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来，有些事也并不是靠耗时间就能有成就的，更多的时候是时间和流水一样哗哗淌走，却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事物，只有额头上会留下几道岁月的痕迹。
所以，越离人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还得有所作为才行。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百兵之君，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以为荣。
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仍为世人喜爱，亦以其光荣历史，深植人心，斯可历传不衰。”
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描写，忽然从越离人脑海里浮现，在定下下一个志向之后他整个人都清醒了好多，连通往未来的路径都隐约有了轮廓：
“剑道至大，尤其是我现如今身为剑妖得天独厚，修行这一道事半功倍，那往后就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努力吧！”
无论修补剑身断痕和看遍天下奇景两件事谁先谁后，越离人所要做的还是先学会人类的用剑方法，再加上妖力的累积乃至学习战略战术，才不会在将来的行动当中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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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会客厅堂当中，这一曲歌舞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不知何时到来的侍者已经将辉夜泰成和犬养毅桌上的茶具换成酒具，年初用清新竹叶沥出的清酒经过一年的窖藏已经拥有了一丝独属于自己的芬芳，在这初冬的日子里暖着两人。
“啧！果真是好酒！”
一杯酒品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犬养毅终于把剔透釉色当中摇曳的清酒一饮而尽，只是这家伙虽然看着酒盏里淌出的清澈酒色啧啧称赞，却没有了继续喝下去的动作了。
“酒液纯澈没有任何杂质，馥郁的香甜当中又蕴藏着竹叶的清香~~”
半端起酒杯凑近鼻尖轻轻一嗅，犬养毅的目光却再度看向中央那即将落幕的舞蹈，只见几名优伶在这长时间的剧烈舞动之后依旧保持着最完美的舞姿，团扇半遮面容的摇曳甚至引得只喝了一杯清酒的犬养毅一阵冲动。
但，多年的修养让他抑制住了这股冲动，只是对这迎客的舞蹈称赞不已，就好像他的来意只为看这舞蹈而已：
“姣姣女祀，桂折蟾香。辉夜家的蟾迎桂之舞，果真名不虚传，以此一管略窥全豹，当可知辉夜家的月之祭舞绝对非凡俗可见。只可惜在下缘浅，未能一睹传说中的月之祭舞了！”
说得这么夸张，其实只是恭维而已，月之祭舞的名号其实并没有多响，也不过是辉夜一族祭祀祖先的舞蹈，只不过这月之祭舞只会为先祖而跳，外人肯定是见不到的，所以有了神秘感加成而已。
当然，具体的情况犬养毅也大致猜得出来，不过贵族嘛，互相捧一捧也是习惯了，这吹捧的话只不过是个引子，接下来他要说的，才是正事：“不知辉夜家主，可知晓阴阳寮？”
一句问话，犬养毅上半身却近乎前倾到桌面上，只见他一双明眸锐眼此时却已然收敛了锋芒一般，深邃得像是幽深的海沟。
“当然，不知阁下此问何意？”
“哈！何必客套，唤吾姓名便是！”
忽然展颜一笑，犬养毅在上半身回位同时再度捧起了那一杯清酒，猛地一吸似乎要把那酒香融入身体，随后他才施施然回应道：“吾等居于日出之国，当知尊天皇而敬之，阴阳寮便是天皇之左膀右臂，不知辉夜家主是否有意加入？若是不嫌弃，毅在京都也算有几分薄面，可为辉夜家主代为周全。”
这，是拉拢的手段，看来有价值的人总是会被人看重的。正如同上海滩大佬杜月笙所说，不要怕被别人利用，别人利用你说明你还有值得利用的价值。此时的辉夜泰成就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犬养毅也开始想要拉拢他了。
但，他注定打错了算盘。
荣华富贵固然是好，辉夜泰成也对那传闻中奇人异士汇聚一堂的阴阳寮心向往之，但辉夜家这一摊子事他还没有搞明白，又哪有时间和精力跑到京都去当官。
无论是家族的现状或者是自己的实力，都不支持辉夜泰成现在就去京都的阴阳寮，当官这种事虽然是好，但背井离乡变数太多，对于辉夜泰成来说还是太仓促了。
“抱歉，真是多谢毅君的好意了。”
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和憧憬与失落的交织，辉夜泰成终于看上去很不忍心地拒绝了犬养毅的提议：“毅君一片盛情，泰成吾受之有愧。只可惜故土难离，在下生于斯长于斯，京都虽好却是远隔重山，此方水土实不忍离之！”
辉夜家的问题只能烂在肚子里，辉夜泰成也不能自曝其短，向外声张辉夜家只剩下自己一个能算得上阴阳师的，所以拒绝的理由显得格外的没有说服力，只能蒙鬼差不多。
但，犬养毅需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至于内因他也能估量个七七八八，于是这犬养毅当即换了一副非常遗憾的表情，聚起手里的酒示意道：“人各有志，是毅强人所难了。不过若是日后泰成君想通了，毅还是会扫榻以待，今日的话依然有效。来，吾等便以这杯酒见证！”
“来！”
举杯虚示意，随后两人一口干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话语连着互相揣测的心思，都在酒里，进了肚皮，外表再看不分明。