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城之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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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躲避追缉钱三爷亡命天涯 春宵一刻蒙面人棒打鸳鸯

话说渡边三郎因为私闯西塔登堂入室盗取舍利子被机关捕获,经天宁寺觉慧大师控告后一直关押在重城县衙,川岛秀子请求哥哥秋野鹤通过国际诉讼和大清朝廷交涉,光绪皇帝迫于压力只好下令将渡边三郎释放。

就在渡边三郎关押在重城县衙的时候,小姐突然在和丫鬟金梅一起逛街时失踪,重城知县李宝寿心中敢怒不敢言,怒的是日本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作威作福将自己的掌上明珠李焕媛秘密劫持,真的想将日本狗碎尸万段以借心头之恨。恐怖的是既然光绪皇帝下达谕旨,自己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和皇帝叫板,所以只好怀着异常复杂和矛盾的心情将渡边三郎打了五十大板后扔到了街上。

钱三爷自从给桃花州知府杜德福盗回天宁寺舍利子后,就在知府的规劝下开始了亡命天涯的逃亡。杜德福是这样想的,只要钱三爷如约离开桃花州,自己怂恿钱三爷盗取舍利子的事情就会随着他的失踪彻底蒸发,不再有人会提及那个秘密,事实真相也就被彻底埋葬了。

钱三爷也很有自知之明,果然兑现承诺,在之后很快离开桃花州抵达秦淮河。刚开始带着杜德福给携带的银两挑最高档的饭店去享受最可口的饭食。可是时间一长,总有吃腻的时候。他就到最风情的歌楼妓院去呷妓,酒肉穿肠过女色弄得他神魂颠倒意乱情迷。终于在南国水乡逍遥了半年后,杜德福开始厌倦起这种花天酒地的生活来。怀着侥幸的心理,他准备回重城一趟,一来是去看看家中的老娘,毕竟快过年了,他是一个出了名的大孝子,再不济也得偷偷回来看看老娘。二来是想找找马飞龙,盗取舍利子的任务是马飞龙授意他做的。现在事情已经办成,马飞龙答应自己的传授他飘影剑法的承诺也该兑现了。想到这两件事情,钱三爷不由得心急火燎归心似箭。

钱三爷走水路担心被重城县令李宝寿派出的武士抓获,走旱路又恐遭到一路上所经州县衙门巡捕的围捕。钱三爷毕竟是个早年就涉及命案的苦主,早就历练出昼伏夜出的对策。这样也就保证了可以平安地抵达桃花州。

一回到桃花州,钱三爷就马不停蹄趁着沉沉夜色潜回老娘居住的祖屋。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走进屋子,老娘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猜测到是他回来了,大张着嘴喊到,是三儿回来了,快让娘亲瞅瞅。可是当他走进近一下子扑进老娘怀里,老娘却两手乱作一团。钱三爷这才明白,原来娘已经有一只眼看不清楚了。他万分惊异地号叫,娘,你的眼究竟怎么啦?

身边的傻姑冒冒失失地回答,大婶自从你离开后,每天以泪洗面哭干了眼睛,你就不要再问他了!

娘也絮絮叨叨地回答,回来就好,三儿,这下就不要走了,娶了傻姑,就陪娘在一起生活,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其实说实在话,钱三爷在心里真的能够巴望着这辈子能够娶了傻姑,他心里明镜似的,傻姑这个姑娘除了人有些实诚外,心眼很好,待人热情心地善良知冷知热,自从爹死后,他为了混生活,到外面闯荡江湖,要不是有傻姑在家里帮衬着娘,恐怕娘早就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变得精神恍惚神志不清了。好在命运待他还算公平,打从爹因为买不起治疗肺痨的药物一命呜呼后,傻姑就搬到了隔壁居住。

傻姑其实并不是桃花州人,只因为父母双亡才来到桃花州的姑母家,也是命运多舛,按说在孤苦伶仃之余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所在,本来是人生中的一件幸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姑母却在短短几个月后,因为给她去沿街乞讨而被富人赵克发家喂养的看门狗咬伤。当时正处于春季流行病高发期,就因为狂犬病不治而亡。姑母死后,本来老实木讷的傻姑更加沉默寡言,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他的名字辜沙沙,而开始戏虐地称呼她的外号傻姑。傻姑这个贬损性的称呼也就不胫而走。

好在有钱三爷罩着,街坊邻居也不敢轻易欺侮她,有几次地痞无赖看到他长得一副俊俏模样,就像占便宜,多亏了钱三爷出手,才把恶人赶走。时间一长,有钱三爷像保护神一样护佑着,任凭那个坏人也不敢轻易对她怎么样。

傻姑为了回报钱三爷的行侠仗义,经常隔三差五过来帮钱三爷娘做些家务,渐渐地日久生情,钱三爷也就在心里喜欢上了傻姑。可喜欢贵喜欢,嘴上却没有明确地表达出来。

也怪这钱三爷,你说一个大老爷们走南闯北,在江湖上号称杀人不见血的魔头,可是在对待一个小女子的事情上,却偏偏愣是开不了尊口。这让在一边看得心急的娘实在没有主意。于是娘就从中点拨,让他主动向傻姑表白,也是,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小女子反过来霸王硬上弓,向你一个大男人示爱吧。

钱三爷也就脸红脖粗地趁着一个月黑之夜,在傻姑给他端上亲手做的他最爱吃的槐花饺子后,一下子将傻姑的玉藕似的双手拉住了。傻姑当然很兴奋,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中只好惊慌失措地走开了。本来这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最正常不过的第一反应。而这一举动却让一个五尺男儿生生地困惑了几日。钱三爷竟然以为是人家傻姑不愿意,或者是心里早已经有了意中人,无端地为自己的过激行为感到深深的懊悔和自责。从此再也没有敢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愿。

造化弄人,后来钱三爷在外面混事中偶遇马飞龙,在马飞龙的引诱下潜入天宁寺盗取了部分舍利子,又在马飞龙的劝说下畏罪逃窜。傻姑怎么会明白他的想法。傻姑还以为钱三爷只是一时兴起想发泄一下,根本没有想到钱三爷是担心伤害到她的单纯,才逐渐放下急迫的心情以求随着时间的拉长慢慢得到傻姑的接纳。之余畏罪潜逃的事情,傻姑则压根儿一点儿也不知道。所以两个人你猜忌我,我猜忌你,这才错过了好多大好的机会。

甚至于傻姑以为正是由于自己没有在那夜答应顺从钱三爷,钱三爷才在情急之下恼羞成怒才连亲娘也没有告一声就负气出走。所以内心很懊悔,真的觉得钱三爷血气方刚既然是那样对自己情深意浓,为何自己还抱残守缺硬是保持对人家的冷漠,实在是有些恩将仇报。可是钱三爷一走就是半年,自己即便现在想通了,想答应钱三爷吧身子献给他,可是说什么都迟了。傻姑也就在度日如年地苦撑着,只带着什么时候钱三爷回来,自己就义不容辞地把自己交给他。

当钱三爷见过娘,和她们又胡编乱造说了一通自己是受隆兴镖局刘掌柜之托,去了一趟南方去押镖,这不刚刚给人家完成任务回来。娘和傻姑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外面忙的事情,娘就安慰,现在外面这么乱,回来就好。有时间还是赶紧带傻姑去店铺采买些衣服布料,省得过年后结婚时间太紧张又要张罗费心。钱三爷看看傻姑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傻姑当然会意婶娘的眼神,到隔壁钱三爷的房间给他温被子,等给钱三爷打来了洗脚水后洗刷后躺下,自己也就准备宽衣解带陪钱三爷圆房。钱三爷虽说在外面尝过不少女人的味道,可是真正面对如花似玉的傻姑,却一时之间紧张得心儿跳到了嗓子眼。借着月色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月光下傻姑秀丽婀娜的剪影,他春心荡漾真的觉得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这就赶紧这就消受,以免辜负了上天的恩赐。

就在他刚刚把傻姑揽入怀抱的时候,门被突然之间踢开了,一个蒙面黑衣大汉一下子将赤身裸体的钱三爷捆绑起来,然后将傻姑的嘴用手巾堵上,然后不等她发出声音,早已经将钱三爷带走了。

等钱三爷被带走很长时间天色微明后,钱三爷娘知道肯定儿子和傻姑完成她们的巫山云雨后很累,不如让这两个孩子多休息一会儿。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傻姑起来,娘就觉得情形有些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她先过来敲门让儿子起来吃饭,可是还是没有回应。她叫傻姑的名字,可是傻姑也没有回应。干脆她不管不顾冲了进去,只见儿子杳无踪影,傻姑则被用手巾捂住了嘴巴,呜呜地发不出声音来。娘赶紧给傻姑拽掉了手巾。

三儿娘心急如焚地问道,三儿怎么不见了,是谁把你的嘴堵上的?

傻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忽然一个蒙面黑衣人破门而入把三哥带走了,担心我呼叫临走还把我的嘴巴捂上。

娘这才如梦方醒,思忖着说道,肯定是三儿平日里得罪的仇家,听说三儿回来过年,这才下此毒手的!

傻姑慌乱地问道,婶子,那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该去重城衙门击鼓喊冤报案!

娘摆摆手劝阻道,谁知道三儿平日里有没有得罪了朝廷,一旦彼此有嫌隙,那不是等于给衙门通风报信逮捕三儿吗?

傻姑点点头,那样做我们就会害了三哥!看来不是衙门捕快,衙门捕快不会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可是不是衙门,那又会是谁呢?

傻姑和大婶陷入了无边的疑问中。她们在期盼着冥冥之中的神灵保佑三儿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慈禧太后的六十大寿眼看即将来到,可是桃花州知府杜德福给重城县令李宝寿下达的钦命却还迟迟未完成。这让李宝寿如坐针毡,眼看大限已近,再有十天找不到上贡朝廷的舍利,将注定自己会革职。李宝寿有十万个不甘心。可是思来想去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应对。

师爷赵凌空是个鬼机灵,是他心目中的小诸葛。即使面对困境,也总能够提出自己的独到见解。看着李宝寿想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失时机地建议,老爷,既然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就会引火烧身,不如我们先抓个人胡乱抵罪,也好向知府老爷和朝廷交代。

李宝寿眉开眼笑地说,如此说来我不就可以继续在重城县令这个位置上稳坐交椅。可是总不能道大街上随便抓个人搪塞吧!?

以卑职所见,瓷商葛显贵的儿子葛知礼就是个上好的人选!赵凌空信心满满地回答。

何以见得?

老爷,你想想,咱们重城谁家最富有,不就是瓷商葛显贵吗?既然他甘心被缉拿问罪,肯定会有办法帮老爷拿到舍利子!

你的意思是天宁寺的舍利子没有被偷盗完?

当然,这段时间我遍访重城耆老,他们都一口咬定天宁寺的舍利子最少有五万颗之多,不可能一次性被那个盗贼尽数偷盗。

李宝寿身怀疑虑地问,那也就是说天宁寺的觉慧大师向我说了假话?

真话假话不用我们猜测,把西丹回寿圣寺的净慧禅师找来问问也就清楚了。赵凌空胸有成竹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线索的?

这段时间我查阅了重城历代县志,终于知道了舍利子的来历和藏有数目。老爷你就先把葛知礼传唤来再说吧!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葛知礼和天宁寺觉慧大师有什么联系?

联系大了去了,说完在李宝寿的耳朵旁耳语了一番,之后李宝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李宝寿兴致勃勃地高喊,管家,快给赵师爷拿五十两白银,马上就是过年了,他也该去看看他最心意的刘氏布料店的刘彩凤了。

刘彩凤是谁?管家不明就里地问。

你就不必多事了,小心我按照规矩扣你的薪金。管家自知没趣,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赔礼道,都是老奴才忘了老爷给订立的规矩,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