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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两封来信

在平县期间,杨璟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来自彭州的林越,一封则是半年前归州的王忠。而这两封信也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不用说就是来自三弟那里了。

三弟告诉他说已经和青徐的那支义军首领见过面了,只是情况并没有想象的简单。林越在琅琊继续率部向着东北方向的徐县进兵,之间又和那支义军有过数次的联系和互相支援,在多次通信后,义军的首领“白袍小将”终于答应了和林越会面,当然也是协同一下对于徐县的进攻,于是在一片山林中,两人正式见面了。

果是像杨璟林越希望的那样,对方这支打着“文”字旗号的义军将领,“白袍小将”就是当时随着肥豹子一起摔下悬崖却神奇般没有死去的文枫。林越说他看到并确认那人是自己以为已经去世的四弟时,当场眼泪就下来了,激动就像个孩子般不知所措。只是,很遗憾,文枫并没有对如此激动的林越做任何表示,而且还很惊奇地问林越为何哭了,很显然,文枫记不起林越了,也就是失忆了。知道这个消息后,林越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其实心中还是特别高兴地,毕竟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经过林越一番接触之后,也得知文枫现在的近况,他并不是什么都忘了,只是想不起大概十岁之后所认识的人和经历的事了,而所学的武艺兵书等倒是记得很清楚。并且文枫也说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事,他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每日间和一个老爷爷学习知识,打熬身体,然后就是常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向下落去,再然后就什么也激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是在一个草房子中的床榻上醒来的。那家人有一个老伯和一个正直碧玉的女孩子,据那老伯对他说,发现他的时候他在悬崖的树上挂着,正在采药的老伯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把他救了下来,而一起摔下的还有一人,不过当场就粉身碎骨了。老伯就下他之后把他背回了自己的家里,多日照顾终于苏醒过来,但老伯问他为何如此,他却是摇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林越也曾想去向老伯证实,但很可惜老伯已经不在了。但是林越无意间接触到另一个当事人,也就老伯的孙女,那个文枫口中叫做“碧儿”的姑娘,当然要不是因文枫失忆的话应该被林越称为弟妹了,通过接触,她告诉林越文枫说的都是实情,确实是自己的爷爷救了文枫,至于救他的场景自己也没见。她还好奇地问林越如何与自己丈夫认识?听得这话,林越鼻子又是一酸。

至于文枫为何成为了义军头领,最终原因就是出在那个老伯身上。一股土匪抢了老伯的家,还伤了老伯,正在外面习武的文枫回去已是迟了,看到老伯受伤,劫匪正准备欺凌碧儿,文枫大怒,拿着那把老伯同时帮他带回来的“清风剑”施起武艺,瞬间杀了数人,剩下的见势头不对,拔腿就跑了。数日之后,老伯伤重不治身亡,临死前把碧儿托付给文枫照看,文枫含泪答应,自己虽不认识这家人,但他们不仅救了自己的命还实实在在地对自己好,就如同家人一般。站在老伯的坟墓前,看着哭成泪人的碧儿,文枫也暗自打定了主意。

夜里见碧儿睡下后,文枫准备了干粮,拿起宝剑偷偷地出发了,这几日中他已经摸清了土匪的山寨藏在何处。到了那山腰中被森林环绕的寨子外面时,天刚放亮,守寨的土匪也在睡觉。文枫上去先摸掉他们,然后轻轻地翻进寨中,一个屋一个屋地摸过去,已经杀了五十多人,这时终于被一个起来的撒尿的土匪看到了,然后偷袭就变成了硬打。不过文枫丝毫不惧,一把宝剑耍的是密不透风,匪贼们丝毫占不得便宜反而又被杀二十多人。这文枫一边杀还一边放火,很快寨中已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一些那日见过文枫杀人的贼匪拔腿就逃了,已是胆寒至极,当然土匪首领没有跑掉被文枫给剁了脑袋。最后,寨子中再没有一个活人,文枫也已是杀得满身鲜血,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次日,碧儿醒来发现文枫不在,还以为是他丢下了自己悄悄走了,急的正哭呢,看见满身血红,一手持剑一手掂着一个头颅的文枫向着爷爷地坟墓走去,碧儿还以为是碰见了地狱里的恶魔。只见文枫把匪贼脑袋往陵前一扔,说道:“爷爷,我给你报仇了。”然后就昏了过去,已是累极。

后来附近的一伙义军听说了文枫一人屠一寨之事后,便前来拜见并相邀出山,文枫见这伙人经常以偷袭南侵的乌国势力为主,还兼救一些百姓,以助其逃向江东,感觉他们不错还有正义感就加入了他们。不久之后的一次战斗中,义军首领阵亡,经过比试和推举,文枫接任了这支义军的首领。此后他便领着队伍不断地袭击乌国以及投靠的势力,以大山为根据,神出鬼没于青徐之地,并不断扩充兵马,直到现在已经有了五千余纯战士,且都是骑兵,当然这也得益于乌国以骑兵为主,马匹较多。而因文枫征战之中,身披白袍,久之便被人称“白袍小将”。

看着三弟的信,杨璟终于明白了前前后后的一切事情,也激动地时而发笑时而流泪。自己四兄弟之间,由于自己与文枫相处的时间更久,所以感情也更深,现在知道四弟还活着,那种心情真是难以言表。但是现在四弟却失去了记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这也能够说明为什么四弟脱险之后不来寻找自己,毕竟现在自己在朝廷特别是行伍之间也算的一个人物了。遗憾过后,杨璟还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人只要还在,就什么都在。杨璟怀着一种复杂地心情思考着如何将这个消息对宁京的师傅说,他老人家更是将文枫视为己出,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还在思索中,杨璟拆开了王忠给他的信,看完之后是勃然大怒。而这种前后的反差,差点让大喜大怒的杨璟背过气去,好久才平复下来。王忠告诉他,陈胄那里出事了。原来濠州沈平拜别他回去向陈胄复命之后,每日间常说的话就是:杨璟将军不仅打仗厉害,待人也是豪情磊落,若有一日跟随在杨璟麾下,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这沈平本是认为杨璟为人不错,值得相交,但是也就不经意间得罪了陈胄。毕竟你夸杨璟好那不就等于骂陈胄不好,一次两次陈胄还不在意,哪知这沈平见人就说,最后几乎人人知道,弄得陈胄十分尴尬,气急之下便暗中斩杀了沈平。

沈平有一族弟沈含,见哥哥被陈胄冤杀,便带领族人四百余人全部逃向王忠那里,声称要投奔杨璟,并要杨璟为哥哥报仇。陈胄见沈含带走了那么多人,作为报复,居然派手下强掳附近的村民达数千之多,以供自己驱使。另外还宣称杀了沈含赏多少多少钱,坚决不怕杨璟之类的。

晚上吃过饭后,张朝对杨璟说:“将军,根据地图和探马消息,这汝州再往西还有数百里才是瀛国的地盘,可为什么汝州西边就没听到什么有名气的豪强呢?”“很简单啊,向西向南都不会有了,因有人在和我们做着同一件事啊。等他日这淮北彻底稳定之后,就是我们与这股人马兵合一处,直取中原的日子了。”杨璟没有告诉他实际上是自己的大哥也在唐、漯、固等地整合豪强,厉兵秣马。

张朝也没继续问下去,然而是问现下准备去哪里?杨璟把王忠的信给他,嘴里还恨恨地道:“能去哪里,既然有人不识好歹那就把他打到明白为止。”张朝看完信:“这陈胄果然不是个东西,当日间将军放他一马,竟做出如此没有良心之事。不仅杀了沈平,还居然掳掠数千百姓,这岂不是和敌寇一般。”“唉,此事都是怪我,一是放过了陈胄,二是害了沈平啊。”看着张朝想要劝解,他挥挥手,对着张朝说:“司马,吩咐下去吧,全军准备,后天向归州开拔。”

知道杨璟要走,李凡又是犒劳三军,摆酒相送,连汝州徐风也赶了过来。热闹过后,就要离开平县了,当然李凡也少不了送粮送人。城门外,看着已经开拔上路的大军,杨璟和相送的两人说着闲话,杨璟劝他们以后要以和为贵,为大军做一个稳定的后方,两人也齐齐称是。一番行礼过后,杨璟也翻身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