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晚上没有睡着，小腹处的那股子邪火总也消不了，这就导致他一晚上没有闭眼，然后眼周就有了重重的黑眼圈。
最先察觉到这一不同的自然是卢楸，他语气中带了几分担忧道：“憨牛，那个预赛不会太难的，你别担心。”
段殊恰好听到了这句话，他过来把手搭在了卢楸肩上，调侃程憨牛：“卢楸你看错了，小孩这是思春了，才不是担心那什么狗屁比赛。”
卢楸听了段殊的话，也转过头来细细地看着程憨牛，边看边说：“看样子是的，那我就不担心了，憨牛，要记得泄泄火哦，不然可就憋坏了。”
程憨牛不信任地看了目光依旧很怪异的段殊一眼，然后趴在卢楸耳边耳语了一番，等卢楸了解了他的想法之后才面色通红地退后了一步。
卢楸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外面，发现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憨牛，现在教你也来不及了，等中午或者晚上的时候我再教你吧，现在我们还是先去训练吧。”
“嗯。”他应了一下，然后几人就一同去关冉那儿接受训练了。
关冉的训练一如既往的无聊，但再怎么无聊，该做的还是得做，而且也得认认真真地做。
那些训练一向是很枯燥的，同一个动作做上无数遍，就算不累，也会很烦。程憨牛也会觉得烦，但他不会因为烦就不做了，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一种磨砺，就好像他每天都坚持的马步一样，很枯燥，但很有用。
在他的坚持下，他的动作越来越标准，招式的威力也越来越大了。除了他本身有一定的功夫底子之外，他每天的艰苦训练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其实若是把他放在正规军里，效果也不会那么明显，可关键是他周围的人要么没他努力，要么，就是底子实在不好。比如段殊，他一直知道段殊的武功厉害，再怎么说段殊也是个匪首呢，要是没点真本事怎么让别人信服。可他就是不好好训练，每次来倒是来，只是训练的时候软绵绵的，为这卢楸已经说了他好几次了，可是没用，也就随他了。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关冉正默默地看着他们，记着他们。
这天晚上，卢楸教了程憨牛如何去泄火，程憨牛这才清楚地了解到了那股燃在小腹处的邪火究竟是什么，也知道了为什么他老爹不让他轻易的碰女孩子的身体，原来，那真的很重要。可他又迷惑了，那为什么那儿的女子可以让人随便碰？
当他问卢楸这个问题的时候，卢楸的神情也是一下子就黯了下来，说道：“那些女子，是在赎罪啊。”
“赎罪？”他有点想不通，“赎什么罪？”
“她们有一个统一的名称，营妓，就是专门为军营里的人提供慰藉的。她们有的是敌方的女俘虏，有的是女乞丐，有的是风尘女子，还有的，是女犯人。她们或多或少的都违反了大沂朝的某些法规，为了赎这些罪，就会被发配充军，成了营妓。”卢楸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眼里带着很深的哀伤，那伤好像刻在眼底心上了一样，抹不去。
程憨牛也是越听越沉重，就算他一直处在很偏僻的小村庄里，他也知道女子的名节是何等的重要。除了那些已经抛弃礼义廉耻的风尘女子之外，其他的女子应该都会把名节看的很重要，那种赎罪方式，未免也太残酷了吧？
“会有女子反抗吗？”他问卢楸。
“当然会有，她们反抗的方式，也不过是一死罢了，而且就算死，对这个制度也没半分撼动。”卢楸道。
“既然这个制度不好，那为什么不废除呢？”他问。
“傻孩子，上面的人可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军队可比那些地位低下的女人重要多了。”卢楸回答。
“是啊，那些地位低下的人在他们眼里从来就不算人。”哈仇泞过来搭话道。
“哈大哥你也过来啦。”程憨牛向哈仇泞打招呼。
“嗯，听你们聊得挺有意思的。”哈仇泞道。
“那校书是什么啊？”在哈仇泞坐定之后，他程憨牛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卢楸道，程憨牛就把目光移向了哈仇泞。
“校书是对营妓里那些姿色最好，而且还颇有才情的女子的一种尊称。能得到校书这个称呼，说明这个女子真的很厉害。而且校书就可以摆脱普通营妓的那种命运，她们可以只为那些品级很高的人服务，如果有人选了她们做侍妾，她们基本上就算摆脱了营妓的命运。但是那也只是最最幸运的人才会成功，大多数被选作侍妾的校书在大人物厌恶后，就会被重新送回去，除非死去，否则不会再逃脱她们的命运。”哈仇泞说道。
“那是不是她们每个月有一个什么仪式啊？”他想到华杰说的那些，连忙问道。
哈仇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倒是知道的挺清楚的，校书们每个月会去一次精英营地，然后为那些将领们弹琴吟诗，这个宴会也是那些新来的校书被选择的场所。”
被选择？也就是说他昨夜见过的那个顾校书会被某个将军当做玩物一样吗？他现在还记得顾校书眼底的那抹怯意，看年纪，她应该与他差不了多少，然后，就要经历这些吗？
哈仇泞看程憨牛的神情有点不对，连忙叫醒他：“憨牛，你怎么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怏怏地说道：“我昨日被一个熟识的大哥带去了那个有营妓的地方，然后在门口见了一个校书，那女子好像年纪和我差不多，那么小，就被毁了。”
哈仇泞摸摸他的脑袋，叹口气道：“没办法，有些事不是咱们能改变的啊，别想了，再想也是徒增伤感。”
卢楸看他情绪有点低落，就想让他早点休息，也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还小呢，未来谁也说不准，不过现在还是先去睡吧，明天还要训练呢。只有你能力变强了，你的影响力才会增长，你也才能做你想做的，改你想改的。”
哈仇泞闻言也点头同意，然后突然站起来，像夹小孩似的胳膊一伸就把程憨牛夹起来了。程憨牛虽说体格也挺健硕的，但比起哈仇泞来说还是差点，被夹起来之后连忙挣扎。哈仇泞没有让他如愿，硬是夹着他把他放到了床上。
既然挣脱不了，他就只能乖乖地被夹着放在床上，可他看身后的卢大哥还有想给他盖被子的打算，连忙制止：“卢大哥，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你和哈大哥也快去睡吧。”
那俩人只好没再做什么，各自上床睡了。
他睡之前脑里浮现了一个绿色的窈窕身影，正是那顾校书无疑。他脑海里的顾校书好像发着光，眼底的怯意也显得那么惹人怜惜。不知道怎么的，他只要想到顾校书可能会受到伤害，他心里就有点慌，可他也知道，就他现在的能力，他什么也做不了。
还是要努力成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