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望楼昨晚睡的好吗?”我伸了个懒腰,行走在高速路旁的小路上。
望楼揉了揉眼睛,“我原以为我能看一晚上星星呢……”
“可实际上,在我刚开始犯困的时候,你就已经呼噜起来了!你一个艺术家,画画的,还打呼噜。”我挤眉弄眼的嘲讽他。
望楼反而觉得很是尴尬,便推脱说:“这种事儿不提也好,不提为好。”
我们行进的速度是缓慢的,别说望楼就连我也感到了疲惫。
“才不是电影中的那样嘞,背景音乐响完,行人就已经做了很远的路了……”望楼抱怨道。
也许下一段剧情还没有触发,我心里暗想着,并对望楼说:“你这样喋喋不休,只会觉得更累,还会加上口渴呢!”
“那么我放歌好了,嘿!手机电量不多了呢!”他说着放了一首市集卖场常听到的情歌,我却不是很喜欢,责问他有没有些更好听点的。
就听到了,“苦涩的沙,吹动脸庞的感觉……”我以前很是喜欢这首歌,想成为水手,可最后却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只是旱鸭子。
“好陌生啊!我甚至微微有了些胆怯,惜啻啊,你看到那边的树林了吗?一片茫然啊!”望楼感叹着。
“你想说什么?我不是很理解,”随后我自嘲的说:“望楼同志,你流浪思想的觉悟比我都快了!”
大概觉得这挺滑稽的,我们便笑了起来。
我现在不时的感觉到手臂肩膀酸疼,提着行李长途跋涉。这样的经历逐渐告诉了我,什么是疲惫。看着望楼亦是如此,我们变得时常要停下来休息,并且互相勉励前行。因为休息的时候越多,越不想起身行动。
“怪不得人类大都变成定居动物,这简直太消耗体力了。”望楼坐在水泥平台上,一边活动这个胳膊。
“也许咱们的行李包还是太沉了,应该是还有太多不必要的行李吧,”我指了指那已经不再鼓囊囊的行李包。
“不,我已经无法再丢弃任何东西了,实在是不敢想象,咱们的体格居然差!”望楼无奈的说道。
他说的很对,一回想我们那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我真是追悔莫及,整日蜷缩在椅子上玩手机,不时捧起垃圾零食大快朵颐。
可耐力并不是一时的锻炼成就的,疲惫终于又淹没了我们的思维。
“我们又不是逃命为何不多停下来休息?”望楼不满的问我。
“如果总是歇着,我们不知得多耗多长时间,坚持一下!”我鼓励着望楼,“路的长度不会增加,只会减少…….”
一阵短暂的微风,却没有什么可供吹起得了。
时而短暂的休息,望楼则会掏出一个小皮本儿,用铅笔在上面勾勒。
我们翻过不太高的围栏,进到服务区去打一些热水。
“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栅栏,我们现在是‘小人了’……”望楼回头看着被翻过的小栅栏,被翻过然后因体重而歪斜的小栅栏。
这是一块不太大的场地,只得算一个停车场。
我的头昏沉沉的,跟随着望楼向前行进,只见一个小网吧模样的店门。
“要不要去网上冲浪一下,”望楼试探的问道。
“不了,不了,我不去网吧!”我回复道。
“我知道你怕花钱破费,这次我请客!”你不跟着一起来,在外面等着多无聊啊!”
很令人奇怪的,在这种鲜有人歇息的服务区里的网吧,也不知为何要在这样的地方摆这么多机子。
望楼选择了我对面的机子,也许他在看什么个人隐私的信息。
但我真的很困,昏沉的我不想做过多的动作,盯着那屏幕。屏幕像是会动的卷轴一样,影视里的人物做着那已经定格的动作。
一下子切换到了一个输入打字的界面,上面逐渐录入文字:找到你的朋友......
这令我很吃惊,仿佛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网吧里变得很吵闹,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上网的人。
慢腾腾的抬起头来,但见对面已不是戴望楼了。这让我很是惊惧,便起身去寻找望楼。仿佛是过了很久,为什么戴望楼不辞而别了。
我才注意到网吧昏沉的灯光,像是濒临熄灭的蜡烛。一闪闪的令人头晕目眩,我慢慢的再各个电脑面前寻找戴望楼。
一无所获,我有些失望的看着一排排的电脑。这是一个朋友的不辞而别,我并不是第一次感受这种不适。他会去了哪里?我心中不禁嘀咕着。
我想收拾自己的行李该离开,行李却不见了。却不是在我开始醒来寻找望楼后不见。似乎我并没有提着什么来到这个服务区的.....
而这网吧的入口也不是一个服务区该有的样子,这里更像一个小镇,城乡结合部路边一角。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这不应该也不对,我不记得来的方向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对我视而不见,我像一张白纸一样,一个心中的声音做着旁白。
我迷失了,当我想回到网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网吧的入口陌生无比。我像站在一个高塔顶上,没有楼梯也没有活动的境地,迈出一步就会跌落。
我需要更多的空间,像一粒种子需要泥土与水。
熙熙攘攘的人群对我视而不见,我像一张白纸一样,一个心中声音重复的做着旁白。
也并不是完全对一切毫无印象,我记得那个路灯,我也记得那个路边的绿化栅栏,还有那一小片人行道铺路石砖上的花纹。只是它们原来并不是一个地方的东西,更多的东西,我却不能想起来了。
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姑娘,我似乎是认识她的,我的心告诉我的。
我试图跟她打招呼,“你好,这是你的故乡吗?”
“是啊!”她笑着回答道。
笑的样子很美,那双灵性的眼睛在激励我。但这还不是我想要记起来的全部。她离开了,我在心里通过她,联想到其他的事物。我的故乡,我的脚步,我的行动,我的思考…….
一片柳叶上的虫子咬过发黄的缺口,一张纸上烧过的痕迹,玻璃上的裂隙……
一股强烈的意识要我把它们链接在一起,但我怎么做的到,脑袋像是超越了负荷,我感觉到了窒息一般。
一瞬昏沉压抑,然后又变的轻松了,我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望楼,是梦。
“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做噩梦了吗?”望楼在一旁关切的问。
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找不到了。
我平静的告诉他:“对,只是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