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办公室里早就没有了几个上班的同事。我呆呆的坐在那里,疲倦的不知道应该自己要做些什么
现在都没工夫想太多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在今天晚上之前把明天招标会的工作做好准备。我的目的是要拿下预料下的份额,不能让公司里的人看扁了自己。
坐在办公室里,我半响没有动静。人也犯了傻,手机又收到了信息,是周平的:“晚上十点钟才到,不用辛苦你来接,明天早上见。”
我的手托着下巴,心里在想着什么又似乎没在想着什么,游离的思绪好不容易才抓了回来,我随手整理了办公桌。然后,一步挨着一步的朝家里走去。
到家里,冷火清烟。刚搬过来的房子里还有一大堆需要整理的物件。无力的倒在床上,只觉得头痛得历害。忍不住又打电话给谢国军。通了后还是无人接听,我的泪就没有预警的流了下来。我挂了又再打,再通,终于从电话的那头听到了他接电话的声音:“喂”
我张牙舞爪,一边哭,一边对着手机喊着:“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真的好累啊,明业公司的黄仁跑了,我的业务泡汤了。本来他答应了我的招标有70%的份额,可是现在全没有了。”我呜呜的哭着,“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末了,我又恨恨的说:“为什么你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
把话说完了,我马上就挂了,然后关机,伏在床上伤心的哭着。
其实心里也明白,打电话冲着谢国军生气根本就是我的无理取闹,可是我真的太难受了,一定要找一个人说出来才解气。伏在床上哭了一会儿,眼泪水流了出来,倒是好过了些许。
起床看时间,差不多快九点。我换上衣服,化了一个淡妆,从容的出了门。周平十点钟的火车回城,我要去接他,和他商量明天的招标会。
一路慢慢走到公交车站,刚巧有一辆去火车站的公车。我上去,车子忽拉一下的开走。我找个座位坐下,心想着明天的招标会。
没想到这车子停停走走的在本城晃悠。我紧张的预算时间,等终于到了火车站,我一步三跑的朝着出站口跑去。快,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周平,他背着包正走出来。出站口门前的灯大亮,我看得见他,可是他看不见在黑暗中朝他跑去的我。
我看到他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朝着我的方向挥手,我一喜,以为他看见了我。再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我猛的停下了脚步。
我看到他们很亲热的说话,那个女人把手挽着他的胳臂,两人一起走出了站。
那个女人,我认识,就是上次在会议室和周平拥抱在一起的李静文。
我躲进了一个角落里。原来他对我的好,只是上级对下级的普通关系,除开工作,我们之间简单得没有别的私人情谊。所以当我发信息给他要来接他,他马上拒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我像个小女生一样的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把刚刚因为冲谢国军发火就关了机的手机开机,呆呆的看着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流。
收到了几条信息。有两条是谢国军的:“你怎么拉?”“开机吧,别这样,我很担心你”
有一条是周平的:“真的不用你来接我的,我约了别人,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上班的时候再说。”
我默黙的把信息删了,夜色是多么的美丽。我不禁回忆起那个和周平一起游车河的晚上。同样在这个的夜色里,他曾给了我一个美好的回忆。我自嘲的笑我自己:费知秋啊费知秋,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手机又响起了。我顺手接通:“喂,你好.”
耳边传来的是谢国军的声音:“你怎么拉,电话总是打不通,我好着急,你在哪里?”
我的心有点暧和:“我在火车站”
“你别走开,我马上就来了。”
我答应着挂了,继续坐着。心情因着有谢国军的关心也好了起来。我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有和他见面的一天。而且现在想来我都根本没有和他聊上几句。
我歪着脑袋在想:他长得什么样儿呢?是个老头儿吗?还是个帅小伙?晃了晃头,我又对自己说:“不要乱想了,明天就开招标会了,还是想一想应该做些什么可以把业务拉下来吧。”
就这样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手机又响起了。我接过“喂”
“你在火车站的哪个位置?”谢国军的声音气喘吁吁。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没想到他还真的到火车站来找我。
谢国军还在电话里说着:“我在喷水池旁。”
我有些紧张的站起身子,今天本来是接周平回城。这次的明业公司业务,我急需要周平帮我出主意。我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还好,不寒酸。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注意自己的形象,我费知秋也不例外。
走到喷水池边,这里三三两两有一些的人。我围着喷水池打转,心里在暗自猜测谢国军到底是哪位。有人已走到我的跟前:“你是如风如梦?”
如风如梦是我的网名,我点点头:“你是谢国军吧?是的,我是如梦。”
这时我才上下打量着这个我曾经网聊过的人,他很俊雅,不高,眉目里隐隐含着一些威严,我想象过他的模样,现实中,他也不过是这样。
当我伸出手与谢国军握手的时候,我的心底里最温柔的某一点触动了。我把他当成一个依靠,明天就要开招标会了,我的心都是乱的。不知道怎么做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别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你说给我听听。”
两人在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坐下,我便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来。我从自己调到业务,然后和周平游车河讨论明业公司招标,再又黄仁打电话给我,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源源本本都说给了坐在对面的网友谢国军。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那些我从来不敢和身边的熟人说的事情却敢对于他坦白。最后,我说到黄仁跑了,我的份额拿不到了,业务泡汤了。
他一边听我说话,一边玩弄着手机,偶尔的插上几句话也不过是“怎么?”“为什么呢?”我有些恼火他没有专心的听我诉苦,又感激他可以听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浪费他的时间。我们呆在咖啡厅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谢国军倒了一杯酒给我:“别急,喝口酒,明天会好起来的。”
我轻轻的抿了一口,我的酒量很浅,我自己心里清楚,出于礼貌,我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他手上的酒杯轻轻的碰我的杯:“有些工作,有些人,不要刻意的去强求,你的工作时间还浅,不懂得工作的一些基本道理,一味的把自己陷入困境,这样是得不偿失。”
我又啜了一口酒:“确实是这样,我觉得我一直在追求一个目标,具体是一个什么目标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我到了业务组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我不知所措。”
我就这样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酒,我的话越来越多起来,我把同事们对我的态度,我对同事们的想法,还有周平和李静文的事情,该说的我也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出来。
我的脸上红朴朴的,眼睛也迷离起来,谢国军看着我:“你好象喝醉了。”
我把手中杯里的最后一口酒喝了,冲着他笑:“是啊,我一沾酒就会醉,醉了也好啊,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我:“那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酒意已经上来了,我好想睡啊,我轻轻的回答他:“我啊,要过这样的生活-----不是因为生存才工作,而是因为热爱这份职业才工作,不是因为生存才结婚,而是因为疯狂的爱着对方才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是啊,这种生活,办不到啊。”
我的话越来越低,越来越轻,我已经醉了,我需要床,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