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远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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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母恩

雷妈妈真情流露肝肠寸断的话也让春喜泪眼婆娑的,春喜停下手中的活计,悄悄的试干了泪,连忙来到雷妈妈的身边,轻轻拍着又转而轻轻揉着雷妈妈瘦弱的身体,安慰道,“娘是知道我的,女儿从不在乎这些俗物的,戴了反是个累赘,不戴倒落个轻松自在,娘就不要多想了,保重身体要紧,今天好不容易高兴一下,不要因为女儿这些微小的事而扫了兴。”

雷妈妈听了越加哭个不住,嘻嘻嘘嘘的道,“喜儿啊,娘对不住你啊,你这么大了我也没给你找个好人家,反还赖着你照顾。”

雷铁牛也吃多了酒,正睡的迷迷糊糊,在外边隔断间隐隐约约听见娘的哭声,忙一骨碌爬了起来,奔到里面问何事。雷妈妈这才止住了哭声,冲雷铁牛嚷道,“都是你那死鬼爹爹作的孽,害我们一家子受苦,连累你妹妹也跟着受苦,当初我要不让他走就好了。哎······”

雷妈妈又嚷道,“我没事,我们娘俩个要说点体己的话,你快回去睡你的觉”

雷铁牛见没事就又回去了。春喜忙去院子绳子上拿了毛巾浸了水再拧干拿进来给雷妈妈擦眼泪。

雷妈妈擦干了眼泪,道,“哭了一回,我感觉好多了。”雷妈妈把毛巾递给春喜,春喜忙又拿到院子里清洗去了。

雷妈妈从椅子上慢慢下了地,柱着拐棍,来到衣柜处,从一拐角衣服中摸出一把小钥匙,然后用这把钥匙开了旁边站柜的一个抽屉,在抽屉里摸了一摸,摸出一个红布包来,这时春喜走了进来,雷妈妈道,“喜儿,你把这个打开瞧瞧。”

雷妈妈又走回到太师椅子上做定,看着喜儿惊异的表情,雷妈妈十分受用。

春喜道,“这难道就是娘说的那个银项圈,怎么还有个锁啊?你从来都没说还有个银锁啊,这个银锁好沉啊,怕有十几两吧。这一对耳坠又是怎么回事?”

雷妈妈道,“这个叫玉兔捣药耳坠,是我年轻时常戴的,我的那些首饰就剩这一副了,它是你爹爹最早送我的礼物,那时我还在娘家做姑娘呢,我一直没舍得去当,我想把它给你做嫁妆,所以一直留到现在。”

春喜道,“这个恐怕值不少银子吧,娘怎么不拿它去当了给大哥说一门亲去?女儿戴不戴都无所谓的,娘这不是因小而失大,给女儿添了罪过?”

雷妈妈道,“我就晓得你会如此想,所以我至今都不敢把这个长命锁给你看,这个长命锁少说也值二十两银子,加上这项圈给你哥也能勉强定下一门亲事了,我就怕你知道要把它当了给你哥哥去讨媳妇,要知道这是你亲爹娘留给你的唯一念想。娘可不能让你这么做。至于这耳坠我不是没有想过去当,只是也值不了多少银子的,也就七八来两吧。不济事的。”

春喜道,“原来娘还把我当外人啊,他们都舍得狠心丢下我了,我还要这个做什么念想,倒不如早早当了给大哥讨个嫂子,这才是最要紧积德的事。娘都老糊涂了吗?是这个重要还是嫂子重要啊?”

雷妈妈道,“娘心里还很明白,假如把这个当了,以后你亲爹娘来认你,没有这个信物又怎能相认,那时你让娘这张老脸往哪放?”

春喜委屈的道,“都这么多年了也没人来认,还哪有娘说的这个担心,何况女儿主意已定,他们就是再有钱,做了再大的官,他们来认我,我也不认他们。”

雷妈妈道,“我儿说傻话了,哪有父母舍得不要自己的骨血的,想必他们都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你不要在这件事上想不开,倘有这日,留下遗憾。”

春喜望着别处,倔着嘴不说话。

雷妈妈道,“喜儿,你把这付耳坠子戴上,娘现在就把这个送给你了,我儿长的如花似玉,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戴实在不像样。”

春喜道,“我不戴,这是爹送给娘的,理应娘戴。”说着笑丝丝走过来给雷妈妈戴上。

春喜刚戴上一个就被雷妈妈取了下来,道,“你娘都死多活少的人,还戴这个做甚,快过来,让娘给你戴上。”

春喜拗不过,只得受了。

雷妈妈道,“我儿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好看多了。”

春喜害羞不好意思去看,忙岔开话题道,“娘不是有事说吗?难道说的就是这个事?”

雷妈妈道,“今天你那二个小哥哥都鼓动你大哥去当什么兵,当时我虽然没反对,因那是人面上的事,娘不好直接泼冷水,扫了大家的兴。这兵哪有好当的,我们老百姓避之还来不及呢,没死能回来的都是命大,让儿拿命去换点钱来花,娘哪能心安,一旦你大哥有个三长两短,让雷家断了后,你叫娘死也死不安啊。娘要多个儿子,你大哥去当兵我也赞成的,兵饷又高,还能谋个前程。现在你大哥名字已经报上去了,你大哥为了脱离出窑那个苦活,见当兵还有可能谋个一官半职心也早动了,娘也就不便直接阻拦,你叫娘现在如何是好?”

春喜叹了一叹道,“我也不想大哥去当兵,可我也不想大哥再去窑厂干那苦活。真是两难。”

雷妈妈低着头道,“我想来想去,我要阻不住,你大哥真要铁了心去当兵,那他必须临走前给我雷家留个后娘才好放心。可这都是娘的痴想,就是有钱一时半会儿哪又能为你哥讨个嫂子呢,何况我们的家境。”

雷妈妈说罢在那唉声叹气。在那唠唠叨叨反复说着假使断后,没脸见雷家祖先的话。

春喜是个敏感的大姑娘了,面皮涨的通红,已经明白娘话中的意思了。春喜不吭声了。春喜也终于明白娘今天为什么为自己哭的这么伤心了。

雷妈妈见春喜不招买,只得再试探道,“你都这么大了,你晓得娘为什么还没把你许配人家吗?”

春喜面色有点难看,嘬着嘴道,“娘你别说了,女儿都明白了,没有娘的救命之恩,哪还有女儿呢,你要女儿怎么做女儿都依你就是了。”说罢,跑出房间,到外面擦泪去了。

雷妈妈看见春喜委屈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我这样逼这个苦命的孩子我真是枉为人母黑了心了,可为了自己,为了雷家有后也就顾不了许多了。我要把春喜嫁个好人家就是多得些聘礼,又有何用,这聘礼就是够给铁牛娶个媳妇了,我这个样子,这个媳妇在我家又哪能过的下去,就是勉强过了,又哪有春喜知冷知热。雷妈妈存着私心,找着了这个油头,趁着酒劲就把多年想说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