴一副毛绒绒的耳包,眼神依然矍铄,只是略显苍老。牟二爷来了后,几个老爷们儿关在客厅里谈了又一个多钟头,然后一块走了,走前,荣连贵对这座洋房原来的几个佣人和伊琳娜,没留一句话。

伊琳娜追到院里,问走在后面的老宋:

“我们怎么办?”

老宋回答:“照样儿,每天来上班。”

几天之后,牟二爷与看院的老武头在街上将老宋头雇来送三太太“去医院”的出租马车夫找到,据这个马车夫回忆,他戴着三太太走到尼古拉教堂广场,三太太下了车,去了教堂,以后她去了哪儿,他就不知道了。牟二爷把伊琳娜找过来,问她与三太太在什么地方分的手;她按照梦儿预先的吩咐,回答说是在尼古拉教堂广场下了马车,三太太说她要去鼎新泰,换了另一辆马车走了。这一来,三太太的去向,再没人提供可资寻找的线索。

追查到这里,牟二爷眼珠子似死鱼一般僵硬,动也不动,尖着嗓音对荣连贵说:“得了吧,我查不出来啦,另请高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