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云梦河山
37345700000030

第30章 家中悠闲

一日,杨璟躺在床头,左腿搭在右腿上,头枕着双臂,看着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淡抹的公主,感慨到:“自少小开始苦行千里,勤学武艺,苦读兵书,弱冠之年已是战场杀敌,虽未经多少战阵,但也有尸山血海,九死一生,但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呆在这温柔乡里,这感觉也是奇妙至极,真是难以言说。”“温柔乡,英雄冢,莫不是夫君又想上前线?闻得公主言杨璟下了床走了几步后说:“我不是英雄,也从来没想做过英雄,只是不想辜负父母师父等人的教诲罢了。”

说着手去桌山倒水,倒着倒着忽然想起一事,他想起大喜那日给师傅敬酒时,师傅说让他认真看看贺礼。想到此便让下人送来了当日贺礼的礼单,一看不要紧,简直是让杨璟大吃一惊,连忙喊着公主一起来看。他一手拿着礼单,一手上下指着说:“你看看,你看看,这贺礼真他娘的丰厚,光钱财加起来就有数万贯之多,这还不算金银玉器,珍珠翡翠打造的物什;什么这玉那玉的,我连名字都没听过。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结婚还能发财啊,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更没想过属于自己。”

不同于杨璟的惊讶,公主就看一眼就不看了,还笑杨璟:“这有什么啊,这才算多少,也就你这样的人才会稀奇。不过这贺礼虽然丰厚,但我觉得大都是因圣颜。”“也对,我就说嘛,我杨璟那有这么大的面子。不过我觉得啊,这什么金银财宝还不如大哥三弟送的东西实在,这一口好刀一身铠甲对我来说才有大用嘛。”没理会杨璟对于贺礼的品评,公主继续说:“虽然你看着这些东西很丰厚了,实际上对于那世家大族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呢,哪个不是家中贯朽粟陈!”“是啊,库中粮米铜钱堆积如山,却仍在外面斤斤计较,可看过那北方百姓的惨状,体会过平民家庭的艰辛,可恨!”听这话,公主就不在言语了,自己虽然不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但毕竟还是生长于王公贵胄之家,自然是不能和百姓相比的。可能觉得屋中有些尴尬,杨璟忙转换了话题,又说道:“这礼单上师傅的贺礼无非也是玉器罢了,怎么还会让我认真看呢?”

思索片刻,他和公主两人来到具体存放贺礼的房内。不同于纸上的数字,屋中堆积贺礼还是让杨璟不由得叹曰“好家伙”!他一件件的仔细看着这些东西,金银闪耀,玉器精美,杨璟着实大开了眼界,真个是好多东西闻所未闻。看到大哥送的九环大刀,他摸摸刀刃:“不错,是把好刀,就是不适合我用。还是三弟这乌铁连环甲好使,征战用的着。”说着还让公主帮忙把盔甲穿上,然后拿起大刀耍了耍,公主抚掌曰:“不错,有威风。”然而公主的心里却并不这样想。现在杨璟是她的丈夫,出征打仗就肯定有着生命危险,自己当然希望杨璟平平安安,远离危险。但是呢,这又是不可能的,首先杨璟就是行伍出身,功名凭得马上取,而他又一心渴望征战沙场,保国安民;还有就是当时说服杨璟迎娶自己就说了要支持他的理想,所以呢,虽然担心,可那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杨璟找到了师傅的贺礼,打开细看,装着玉器的木盒下面有一封信,怪不得师傅让自己认真看呢。他利拿起来,封皮山写着“杨璟亲启”几个字,一看字体就知道是子仪所写,他不由得侧脸看了看身旁的公主,这实在是太微妙了。公主也意识到了这个,马上对他说:“你自己在这里看吧,我去看看后园种的花。”看着同样很知书达礼的公主,杨璟不假思索就把她拉住,看着她说:“沁儿,我说过了,过去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你是我的女人,而对于子仪,所有的你也清楚,不必这样躲避。”

说着硬拉着公主坐下来拆开封子,展开纸张。信的内容也并不多,大意如下:

璟哥,知道你和沁姐成婚了,我虽有些难过但还是替你开心,首先在这里恭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由于不便于抛头露面,所以我没有去现场祝贺你的婚礼,我的贺礼是爷爷带过去的,我想你已经看到了,一双美玉打造的鸳鸯。虽然礼物不值几何,但我的情义可是到了。

去年的征战,听爷爷说你又立下了大功,不过呢这我都想到了,璟哥出马,敌军望风而逃,立功是必然的。不过听闻赵姑娘去了,我想你一定很伤心,虽然我们感情深厚,公主也十分爱你,但总比不得赵姑娘那样能够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你,所以对于她我现在不仅感激而且十分敬佩。

我和陆家子的婚事已经被双方父母订下了,但是听说由于那陆家子也如同你一般希望建功立业,名满朝堂,所以一直待在彭州不肯回来,所以这婚事就被推倒了明年,当然也可能更久。虽然你也给我说过那人的情况,可是我有种感觉,他过于看重声名利禄,而对于其他并无兴趣,所以对于婚事和我无置可否,并不放在心上。

对了说到这些,我想起来,爷爷曾说过你可能是记恨他了,从战场回来后至今没有来到我家拜访过他。可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当然也不会记恨他,你有自己的原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有空能来看看,因为我也想你。

我猜,现在沁姐姐也在看着信,璟哥你一向光明磊落,决计不会瞒着她的。沁姐姐和我也十分要好,你来的时候最好也带着她。还有,你不许欺负她。现在边关并不太平,战事时常发生,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受苦受难,所以我想你肯定还会再次出征的,我一样为你祝福,等着你建功立业,沙场荣归的那一日。

最后,再次恭贺你们的新婚,祝你们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子仪拜。

看完信,杨璟感慨万千却又无从抒发,抬头看了看公主,她虽然是也在读信的样子,但明显心不在焉。杨璟拿着信在她眼前晃了晃:“沁儿,想什么呢?”“啊,没想啥啊,我在看信呢。”杨璟把信塞她手里,笑着向外走去:“没想啥,哄谁呢!”公主脸色发红,其实她是听了杨璟看信前给她说的话后感动了,因为她没想到杨璟竟然如此相信她,对她不留秘密。看着出去的杨璟,公主站起身把手里的信引着蜡烛烧掉了,尽管她由于走神几乎什么都没看到,但她心里却更加高兴。

之后的日子,杨璟忽然感觉比着从前要舒适了不少,娶了媳妇还是有好处的。对于朝会,除了初一十五这种比较大型的和过节需要的才会去,其他的几乎都不参加,外人看起来一副远离朝堂,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杨璟也是故意如此的,自己的力量还很弱,那就尽量远离斗争的漩涡,远离权力斗争的朝廷。但私下里,他却常常拜访很多人,虽然以武将居多,但是也能看到他经常和师傅、谢礼,还有陆家,顾家的一些人等会面,其实也没做啥,就是喝酒聊天,谈天论地,包括风月之事。虽然没有谈什么高深的东西,但是这个交情却是有了。

虽然远离朝堂,但他还是清楚地知道天下的形势,毕竟有袁师傅老人家在嘛。此时南北之间的战线已几乎僵持,也没有什么大的战役。不出自己所料,王达的大军已经班师而还,郑石被留在前线,统管襄、蔡两州的防务,并允许他继续招募兵马,以待随时能够出兵中原。淮北地区,敌我双方之间的交界点,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坞堡,都是当地的豪强地主,他们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并坐地称王,在贼军和朝廷之间摇摆不定,一切只为了壮大自己。朝廷拿这些人没有办法,当然南侵的敌国势力也是如此,而去攻打他们的话,这些豪强又会摒弃不快,抱成一团,其势力也相当的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豪强给双方提供了一个缓冲区,客观上减轻了朝廷压力,稳固了局势。

彭州那里,三弟林越带兵防守,向北攻下了琅琊,而彭州太守陆远被朝廷下令统领彭州、南武、琅琊军务。怪不得这小子不想回来,还被封为将军,三弟也被他管着。除了这些之外,局势稳固,战事僵持还有一个原因。北方入侵的几个敌国现在自己互相闹起来了,特别是进攻中原的匈国、瀛国打的那是一个不亦乐乎,比如洛神城先后几次易手,而跟随他们来的部族,有的也干脆自己独立,建国立朝,比如之前入侵襄州的就是一个部族。西北的柔国,攻克西都后以此为基地,也不时向中原和燕赵进攻。山东的乌族,占据山东后,虽未如其他那样建国称帝,但也不停地整合力量向西,向南进军。

当然除了这些,北方大地的百姓因不堪敌国的压迫和剥削,各地的起义也是此起彼伏,有的被消灭,有的越强大,当然也有的自立为王。真是乱世之中,几人称王几人称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