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情离上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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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所适从

常州的城市化建设虽谈不上极好,但给人的感觉不是那么局促,布局也算合理。B县由于地方小,所以一切都显得那么紧凑。如果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就不知道自己居住的城市究竟是多么的不如人意。

在常州站公交站台,骏明看着四周的高楼大厦,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与车辆,一股股热浪从柏油马路上蒸腾而起,让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即便是躲在站台的雨棚下,也被这种热浪袭击得体无完肤。骏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他看到马路同侧有一间书店,于是他大步流星地向书店跑去。

这是一间占地面积不大的书店,但里面摆放着许多图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除了过道与收银台,只要有空间的地方,都被书籍占领了。书店中间放了两排书架,书架边站满了前来买书的人(或许他们只是单纯的看书而已)。骏明用目光扫视着这些书籍。有西方的古典文学,经济学,人文学,哲学,艺术;有东方的武侠,诗词曲赋,古典与现代小说,网络小说等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呵,反正赵大哥还没来,不如就在这里打发时间吧。

书店的墙角有一台立式的空调,虽然书店门是敞开着的,但明显比外面的世界凉爽了好多。由于这是书店,所以你不能指望它像图书馆一样安静。有几个女生拿着几本杂志在那里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骏明凑过去一看,她们在看《星星物语》,《当代歌坛》。好吧,这些东西骏明从来就没看过,一点兴趣都没有。

骏明在青春文学的书架处停下,像《幻城》,《梦里花落知多少》,《诛仙》,《鬼吹灯》……好吧,这些书名对他来说简直太陌生了。高中三年,他似乎与世隔绝了一样,三年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错过了岁月最美的变迁。为什么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中考,高考,各种期中期末考,为什么除了教科书之外,其他的书都是无关紧要的书?记得徐长荣曾经在课堂上,有板有眼地向大家灌输,“你们有闲工夫看无关紧要的书,还不如多做几套往年高考真题和模拟卷……”现在想来,原来是老师们让自己变得如此闭塞,变得如此无知。

这个小小的书店果然魅力很大,即便是夏日炎炎,也阻止不了那些爱好书籍的人,冒着中暑的危险来买书。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从市民对图书的喜好程度上可见一斑。B县虽然有书店,但你去看那一排排书架上,摆放的全是习题册,全是课程讲解的书籍。而那些最应该被放在书架上的营养书籍,却被放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无人问津。刚开始,骏明还去书店看看那些落灰的书籍,后来去买学习用书的家长与孩子太多太多,他也懒得去光顾那家书店了。

就在这时,骏明的手机响起了,“小马,你在哪儿呢,我在站台这边没看到你嘛!”是赵恒的声音。

“赵大哥,我在附近的书店里,这就去站台那找你。”说完,骏明就跑出了这家小书店。

在站台出,有一个人坐在电动车上,左右张望着,手机拿着一个手机。那人就应该是他了吧,虽然好几年不见了,但大体轮廓是不会变化太多的。骏明老远就冲着赵恒招手,赵恒一下子就发现了他。

不一会儿走到赵恒跟前,“赵大哥,多年不见,你变得更加强壮威武了。主要是变帅了。”骏明的这番话说得赵恒心里美滋滋的,但在大太阳底下接受这样的赞美,确实让他有点燥热不安。“快上车吧,带你去店里乘凉。”

骏明爬上赵恒的电动车,只见赵大哥熟练地驾驶着车子,风驰电掣般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小马,你抓稳了,马上就到店里了。”

常州的街道比较宽敞,至少与B县比起来,确实如此。行人车辆遵守交通规则,偶尔有人想“中国式过马路”,却被身边的人劝阻了下来。现在是晌午,太阳比较热,出行的人应该不算最多吧,但从出行的人脸上,骏明能明显感受到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幸福。或许,幸福就是这座城市所追求的一种人文情怀吧。

赵恒的店铺在龙灵街上,龙灵街是一个比较古老的街道,可以从街道两边的树木上就可以看出,高大茂盛的梧桐把整个街道遮得密不透风,马路两旁的梧桐树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长长的拱门。车辆开在这条马路上,会让人觉得自己进入了一条幽长的隧道。赵恒的店铺门朝北,坐落在龙灵街的南侧,这条街上不算太繁华,可能是门朝北的缘故吧,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后门。

一到店门口,只见大家忙得不亦乐乎,角磨机的切割声,折板机在“哐哐”地喘息,另外还有几个师傅拿着电焊眼镜在烧电焊。赵大哥把骏明晾在一边,很快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我在这里能干啥呢?我会干啥呢?”骏明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的忐忑来自于他对新环境的一无所知。

看出了骏明的不安,赵恒对骏明说道,“今天你刚来,不用急着上岗。这边有超市,有好吃的好玩的,你要不随便逛逛,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对你更好的适应这里有帮助。”赵恒拿着手绘的图纸,在考虑着什么。

骏明指了指身上的背包,想告诉赵恒这玩意可以放哪里。赵恒会意后对骏明说,你可以把书包放屋里。于是骏明走进店里,把书包放在了办公桌背后的椅子上。

赵大哥果然很忙,奔波了一个上午的骏明,此刻午饭还没吃。作为东道主,他理应问骏明有没有吃饭,再不济应该给骏明准备点喝的吧。这一切都不合乎礼仪,但骏明能指着赵恒的鼻子说,“你没有尽到地主之谊”?算了,礼仪不礼仪,那都是人为规定的条条框框,展现真实的自我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赵大哥的店铺名叫做“恒久五金器材”,招牌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们做的产品倒是挺具艺术性的。

骏明沿着龙灵街道往东走去,这里有网吧,有超市,还有零食铺,奶茶店,烟酒店等。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若有所思,但再伟大的思想家也会被饥饿打败,此刻的骏明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得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哪里有吃的呢?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街上餐馆饭店比较少,好容易在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一家土菜馆,骏明不想再找下去了,干脆就去这家随便吃点好了。

这个地方虽然比较美,环境也不错,但自己真的就要在赵恒这边打下手么?对这一行一无所知的自己,究竟能替赵大哥减轻多少负担呢?如果因为自己不喜欢赵大哥的这份工作,可不可以向他提出自己干不了呢?如果自己干不了,那自己是立刻回家,还是在这边游山玩水一段时间呢?此刻回去肯定会被镇上的人笑话,肯定会被奶奶笑话,回是回不去了,那只有在外边漂泊了。

土菜馆人不是很多,这条街两边都是小区,而且光顾的客人又不是很多,因此餐馆饭店存在的价值不大。像这家土菜馆,店里人手不多,应该是个体单位,有生意就做没生意也无所谓的那种。但饭菜味道还不错,骏明烦躁不安的心情立刻和缓了许多。美食能俘获人心,这话确实不假。其他的事暂时不管了,先吃饱肚子再从长计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