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轮回罹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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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傲风公子(二)

“哦!原来是寒仙人,有礼!”寒子漠再一次地拱了拱手,显得无比殷勤。

“不必多礼。”寒傲风淡淡地说。

“你还是不要叫我仙人了,多见外呀!你还是叫我公子吧!”前者眉头轻皱,瞬即淡然地继续道。

“嗯!是的,公子!”寒子漠谦逊地笑了笑,感到无比的和谐。

“其实我很好奇,你只影孤身走到雾雪之森,还真是胆大,难道就不怕被暴兽吃掉吗?”寒傲风停止了指间的拨动,抬头望了一眼寒子漠,温和地说到。

“呵!这是历练,我也没有办法。”寒子漠淡淡地回答道,并且摊了摊手,略表无奈。

“历练?竟然要来此处历练?看来你的修行之途真不简单啊!”寒傲风淡淡一笑,颇为惋惜与无奈。

“这是导师的命令,我也唯有适从。”

“嗯!不错!有这样的意志是很好的。”寒傲风继续轻轻一笑,微微点了点头,极其飘逸潇洒。

与寒傲风邂逅了一阵子后,寒子漠发现他为人极为温柔。不仅没有仙人原有的孤清与冷傲,反而言语柔和得令人十分陶醉。加上其仙容仙貌,简直就无与伦比。

最令人赞羡的更是这身不染俗尘的衣袍,似是完全隔绝外界,任由风霜冰雪的侵袭,也无所异样,只有轻轻地飘扬着。神情如同言语般温文,一定是一位才如宋玉的绝世奇人。

信步缓缓行雪之渚,但觉洗愁怀寒天美。他轻轻将那玉筝挑,探得仙手伴琴弦,清逸自然且高雅。果然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地在眼前挥动。忽听滔滔骤雪起,点点飞花伴雪奇,仙风仙韵化冰封去,剩有浓情万里。

“不知公子在此处弹奏是为了何意呢?”感受着阵阵的琴弦声,寒子漠倍感愉快,随即好奇地问。

“嗯!本公子生活在雾雪之森多年了,每感到寂寞,都会在此弹奏。”寒傲风略微孤寂地低叹道,带着些许对岁月悠悠的无奈。

“原来如此,看来公子很寂寞呀!”寒子漠略微一笑,同样带着几分对寂寞的慨叹。

“不知又转眼过了多少个隆冬,我还是很有幸地遇到了你。”寒傲风感慨地站了起来,捋开额前的一撮细发,十分风度地低声一叹。

“呵!公子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言重了,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子,又何有资格与公子相匹配呢?”寒子漠苦苦地一笑,霎时间感到自己的颜面太高了,的确不惯。

“你何用见外呢?我就喜欢这种飘飘欲乎的生活,没有外界的牵扯与束缚,实在令人感到自在。”寒傲风挥了挥袖袍,十分出尘地轻声道。

“只可惜这样不断地复回,不知道要到何时才会改变。”对于寒傲风的这种生活,寒子漠也觉得颇为惋惜,与其这样虚度光阴,还不如干一些实际的事。

“是呀!我就这样随着这一江千秋雪来复去。”寒傲风低头叹道,望着满眼的霜雪,不断地叹息着。

“其实公子不必遁迹于此间,可以到雾雪之森以外游历。”

“唉!我何尝不想,只可惜呀......”寒傲风苦笑道,似乎隐隐带有难言之处。

“公子,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望着前者一闪而过的失落,察言观色的寒子漠十分自然地问道。

“呵!红尘往事罢了。”寒傲风并未隐讳,反而淡如轻烟地说了出来。

“唉!公子呀!原来你在此处,只为日日夜夜思念红颜呀!”对于这般无情的煎熬,寒子漠深表慨叹。

“仙人圣地化成墟,温柔乡内志倾颓,绝代佳人亡国女,有谁怜矣我孤随。”寒傲风喃喃地叹道,随手在琴弦上一拨,发出一阵杂乱之音,也同时代表着内心的郁闷。

“莫非公子之事,与仙人圣地有关?”寒子漠灵机一动,闪瞬想到。

“嗯!既然你是萧如尘的弟子,想必也知道其中的事吧?”寒傲风微步向前,如点虚空地来到寒子漠的跟前,和蔼地一笑,便道。

“这个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关于公子的事情,导师却从未提起过。”寒子漠淡然地说,十分坦诚。

“呵!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时过境迁,他们也许都把我给淡忘了。”寒傲风无奈一笑,却并未过于表露。

“公子到底想表达什么,不妨说出来,或者不才还能排解一二呀!”看见寒傲风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必他的内心非常压抑,于是鼓励他说出心中的苦衷。

“不知道月无瑕和紫灵燕还好吗?”沉思了片刻后,寒傲风缓缓地抬起头来,闪烁着一丝希望,带着几分对红颜的痴痴如醉,轻声道。

“呃!她们没事,请公子放心。”寒子漠虽然不知道她们的确切所在,但肯定能保证的是她们仍然安然无恙。

“那就好了。”寒傲风听见两人安好,心中的陨石也猛然坠落,旋即松了口气。

“既然公子那么关心两位仙子,就应该去寻觅她们才对呀!又何苦困在这酷冷的雾雪之森多载呢!”寒子漠带着些好奇,问道。

“唉!我当然想去找她们啦!只是......”寒傲风神色顿时黯然,瞬间止住了后半句话。

“只是什么?”

“只是我没有颜面再去见她们了。”寒傲风的神色逐渐变得忧伤,独自放悲声,哽咽步迟迟。

“公子,你这是为何呢?”对于前者的重重思绪,寒子漠百思不得其解。

“在多年前,我也是仙人圣地的一名弟子,萧如尘是我的师兄,而月无瑕和紫灵燕是我的师妹,所以说,我与你还是很有关系的。由始至终,我都深爱着紫灵燕师妹,原本彼此都发展得很好,但后来却被导师发现了,于是她给予了我们一个极大的惩罚。而这个惩罚,差点就要永生永世地在囚笼里度过。我们都痛苦不已,却无可奈何,只能终日以泪相见,却不敢放声哭,只能暗暗表达思念,以通情谊。”说到这里,寒傲风极为叹息地幽咽道。眼前的这位翩翩公子,那种莫名透露出来的哀怨,更是含情脉脉。

“但是到了后来,我们两人已发展到不能分开的地步,这彻底违反了圣地仙规。所以导师绝对不容许我们两人在一起,否则的话,就要逐出圣地,永远都不再是圣地之人。想到这些严重的代价,我不能就此拖累了紫灵燕师妹,因此只能选择默默地离开。因为我离开后,她就能留在圣地,并且不用再被情爱所困。”寒傲风幽咽道,极为失落,与先前的淡淡君子笑容对比,判若两人。

“就此事隔多年了,至于是多少年,我也不清楚了。或许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我落拓到雾雪之森沉沦,隐居,避世。每日都弹弄古筝,吟唱风韵,以此消遣时光。虽然生活得极为闲适,似乎其乐融融,但内心深处,总有着一丝对师妹的思念。直到如今,我还是不能抛放这段情缘。看来情感这类东西,拿了起来却再难抛放啊!”寒傲风感慨地苦笑了一下,眼眶中带着些许苦泪。

“唉!公子在此处折磨了这么多年心智,实在是堪比孤松啊!”对于寒傲风的这般伟大情怀,寒子漠也不得不感慨一番。

“折磨就算不上,毕竟在此间弹奏,也算是一种乐事。虽然没有诉愿的知心人,却有着万千的鸟兽铺满阶,也算是表达思念的一种方式吧!”抬头仰望远处那飞徘的鸟兽,寒傲风心中略微得到安慰。

“其实公子可以去寻找紫灵燕仙子的,毕竟在仙人圣地毁灭前,圣地的先祖就无端消失了。”

“唉!圣地已毁,我却不在场,还有何颜面再去找她呢?”寒傲风深深自叹,惭愧地道。

“那可未必呀!之前我见过紫灵燕仙子,发现她并没有公子所讲的那种悲伤,反而带着一种小女孩的天真。”望着心情为之低落的寒傲风,寒子漠欣然笑道。

“啊!这是真的吗?”寒傲风眼前猛然一亮,十分欢快地望着寒子漠,带着几分笑意,极为灿烂。

“当然了!也许是紫灵燕仙子并没有对此事耿耿于怀,也许她能理解你当年的离去吧!公子的用心良苦,想必她会感受得到。”寒子漠十分坚决地说。

“啊!如此说来,不枉我在这雾雪之森度过了无数载啊!”寒傲风双手举起,袖袍在罡风下猛烈挥动,带着身上的阵阵灵力,仰天大喊,把这多年来的心中苦怨都诉说了出来。

“公子过了这么多年,还拥有着对紫灵燕仙子的爱意,真是情比金坚啊!”看着这位默默在此间度过无数个隆冬孤寂的仙人,寒子漠从骨子里都渗透出对这位风流名士的感叹。

“呵!为了师妹,即便再等个千万年又如何!我只愿她安好。”尽抒放豪情与吟咏后,寒傲风才渐渐收敛起刚才的气势,恢复原有的温文如玉。

“公子的真心,紫灵燕仙子一定会感受得到的。”

“唉!子漠,你真是太会解意了,恰似三春一般。”多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思绪在一唱一谈间尽化,寒傲风的内心如同被清泉洗刷过后,变得素怀涤荡。

“公子,你真是过奖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想为公子排忧解难而已。”寒子漠真诚地说,心灵极为纯朴。

“嗯!不愧是萧如尘的徒弟,竟然连举止风度都那么像。”寒傲风开始对寒子漠有点刮目相看,并且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人。

只见一张稚嫩中透露出几分稳重的面孔,文质彬彬,言行举止都极为到位,的确与当年的萧如尘有几分相似之处。矫健的身躯被一套极为合身的黑色长袍所包裹,显出几分威势与神秘,似是一位喜爱隐逸的君子一般。

寒子漠望着前者对着自己上下不断地扫视一番后,不禁觉得有点腼腆,脸上微微泛起些许红润。毕竟以自己的身份与地位,被一位这样的出尘脱俗高人所看起,是何等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