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万物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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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快给犀牛角下毒!

下毒,一种古老的暗杀技术。

通常来说,下毒是为了谋杀。但是,有一些人脑洞大开,毒出了新花样,毒出了新高度,他们下毒,竟为了救命。

这些毒师就是南非野生动物中心的工作人员,通过给犀牛角下毒,他们拯救了无数野生犀牛。

下毒救命,听起来就像端着火盆去救火,完全事与愿违,只有傻瓜才会这么干。对下毒有疑问很正常,毕竟拯救犀牛的方法有很多,这种极端的手段似乎不太安全。不过,当你了解了下毒的原因后,一定恍然大悟:天才手段!我咋没想到呢?

那么现在,让我们一步一步来了解给犀角下毒这件事。

第一步:为什么给犀角下毒?

为了让人类中毒。

确切地说,是为了让那些吃犀角的人中毒。吃犀牛角,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在一般人想象中,假如有个馋嘴的法外狂徒,他想对犀牛干点违法的勾当,这个人一定选择吃肉,而不是抱着犀牛角啃。想吃犀牛肉,大概也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贪吃之人,智力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要吃犀角,听起来就不像一个正常人的行为,吃犀角跟吞一张桌子有区别吗?

在吃犀角的人看来,有区别。

他们觉得犀角是一种神奇药材,能治疗醉酒、改善注意力甚至强身健体等等,反正总有一些五花八门的功效。这些人很奇怪,宁愿选择相信异想天开的神秘理论,也不相信实打实的科学。经过权威仪器检测,犀角的主要成分是角蛋白,听起来很神秘,但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蛋白质,人类的头发、鸟类的羽毛、马的蹄子都是由角蛋白构成的。角蛋白用处不少,能制成化肥、化妆品和饲料,但绝不是神秘的神丹妙药。

其实,如果食角者聪明一些,仔细想一想犀牛的身世,也许就不会贪吃那根角蛋白了。犀牛只是一种普通的哺乳动物,吃的是草原上的普通牧草,喝的是泥水河里的浊水,它能长出一根包治百病的神角吗?

第二部:怎么给犀角下毒?

给犀角下毒,就像一场外科手术,区别是手术医生拿柳叶刀,犀牛毒师拿电钻。在开钻之前,将已经麻醉的犀牛摆正位置,避免它一会醒了腿麻站不起来;然后,选取一个合适的角度,用细钻头在犀角上开个小洞;最后,用注射器把毒素送进洞内,大功告成。下毒的过程经过严格计算,见效很快,几分钟之内,毒素就会遍布整只犀角。

犀角毒素是一种定向毒素,它对犀牛无害,只会对食用它的人类产生“合适的毒性”。有人担心,如果食角者不听劝阻,非要吃带毒犀角,他会死吗?

不会,这些贪吃之人罪不至死,他们只会感到恶心、呕吐,并出现抽搐的症状。

当然,这是一段痛苦异常的体验,谁都不想再来一次。但也只有这样,他们或许才能明白:犀角不是一个能吃的东西。虽然下了毒,但毒师更希望没有任何人体验犀角毒素,那样就说明没有任何犀牛角被吃掉,犀角的主人就还活着。

颜料防盗猎

除了犀角毒素,毒师还会在犀角中加入亮粉色颜料,这种颜料洗不掉,不管你用肥皂、洗洁精、消毒水,还是专用去污剂,通通不起作用。经过染色,犀牛角里总是带有一种扎眼的粉色,之所以要这么做,有两个目的。

第一,为了打击自以为聪明的盗猎者。他们认为走私整根犀牛角不方便,容易被警察抓获。所以计划把犀角磨成角粉,伪装成奶粉、面粉之类的东西,企图蒙混过关。不过,当犀角加了颜料之后,海关的X光机很容易就能识别,任何犀角粉都逃不掉。

第二,为了制止某些犀角收藏者。他们不吃犀角,只想把犀角据为己有并雕刻成各种艺术品,摆在屋子里向别人炫耀。所以,把犀角涂抹成粉色,看起来俗气无比,没人会收藏这种东西。这样,犀牛就从犀角收藏者那里逃过一劫。

第三步:谁能给犀牛下毒?

清楚了给犀牛角下毒的原因和方法,有些人肯定跃跃欲试,想亲自给犀牛角下毒。盘算着给南非那边打个电话,下次再给犀牛角下毒时叫上他,为保护犀牛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南非野生动物中心肯定不干,犀角毒师可不是随便能上手的工作。从提出给犀角下毒这个主意,到真正实施,这中间经过两年半的研究测试,最终在法律的许可之下,南非野生动物中心才获得了“下毒执照”,成为了非洲第一个犀角投毒机构。每一个犀角毒师都有执照,他们是合法的下毒者,但下毒对象仅限犀牛角。

说起来,犀角毒师其实也是被逼出来的职业。保护犀牛仅有三种主动防御方法,除了给犀角下毒,人们只能选择将犀牛角锯掉;或者把犀牛当成牛羊一样的家畜圈养。相比之下,断角之耻,限制自由让犀牛很不快乐,投毒可能对它们来说受罪最少。

毒师们并不觉得自己很光荣,因为自打有了犀角毒师这个职业,说明犀牛已经快消失了。这个职业的存在是人类的耻辱。每个毒师都祈祷自己变成犀牛宝宝的接生婆,而不是犀牛角的下毒者。但愿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

犀牛,在地球漫步了几千万年的强壮家伙,希望它们能熬过危机,继续陪伴人类。

小知识:

除了犀牛毒师之外,盗猎者也给野生动物下毒。不过,盗猎者并不是为了保护动物,而是为了毁尸灭迹。盗猎者在杀死大象之后,会给尸体下毒,以便毒死前来吃腐肉的秃鹫。一旦吃腐肉的秃鹫被毒死了,它们就不会围着大象尸体飞翔了。这样一来,动物保卫者就不能根据秃鹫去寻找大象尸体,从而根据线索追捕盗猎者。如今,非洲多种秃鹫数量大减,种群濒临消失,罪魁祸首就是心黑手辣的盗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