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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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房议事

当高寒二人来到膳厅时,高邑已经坐在了主位上,闭目不语,身后是安静而立的四喜。

曲儿越过高寒上前通禀,然后高寒笑着上前唤了声“父亲大人安康”,高邑睁眼示意高寒入座,之后高寒才在高邑的左侧坐下,曲儿则在高寒的身后站定,与四喜一般,随时伺候着,整个过程一丝不苟,又自然之极。在这种正式的家宴之上,高寒自然懂得规矩,未像在自己小院那般,邀请曲儿一起食用了。

其实,这还是平常的家宴,若有宾客,高寒请安时,都得跪在地上才行。

高邑虽说比其他人都要开明些,可在大环境的熏陶下,“食不言、寝不语”早已成了习惯,故而在饭桌上,高寒虽然瞧见父亲不时皱眉,似有烦心之事,却没有急着询问,耐心的陪着父亲用完晚膳。

不知何时,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高寒抬头一望,却见是父亲轻叹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高寒其实也早就吃饱了,见此也把碗筷放了下来。

“也罢,我知你定有话要与我说,随我去书房说吧!”高邑看了高寒一眼,当先起身走了。

“是,爹爹。”高寒也站起身来,随着父亲而去。而四喜与曲儿,对望一眼,便知彼此都不知其意,也就不管其他,默不作声的收拾起来。

父子二人来到高邑的书房,高寒落后一步把房门也关了上去。转身望去时,父亲正对着一盏灯具火苗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爹爹有何心事,不如跟孩儿说说吧,孩儿愿替爹爹参谋参谋。”高寒上前轻声说道。

“此时能让为父烦恼之事还有何来,你又不是不知,说也无用啊。”高邑说着,摇了摇头,继续道:“眼看大半年的光景已经过去,皇上需要的长生丹却未炼成,为父与众位同僚潜心钻研,虽已有些头绪,可那都是些皮毛,对炼制成丹还相差甚远,虽不时有成丹送与皇上观阅,但毕竟不时真正的长生丹,虽说当初皇上并没有规定时限,可眼下因为皇上的病情越发的严重,皇上已经渐显不耐,催逼的越发紧了,因为此事,今日已经连砍了几位同僚的脑袋,可笑为父因为是主事之人,方能残存至今,也不知何时便步了那几位同僚的后尘。”

高寒听的大惊,赶紧道:“如此说来,爹爹还是赶紧辞了那官,你我父子二人一同归隐去吧。”

“呵呵。”高邑冷笑一声,眼神霎那间凌厉起来,可是再次说出的话语,又显得有些无奈:“事到如今,再想抽身事外,又如何可能,我已深陷其中,生死早已不顾,能让我担心的,便是你,我只希望到时候不会连累到你,若你被牵连,让为父如何去面对你死去的娘亲。”

高寒看着父亲一脸悲痛的神色,心中也是不是滋味,不禁又想到了方才说的“归隐”之事。继而又想起那教授他武艺之人曾说过的一句话:“以你如今武艺,除了如她一般特殊的存在,在世俗之中,已经跻身为一流武者的行列,而如她那般的存在,这世间又有几人。”

因此,高寒会如此说也不是完全的无的放矢,带着父亲归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到时,京都这份父亲打拼了一生的家业,便要舍弃了,而家中如曲儿、四喜等人,也要全部遣散了,但这些与父亲的性命相比,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想到这,高寒刚要开口,却感到肩膀一沉,又听到父亲的声音响起。

“幸好你出去游历了三年,虽然我从未深究你这三年都干了什么,重要的是你学得了一身武艺回来。”高邑一脸沉重的说着,又重重的拍了拍高寒的肩膀:“以如今的这种情况,或许将来你的这身武艺会派上大用处,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凭借这身武艺,自行逃命去吧,莫要管为父之性命,为父不想连累你。”

“爹爹,不可!”高寒听闻重呼一声:“就算真有那一日,孩儿也绝不独自离爹爹而去,不然,孩儿还配为人子吗?孩儿也对不起娘亲啊!”

看着高寒眼中的倔强和坚决,高邑心知说什么都无用,只得长叹一声,一丝悔意不可遏止的从心底生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父子二人的心绪都渐渐平定。高邑忽的又想起一事,再次说道:“皇上似觉得我等炼制长生丹的效率太慢,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据说一月前便命人广招天下奇人异士,暗中组建了一支名为幽冥卫的侍卫亲军,这幽冥卫权限极大,且只听从皇帝一人辖制,他们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为皇上在天下间寻找那与长生有关的任何人或事物等等。”

对这什么幽冥卫,高寒却是没有什么感觉,只要他们未来招惹自己,管他们干什么呢。只是高寒现在如此想,却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却是不得不与他们纠葛在一起。

自从与父亲在书房中交谈过后,高寒的心中便满是沉重,只是未免父亲担心,才每日都故作轻松,与以前一般无二的练习武艺,看看书籍什么的,心中却是时时都在思量着对策,可是每每都是苦思无果,好不恼人!

时间就这般一天天过去了,眨眼便是年关。

今天,已是除夕,府中早已忙活开了,到处都是下人忙忙碌碌的样子,四喜和曲儿作为府中的下人头头,更是忙的团团转,反倒身为主人的高寒,却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显得极为清闲。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那当然不是,其实,此时在书房的高寒心中,早已焦虑不安许久,原因是下午午膳过后,父亲便被皇帝宣进了宫,直到现在都快服用晚膳时间了,还未见父亲归来,这如何不让高寒焦急。要说皇帝宣臣子进宫议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大秦有律:除夕、春节,朝廷是要休沐七日的。皇上此时突然宣高邑进宫,怎能不让人奇怪。

高寒焦急间,突然听见一阵吵闹声传来,听声音传来的方向乃是前院,正惊疑时,便看见一苗条的身影从通往前院的月亮门中窜了过来,虽因天色未瞧得清模样,可从她的声音中便知是曲儿。此时她正一边跑,一边哭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往高寒的屋中而来,高寒听她声音便知她心中的惊惶。

“曲儿,到底出了何事,莫慌,万事都有少爷我顶着呢!”待曲儿跑近,高寒忙扶住她安慰道。

“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曲儿直至跑到高寒的身边,那惊惶的神色方才有所减缓,只是那抽泣声却不是那么容易止住的,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高寒终于明白了一个大概。

原来就在方才,府中突然来了一大帮身穿黑色劲装,手拿兵器之人,自称幽冥卫,来此捉拿犯人,而那犯人,却正是高寒。同在前院的四喜不解,上前询问,却未想到那领头之人根本不废话,直接一掌把四喜打倒在地,刚刚的吵闹之声便是因此而起。

“果然出事了。”高寒心中一惊,却未再像之前那般焦急,因为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直接去面对就好了,再焦急已是无用。自此,再不废话,提脚便往前院疾步而去,曲儿见状,也是小跑着跟了上来。

前面曾说过,高寒的家乃是一座三进的宅院,除了一进为下人仆从的居处之外,二进则是主人接物待客以及用膳之所,三进则是高家父子的休息之地,当然,四喜与曲儿等贴身之人也是要居住其中便于服侍的。前文所说的前院,其实便是第二进的院子。

当高寒窜过月亮门走入前院之时,只见那原本还比较宽阔的空地上已满是人影,高寒只看他们的站定位置便知这些人颇有些章法,攻守兼备,面面俱到,当先一人是个皮肤黝黑,面容粗犷,身材健壮的大汉,一双冷目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一堆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下人仆从,也不言语,神色间也未见丝毫的焦急,因为在刚才,他早已瞧见一姑娘惊惶着往后院跑去,想来是去通知那高寒去了,而他之所募定高寒一定会来见他,是因为他知道在消息没有走漏之前,高寒在不明缘由的情况下,又怎么会轻易逃跑呢。

高寒一看那人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心中对这人的警惕更胜一分。而高寒在一出现在月亮门口时,那黑面大汉便似有所觉的看了过去,这一看,高寒的不凡之处也是让黑面大汉暗赞。

首先,高寒的神色也未见丝毫的惊惶,面无表情之下还敢与自己正面对视,并没有如其他公子少爷那般懦弱不堪。再就是观他身形气度,走势步伐,料定此人身具武艺,且还不凡,这也大出黑面大汉的预料,只是他对自己的武艺颇有自信,况且人数多于对方,再则他是奉皇命行事,他父亲还在他们手里呢,他不相信高寒会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来,至于这满园的下人,则自动被他忽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