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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年的平凡和卓越(一)

高一刚入学,秋风里带着温暖。大部分学生都和自己的父母一起搬行李,或在老师的组织下打扫教室。

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响了起来,少年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另一只手夹住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嚣张地讲电话:“喂?妈,啥事儿?快说。”“一卓,今天派了吴叔去给你把手续办好了,行李、床铺也收拾完了,你现在被分到了高一十九班,去上课吧儿子,听话,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去上课的,你就别管了。”“好了,妈不说了,现在把你送进R大附中,不是为了让你玩儿的,你给我认真点儿!”“是是是,一定。”“唉,听说你前不久交了个女朋友,别玩儿了,赶紧给我断了!”“嗯,行,马上断,你听着。”慕锋把烟递给旁边的一个小跟班,那个男孩儿立马伸手借着,感激地回答“谢锋哥!”

慕锋从另一只口袋摸出另一个手机,两个虽然不一样,但都是三星出品的最新款。慕锋打开通讯录,拨了一个号码,一接通就直接说“喂,小妍,咱们俩断了吧,我开学了,你也得回你们学校上课。你瞎**啥,你又不是处了,找你第一次负责去。挂了,以后别找我,我给你买的那个手机送你了。”然后,慕锋继续和老妈说话,“听见了吗?毛女士,我恢复单身了,现在满意了吧。”手机那头好像轻笑了一下,大概是满意了。

慕锋挂了电话,刚才那个小弟赶紧就拍起了马屁,“锋哥,你妈妈真年轻,听声音就这么年轻悦耳。”慕锋挑了挑嘴角,“好了,都散了吧,该上课的回教室,剩下的出去吧,小心吓坏了这群优等生。”尾音故意拖得很长,看见一个抱着书从不远处路过的女学生,慕锋还吹了个流氓哨,周围人连忙起哄的叫嚣起来,吓得那个女生像小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慕锋正双手插兜得意呢,还准备叫人打探一下那姑娘叫什么、哪个班,打算套套近乎,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最没品不过如此,无事生非还祸害别人。”抬头一看,有个男生冲着窗外教学楼前骂了自己,然后转身若无其事的走了,慕锋气不打一出来,自己作为太子党一员,平日里周围人都是顺着自己的份儿,时刻站在光环中间,头一次被人如此鄙视,人家还不屑的看你。慕锋顿时站不住了,心道一定要找着这个小子,狠狠的揍一顿出气!

慕锋顾着想怎么找到那天那个小子,也没心思瞎折腾,倒是安安稳稳地上了一周的课。周五的最后一节课,上数学,可能是数学老师要立威吧,出了一道很难解的题要大家做,开始是谁做出来了谁下课,眼见着快要下课了还是没有人能做出来,数学老师得意的卷起数学书敲打着桌子,“你看看你们的德行,全班连一个能做出来的都没有,还好意思嚷嚷着减负?减负减负,我给减负了你们考不好怪谁?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跟我理论!我也不强求每一个人做出来了,毕竟智力有高下,这样吧,哪怕有一个人能做出来,咱们就下课,不然就在这儿坐着吧!”数学老师料想没人能做出来,所以有恃无恐的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你看看你们,自己学的不好,如今我也得浪费时间陪着你们,现在的孩子,真是没几个好苗子了!”

慕锋气得舌头舔了舔牙,妈勒个巴子,老子不忍了!正准备上去一凳子抡过去,角落里站起一个人,这个人一星期了,一直默默无闻没什么存在感,“老师,很抱歉,既然大家都不会,那请老师赐教了。您给我们讲讲吧。”数学老师一愣,之前以为学生们都不会,最后大概是拖到天黑,然后自己大发慈悲让大家回家,以后学生们就会乖乖听话了。所以,他根本没准备这道题的讲义,就算之前看过解法,现场做难免会出一些差错,磕磕绊绊的做完,免不了被学生嘲笑。所以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这么快就给你们解了,根本不会留下很深的影响,不长点儿记性怎么行?”

已经拖堂二十多分钟了,走廊也安静了下来,有一些跑家生要回家,再走晚了连公车都没了,有几个女生小声地啜泣着。这时慕锋眼里只有这个男生,这不就是那个瞧不上自己的人吗?好哇,一个班,看小爷玩儿不死你!这个男生面色平静,并没有坐下来,反而径直走上讲台,看都不看老师一眼,捏起一根粉笔就开始解题。刷刷刷的声音不大不小,写出的字也很整齐、清秀,步骤清晰,思路完整,两三分钟后,就写了满黑板过程。

男生转过头来,“老师,这道题用到了柯西不等式,用了不少必修五的内容,完全超出了我们所学知识的范围,而且,这应该是一道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改编后的产物。”他不卑不亢地回答,却噎的老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老师的窘态,就在大家都等着看好戏的时候,他又反其道而行,直接顶替班长的权利,“既然下课了,起立!”“老师好!”全班除了慕锋的所有人包括班长都跟着站起来鞠躬行礼,然后老师反应过来一样,涨红着脸逃了出去。

跑家生迅速地收拾东西回家,住校生赶紧的冲去食堂打饭,结果,班里就剩下一个晚上不吃饭的温小凡和专门等着他的慕锋了。慕锋穿过过道儿晃悠到温小凡桌子前面,两根手指捏起他的校园卡,“温小凡,不错哈,嘴皮子挺溜。不知道刚开学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啊?”正等着欣赏温小凡惧怕后悔的表情,然后想办法求自己原谅,结果温小凡一开口,慕锋都快气晕了,他只说了三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你是谁?”

——{最初的不解和出乎意料,奠定了未来的默契和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