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情离上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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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爸爸的电话

他们回到住的地方,发现赵恒敞开着门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浑身的酒气令人作呕。小颜见状,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自己的妻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他倒好在家里呼呼大睡。小颜走上前,就踢了两脚熟睡中的赵恒。

赵恒动弹了一下,嘴里哼哼唧唧了几声,翻个身又继续睡了。不死心的小颜继续用脚踢他的腿,并操起沙发上的靠垫猛地砸了过去,我滴个乖乖,这一砸彻底惊醒了梦中人。“别闹,我还能喝……”赵恒虽然醒了,但他的意识还是模糊的,他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卫生间走去。

“瞧你赵大哥,整天跟他的那些同事喝酒,看到他这幅德行就生气!”小颜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气喘吁吁的她似乎有很多苦水想吐,但看到骏明跟茹茵一脸错愕的表情,她压制住内心的怒火,缓缓地将这些苦水化作了叹息。等心情平静一点之后,她就径直走向卫生间,帮那个酒鬼处理糟心事去了。

骏明与茹茵四目对视,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骏明开了口,“小茹,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你姐?”

茹茵朝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听了一下动静,说道“没事的,这种事情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一个人应该能处理过来的,咱们就不用操心了,等她喊我们再去。”卫生间被赵大哥占用着,骏明跟茹茵冲凉的时间要延后了。客厅的壁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卫生间时不时传来几声呕吐声还有龙头的流水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两个彼此不太熟悉的人在一起,会因为没有话题聊而感到氛围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有人会选择借故离开,比如去走廊抽根烟,或者去附近小店买东西等等。还有一种就是,一方为了打破沉寂,就会主动制造话题,但这种方式往往收效不是很好。“小茹,你的暑假作业写好了么?”骏明为了打破尴尬,找话题聊。

“差不多了,快要写完了。”茹茵回答道,与骏明这么聊着,感觉有点不自在。两只手不知放哪里才好,索性拨弄起自己的指甲来。

骏明发现自己的问题,没有多少实际用途,对方的暑假作业有没有写好跟他有一毛钱关系么。再说了,吃完西餐回来本来是高高兴兴的,突然被这么一问,估计茹茵整个人都不好了。骏明中学那会,最讨厌别人问他作业有没有写好之类的。他开始后悔自己这么问她了。“暑假时间还有一个月呢,不着急的哈。”骏明觉得说话是一种负担。

“对了小马哥,你高考的复习资料都还在的吧?”茹茵和声细语地问道,这声音确实让骏明很兴奋。

骏明离开福瑞新村的时候,有好多资料并没有带回来,带回来了一些,还有些卖给了收废品的。“复习资料还有一些,还有一些被我卖给收废品的了……”。

茹茵听到骏明还留有一些复习资料,眼睛立刻充满了谜一样的活力。“太好了,可不可以送给我,或者我跟你买?”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多大用处了,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们都是自家人,谈什么买不买的。”

“嘻嘻,那说好了,你要送给我呀。”

“必须的,我到时候怎么送给你呢?”

“这个好说,我把我的收件地址给你,你到时候寄给我就好了。”说完,茹茵就走进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的功夫,她递给骏明一张纸条,上面是她家的住址,还有她的联系方式。第一次看到茹茵的字迹,一下子就被这些有生命的字点燃了斗志与激情。

骏明把字条折叠好,收进了自己背包的夹层里。“嗯,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家之后,就寄给你。”

有人欣喜有人忧,有人幸福有人愁。看着鼾声如雷的老公像个死猪一样睡在自己身边,小颜脑海里闪现过无数次的消极的念头,但很快这些念头就被自己否认了。如果不是赵恒的公司,她绝对不会委身于这个一点浪漫都不懂的家伙。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个脸庞清秀的男子在她脑海里一次次浮现。或许,当初没有遇到赵恒,而是邂逅了他,即便自己没钱,那也是一种幸福吧。

山河秀美,朝阳依旧,忙碌的人永远找不到驻足的理由,悠闲的人总有小资情调的借口。与往常一样,骏明又在恒久五金店里接听客户的咨询电话,在网页上宣传店里的产品。章祎依旧奔东走西,忙碌个不停。昨夜的酒精并没有影响到今天的赵老板,他与工人们在一起忙个不停,吴师傅与老东伯也没有歇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热火朝天,但一切又是那么的稀疏平常。他们出门的时候,茹茵跟小颜仍然在梦乡之中,赵恒跟骏明轻手轻脚,唯恐自己的鲁莽惊扰了美女的梦。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在忙碌中创造财富,在与人的交往中丰富自己的眼界,扩大自己的人脉。骏明发现自己越来越成熟了,已经与刚来恒久时判若两人了。就在接听一个客户电话的时候,手机响了,骏明急忙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老爸的电话!

老爸几乎不主动打电话给他,除非有什么变故。之前自己住姑妈家,上学迟到了,徐长荣偷偷打电话给聂云起,聂父随即就打电话给骏明,把他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这次打电话给他又是出于哪般?一种不详之感顿袭心头,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结束与客户的交谈了,他接通了爸爸的电话,“喂,老爸,你找我?”

听到骏明低弱的声音,聂父关心地问道,“骏明,你怎么啦?不舒服啊?”

“没,我只是在猜测你打电话给我的动机。”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多疑的孩子。老爸今天给你带来了两个好消息,想不想听?”父亲平时很严肃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跟脱胎换骨了一般,都让骏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我在上班呐,你能不能长话短说,言简意赅。”骏明不喜欢父亲这么吊胃口。

“好好好,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收到啦!开心吧?”明显能感受到父亲的欢快心情,自己收到录取通知书,差不多跟他自己考上了大学一样。

骏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磅消息足以让他兴奋不已。父亲刚刚说有两个好消息,这是其一,那第二条呢?“爸,还有一条好消息呢,被你吃啦?”

“怎么觉得你上了班之后,变成急性子了,这可不像你呀。第二条好消息就是,我准备在开学前,给你办一个升学宴,时间要不你来定?”

老家这边有个习俗,就是考上大学的,一定要举办一次升学宴,在当地人眼中,孩子考上大学是一件无限荣光的事,跟古时候考取了状元差不多。这种习俗恐怕就是延续了古时候的那些风俗吧。但与古时候的风俗不同,那时候非得考取了状元才有这种待遇,如今只要孩子考取了大学就会办酒席。

幸福来得太突然,骏明任凭办公桌旁的座机“叮铃铃”地响个不停,他还没有从欣喜中回过神来。只听见赵老板在店外大喊,“小马,接电话!!!”

“老爸,升学宴的事,我晚上打电话通知你时间,现在店里比较忙,我先工作了!”还没等聂父回话,骏明就匆匆挂掉了电话。幸福如春花秋月,总是让人无比沉沦。这个消息该如何告诉大家呢,自己已经适应了恒久的生活方式,已经习惯了忙碌的节奏,突如其来的通知书,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看着店外的赵大哥,他竟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样的时机告诉他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