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无尽的大远方
37484500000070

第70章 布谷鸟叫夏: 割麦栽禾,各栽各个。

何施仁看何有之回来了,有点失落,似乎想说你这只鱼掉水里,怎么没淹死?何有之心里想:我不出来,难道一点小事就要我把牢底坐穿?这是个阴私烂肠的人。但他不在意他人的看法,阴差阳错的承包了水库,钱没赚到多少,时间倒全部花在了那里。犹如身陷泥潭,想拔脚走都没有那么容易。

他在村庄里转了一圈,几天不见,村庄似乎有变化了,其实什么也没有变,人还是那些人,山还是那座山,更改的是人看来的目光,不明事理的人他总是怪怪地。

走去水库,水库依旧水波荡漾,清澈如镜。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看人间。崔得富奶奶在烂锅里点燃了一捡稻草,锅放在门口,她说:“有之,从火上跨过去,把霉气烧掉,以后顺顺利利。”

何有之笑了,依言跨火进门。房间里收拾很干净,狼藉的碗筷杯盘已经洗好了,那被单枕套也洗了,两床被子叠得整齐安放在床头。

过了会儿,崔得富奶奶煮了碗鸡蛋来了,她说:“把这三个鸡蛋吃了。”

何有之说:“为什么?”

崔的富奶奶说:“鸡蛋吃进肚子里,安心,压压惊,以后无灾无难平平安安事事如意。”

崔得富就说:“奶奶,我没有吃吗?”她奶奶说有吃,回家煮给你吃。

何有之笑了,带崔得富去柑橘地里看西瓜苗长得怎样了。阳光下,春天里,西瓜苗长势正好,青绿油光,细藤蔓延,似乎丰收在望。

崔得富说:“这些西瓜苗长得蛮好嘛,夏天吃西瓜会吃足。”

何有之说:“还可以,但不知光头死到哪里去了。”

崔得富说:“光头最怕死,不是我偷偷放他,他也跟李铁教化哩一样,被抓了要判刑要罚款,现在他溜了。”

现在光头他们怎样呢?

何答的父亲何施仁去过几次派出所,黄所长也找过他几次。最后黄所长说:“人跑了就算了,你联系跑了的人,每人罚款五千,这件事就算了,那几个月的牢也不用坐了。”

何施仁说:“黄所长你金口玉言,说话要算话,交了罚款,他们回来了你们不抓人,那我就请你吃一顿,意思意思一下。”

黄所长说:“人跑了,案子要结啊,不是什么大案,罚款就可以。”

何施仁就帮儿子交了罚款的钱,随即就打电话叫何答回家了。而何僚在外面心虚,某天心血来潮,打了电话何答,何答告诉他交罚款就可以回家,盗墓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算了结了。何僚半信半凝,何答把电话给了自己的父亲,何施仁说:“后生归来,现在没事,我去派出所帮你们搞定了。”

于是何僚也兴冲冲的回家了,何施仁带他去派出所交了罚款。而光头一跑就跑到了南方,身份证都没有,千方百计的找了个工作,誓死不回家。但他父亲帮他交了罚款。

何答回来后,很神气,压根就没把盗墓的事情放在心里,崔得玉的爷爷也没有说他。他去水库找何答,见面后,讲起盗墓的事情,他说:“李铁那个衰人是衰人,活该他倒霉,牵带我们都没有挖到财宝,下次去盗墓不要他去,一副倒霉相。”

他看见何有之身后的崔得富,他大声叫道:“崔得富你过来,你有种啊?还敢去报信?”

崔得富说:“过来干嘛?”

何答说:“过来干嘛?你是知道的,这顿打,你少不了?”他走过去拉崔得富,何有之拦住了他说:“你想干嘛?”

何答说:“有之,你别管,今天非打他两个耳光不可,让这个教化哩以后要长点见识。”

何有之说:“算了,那些墓是他们村的祖坟,他看见外人盗墓他不说他还是崔家村的子孙吗?”

何答就扒拉何有之说:“何有之,你让开。”

何有之说:“何答算了,崔得富也可以算是你的小舅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必呢?”

何答似乎生气了,一道不悦的脸色闪现。他重重的似乎命令的口音说:“什么小舅子?你让开?”

何有之说:“我不让开?”

听到这话,何答看看了何有之说:“你真的要护着他?”

“是。”何有之也望着他说。

何答笑了,说:“你护着他?我打他关你什么东东?你要强出头?”

他再扒拉何有之,何有之把他的手晃开。何答说:“你想干什么?”

何有之说:“那你想干甚?”

何答不顾他的阻拦,硬走过去,扯住了崔得富的衣服。何有之用力把他的手扳开了。何答怒了,他没想到何有之会向着崔得富,他还是举起手要打崔得富。何有之抓住了他的手说:“你有完没完?”

崔得富见此情形,就说:“师傅算了,我让他打两个耳光,反正我当打当惯了。我厚脸皮,打两个耳光又打不死我。”

何有之说:“我看见了就不允许别人打你。”

何答说:“你有种?你时时在他身边吗?”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明的告诉你,以后你打了他,我会打还给你,不信你就走着瞧。”何有之说。

何答哈哈大笑说:“哈哈,我现在就打他,关你鸟事?”他挥拳过去打崔得富,何有之用拳挡开。他举拳要再打,他举拳再挡。他恼怒了,他挥拳打在了何有之胸上,何有之一楞,一招五虎穿胸打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何答身上。

何答说:“你还敢打我?”

何有之说:“你打我,我凭什么不可以打你?”

“这个水库是我让给你的,电也是我帮你牵来的,还说是好兄弟?你太让我失望了。”何答停止了挥拳说。

何有之说:“好兄弟?我被冤枉抓去了,你在哪里?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何答说:“行。”

他愤恨地发动摩托车走了。过来会,他回来了,他说:“噢,忘了告诉你,承包合同快要到期了,你好自为之?”

何有之说:“到期就到期,谁稀罕?”可事后想想,柑橘树都没栽多久,果子都没吃一个就要被砍掉了,有点心疼。他对一脸不开心的崔得富说:“你回家,跟他老婆崔得玉说‘何答要打你。’。”

崔得富说:“我晓得。”

刚才满地阳光照射,现在是阳光在云层躲猫猫。风吹来了泥土的芬芳,水面波浪荡漾,飞过头顶的布谷鸟在叫:割麦栽禾,各栽各个。

布谷鸟叫夏,催人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