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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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长生法来

公元后1004年。

一转眼,距离高寒一家被捕下狱已经过去了两年。

这两年里,大秦帝国因为皇帝病重,无心理会朝政,加之整个大秦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已经腐败不堪,各地的反军早已镇压不住,纷纷壮大了起来。

整个大秦,除了京都及与京都离得近的少数的几个州省还在秦国的控制之中,其余地方,则早就被各路崛起的势力瓜分了个干净,眼看大秦亡国似乎已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这些势力之所以还未染指京都,除了各个势力的突然壮大内部未稳之外,还有便是因为各自的势力范围都已经相互接壤,彼此不服,你争我夺之下,无心他顾,最后则是最重要的一点,京都乃是大秦国都,谁若是能够最先把京都拿下,则代表着他才是推翻秦国的功臣,民心也自然向着他。

因此,各个势力虽然谁都想先攻打、进驻京都,却因为彼此顾忌,相互制衡之下,导致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也让赵雍及其朝中众人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其实,对于此时躺在龙床上的赵雍来说,亡不亡国他早已不在乎,他现在关心的只有自己的生死,自己的长生大计。因为刚刚被侍卫拖下去斩首的御医已经给他宣判了最后期限——三天!

也就是说他只有三天可活了,三天之后,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赵雍想着自己贵为皇帝,年仅三十余岁,原本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没有享受,却因病即将死去,想着想着,便疯狂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最后甚至都已经咳出了鲜血,侯在旁边的来福早已是脸色苍白,全身冰冷,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手脚发颤的为皇帝轻轻擦拭着嘴角的鲜血。

感受到来福的颤抖,赵雍微微睁开了眼,看了来福一眼,阴阴的说道:“来福,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手还老是发抖,你在害怕什么?是不是怕孤死了之后会拉你殉葬啊?”

来福听后,赶紧跪下拼命磕头道:“奴才该死,皇上饶命,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行啦,起来吧,看你那胆子,比之老鼠也大不了多少。”事到如今,赵雍也无心去怪罪与他。

谢恩起身的来福瞧见赵雍的脸色,忽然想起一人,想起那人还在时,皇上虽病着,却有好转的迹象,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不仅连床都下不了,性命都…想到这,来福便不敢想下去了。

赵雍斜眼瞥见来福神色,见其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口说道:“来福,你似乎有话要对孤说,都这般时候了,你若有何事,尽管说来吧,孤为你做主便是。”

来福见皇帝察觉,咬牙之下刚要说出口,只是才说了句“皇上…”便听到殿门轰响,有人闯入进来,来福气急,刚要斥责来人为何不经通报便擅闯皇宫重地,转身一瞧,却发现那人是幽冥卫的统领冥泷,那到嘴边的斥责之语也生生的咽了下去,再也说不出口。

他来福虽然贵为皇宫大总管,是皇帝的贴身管家,可那冥泷更是皇帝的忠犬,又身具一身高深的武艺,远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够招惹的,见此人神色匆匆,不请自来,想来也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告知皇上,于是便自觉的立在一旁,住口不言。

赵雍也发现了来人,想起自己着他所办的事情也是毫无音信,心中也很愤怒,只是想起这两年来,若不是有他及其他统领的幽冥卫护卫,自己早被那些反贼派遣的杀手刺杀了,心中的愤怒因此消掉不少。

赵雍的愤怒虽消,但见不经通报的闯入自己的寝宫,无礼不说,似有挑衅其身为皇帝的尊严,于是,说出的话语,也不自觉的冷漠了起来:“冥泷,你好大的胆子,此乃孤之寝宫,乃是重地,你未经通传,便擅闯进来,居心何意?”

来人正是冥泷,虽然两年过去了,可是冥泷却无多大的变化,见皇帝似有怪罪之意,忙单膝而跪,抱拳向皇帝请罪,末了又道:“皇上,您交办给臣所办之事,臣终不负皇上所望,已为皇上寻得了那长生之法,或者说,臣已找到那知晓长生之法之人。”

冥泷说完,殿中静悄悄的,来福目瞪口呆片刻,便满脸堆笑的向皇上道喜,脸上的神色也不复刚才的惶恐,而赵雍则是睁大双眼,静静地躺在龙床之上,把刚刚冥泷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再次思索了一遍,再听着耳边传来的来自来福的谄媚之声,终于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在自己即将死去的最后三天,冥泷终于为他寻来了长生之法,这真的是天意吗?想着想着,赵雍便哈哈大笑起来,尽管依然咳嗽不止,可赵雍却还是边咳边笑,嘴边流血,眼角流泪。

“来福,快,扶孤起来,孤要当面向冥泷确认此事。”

赵雍挣扎着想要起身,来福赶紧搀扶他起来。坐在龙床上的赵雍,隔着珠帘紧紧盯着冥泷,声音冷峻地说道:“冥泷,你所说之事可是真的,若是欺骗于孤,孤定叫你生不如死!”

“皇上,此事重大,臣怎敢拿之与皇上开玩笑,皇上听臣细细道来,便知其中因果。”

冥泷说完,看了一眼赵雍,得到赵雍的点头允许后,这才把此事慢慢的、仔细的说与赵雍听。

原来,大秦帝国虽已名存实亡,在这人人都想着自己的秦国朝堂,这冥泷却似乎愚忠一般,依然对赵雍忠心耿耿,不仅护卫赵雍的安全,为其挡下数波来自那些反秦势力的杀手刺杀,而且他所统领的幽冥卫在秦国国库早已空虚,没有朝廷的供给之下,却非但没有因此解散,反而变得更加的神秘和强大起来,而且还坚持的为皇上寻找着那飘渺的长生之法,这不得不让人生奇。

或许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就在赵雍自己都已绝望之时,冥泷的府衙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位道士,开口便自称自己有皇帝所需的长生之法。

原本冥泷以为此人又是一个骗子,或者杀手,因为此前曾发生过类似之事,有人冒充来向皇帝献长生之法而伺机刺杀皇帝,故而从那之后,凡是此类之人,经冥泷的查证为假,便统统予以斩首,首级则悬挂与幽冥卫的府衙门口,因此,再没有人敢轻易做此之举。

而此人既有此胆量,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杀手,要么是真的如其所说,只是无论哪一种,冥泷都没有理由拒绝,若是前两种,简单,杀之即可,若是最后一种,那可真的就是意外之喜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冥泷未对任何人说起过,那便是最近半个月来,冥泷睡觉总是做梦,而且所梦的都是相同的情景,同一个人,那人也是个道士,自称他知道长生之法,可献于秦国皇帝。

“难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因为如此种种,冥泷接见了这位道士,只是冥泷在见到道士的第一眼,便彻底震惊了,因为这道士的相貌,与他梦中所见之人果真就是一模一样,而且道士还说了一番话,那番话,道士说起来断断续续,似前言不搭后语,但冥泷却听的明白,那道士所言,却正是他这半月以来的梦中情景,他自知自己从来不会说梦语,也未把自己的梦境说与旁人听,那这陌生的道士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而且,那道士说完冥泷的梦境之后,又说出一段话来,称这是皇帝赵雍的梦境,那梦中之人也是他,不信,自可向皇帝求证,而且,道士还说那长生之法,只能等他亲自面见皇上,才能献出来。于是,便有了冥泷今日匆匆来此求见赵雍的一幕。

赵雍听冥泷说完,虽还未亲见道士,也不知那道士是否真的有长生之法,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却没有绝望,反而对那道士更加好奇和莫名信任起来,原因无他,却是因为从冥泷口中得知的关于他所梦之情景,与他真实所梦之景象,真是一模一样,这梦中景象,赵雍也是从未对旁人说起过,就连贴身的太监来福也不知晓。

说到这,对这梦中之事,于常人而言,或许很快就忘记了,但赵雍却不会,因为那梦境对赵雍而言,真实无比,也是每晚都会在其梦中重现,又叫赵雍怎么能忘却呢。

至此,赵雍是片刻也不想耽误,即命冥泷把那道士带来见他,冥泷领命而去,片刻,再次归来时,他的身边已多了一人,那人是个道士,他身穿一袭黑色道袍,拂尘在手,看似二十几许,剑眉冷目,身材挺拔,面色白净,气度不凡。

赵雍看其模样就笑了,因为那道士的模样与他梦中之人真就是同一人。

那道士进得殿中站定,只是对着珠帘后龙床之上的赵雍微一点头,未等赵雍询问,便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从里倒出一枚血红色的丹药,命来福拿去呈给皇上服下。

对这神秘道士的突然之举,来福大惊失色,不敢轻下决定,只是紧张的看着皇帝,而冥泷也是觉得不妥,虽然这道士乃是他引荐而来,但毕竟这道士来历神秘,所言所行处处都透着诡异,面对的又是皇上,怎能不让他加倍小心,故而也是开口劝道:“皇上,此举不妥,还是由臣先行试药,若无问题,皇上在服不可。”

对于冥泷此举,那道士却是冷笑连连:“皇上若是害怕,自然可让这侍卫先行试药,只是我需告知皇上,此药得之不易,且只有这一枚,这侍卫若吃了,那就没有了,若只是取一点,那药效又是不够,皇上,你可要想好了。”

道士说完,再不言语,闭目静静而立。

道士的话使得冥泷、来福两人为难不已,但赵雍却是不见如何的焦急,尽管他原先也曾有过如此的怀疑,但自那道士说完那番话之后,赵雍反而冷静了下来,不再害怕。因为赵雍想到,除了那道士所言之外,他生命的最后期限也只剩下几天了,既然大限都已将至,又怎么会害怕那道士耍什么阴谋诡计呢,索性不如赌上一赌又如何。想到这些,高邑再不犹豫,接过那枚丹药便吞了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